张云飞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他降价时抢占先机，让他作法自憋呢？”

因为质量问题导致名声坏掉，客户上当受骗而不再合作，这个周期有点长。可能单个客户一个星期内会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但要积累到一定程度，必须有一个时间段，如三到六个月，甚至一年。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巴拉里里S市分公司有可能因为高飞科技有针对性的举措而经营不下去。这正是黄剑初打的如意算盘。

张云飞怎么能如他的愿？

“张总，现在怎么办？”怎么解决这件事，姜小鱼想几天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好办法，完全无法理解张云飞说的，“让他作法自憋”要怎么执行。

“回公司再说吧。”张云飞却没有细说，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便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手机响，李凡来电问什么时候过来。

现在张云飞是康芯大股东，他得接机不是。这不，喝醉睡了两天，刚醒，马上来电。

“刚到，我先处理公司的事，明天再找你。”张云飞道。巴拉里里的事紧急又重要，当然得先处理，相比较而言，康芯那儿却是耽搁一两天没什么问题。

“到了？”李凡茫然了，怎么感觉睡一觉像过一个月那么漫长？这真的只是睡两天而已吗？

“我明天联系你吧。”张云飞道。

挂了电话，李凡发了半天怔，有种时空穿梭之感，直到旁边CFO慕洋问：“张总怎么说？”

到S市却没通知他们，这绝对不正常啊。这两天李凡怎么叫都叫不醒，慕洋可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准备接驾事宜呢。现在人到S市，却不是他们去接，大股东怎么想的？是不是意味着，在他心里，康芯无关紧要？

“说是明天联系我，今天先处理巴拉里里那边的事。”

“不是专为我们而来？”慕洋敏感地抓住重点，如果专为他们这些人过来的，肯定会让他俩去接啊。通常一朝天子一朝臣，大股东还没见过自己吧？不知大股东还让不让自己当CFO，无论如何，第一印象重要啊。

慕洋焦虑得不行，深恨上次张云飞来时自己没重视，没在张云飞面前晃晃，早知道这小孩真拿得出几十万元，怎么着也得先打好关系啊。

张云飞人还没到公司，通知已发下去，所有业务员必须准时六点回公司开会。

在公司电话营销的员工接到消息，心中大定，CEO亲到，高飞科技就等着倒闭吧。外出拜访客户的则掐着点往回赶，这种大老板亲自召开的会议，谁敢迟到缺席？

不到六点，所有人到齐，在会议室坐定。

也就在这时，车子停在大厦楼下停车场，张云飞下车，姜小鱼快步跟上，李冰泊好车也跟上。三人成一排走向出口，前面来了一人，按了下手里的电子锁，尖锐的报警声在张云飞等三人耳边响起。

这冷不防的一声，把姜小鱼吓了一跳。

停车

场灯光不算亮，但看清来人的面目五官还是没问题的。张云飞瞧见来人是黄剑初，自然明白他故意按的电子锁。这举动既无聊又幼稚。

姜小鱼也看清是他，骂了一声：“没素质。”声音不低。

黄剑初应声：“哟，这不是隔壁公司小妹吗？小妹有钱也可以买车嘛，哦，你们最近签不到单吧？你的工资和业绩挂钩吗？要是没业绩，工资肯定没能拿多少了。啧啧，真可惜

你长得这么漂亮，何必为难自己呢，干脆给哥当二奶算了。”

赤果果的岐视！姜小鱼气得不行，可是她一向不会嘲讽，讥讽的话说不来，正想是不是走近几步，干脆给黄剑初一巴掌算了，前面一个带笑的声音道：“黄伯想包、二、奶？你那方面行不行？”

黄剑初故意当张云飞小透明，张云飞又怎会放任他嘲讽自己下属？

这是赤果果嘲讽他老啊。他有那么老吗？就叫他伯？黄剑初脸色微变，冷笑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乱插话。”

“果然是老糊涂了，生意输给小孩子还有脸在这里磨叽。”张云飞声音响亮，引得几个过来开车的车主不由自主望过来。刚好到下班的点，不用加班的都闪人了。

感觉到几人异样的目光，黄剑初大为恼火，和几人不认识，又不好上去解释，只能狠狠瞪张云飞一眼，道：“谁输谁赢还两说呢。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是啊是啊，你老牛逼，太牛逼了，连降价大招都使出来了。”张云飞反唇相讥。

“呵呵，怕了吧？”黄剑初得意，降价后业务量增长不少，这价降得好啊，反正原先招进公司的设计师闲着也是闲着，这下好了，省得他们闲着没事上班时间聚在一起聊天。

黄剑初是个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老板，总觉得员工白拿工资不干活。业务员还有衡量标准，签单量多少一目了然，办公室人员就不好衡量了，设计师本来能够量化，他却没有这么做，搞得一有单，设计师们就互相推诿。

这些天单量一多，设计师们多有怨言，他开会训了一顿，特别点抱怨得最凶的设计师盛文生的名，把他树了典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公司也是一个小江湖。哪家公司内部没点冲突？这都不算事。对于设计师们的抱怨，黄剑初一点没放在心上。

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黄剑初肯定张云飞不了解这些。他在员工大会上说过，不准跟隔壁巴拉里里的员工说话，谁违反这条纪律立即开除。外地人都说S市遍地机会，身在S市的却一定会明白竞争压力有多大，谁愿意多嘴多舌丢了饭碗？

他得意没一秒，张云飞接口道：“是啊，好怕。降价前你招聘多少设计师应对骤然增多的业务？别跟我说，你一个也没招，让原有的设计师加班了事。”

张云飞说得这么肯定自有他的道理，李冰汇报时说过，从客户的反馈来看，黄剑初和乐莺吵架后马上降价，

这么短的时间，连招聘广告都来不及发，何况招人？这里是特区没错，可他的举动已超越特区速度了好吗？

黄剑初做四十五度望天状，道：“这是机密，高级机密，我不会告诉你。”

“呵呵，机密。”张云飞笑了笑，笑声听在黄剑初耳里，特别刺耳。

双方已走近，张云飞笑眯眯和黄剑初擦肩而过；姜小鱼杏眼双圆睁，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在最后的李冰大拇指朝下比了比。

被几个小年轻鄙视让黄剑初很窝火，可一想到自己搞得对方束手无策，他又心情大好，扬声朝张云飞一行人的背影喊：“你们要转让场地说一声，我接收了。”

张云飞的声音远远传来：“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是什么意思？黄剑初一时不明白。

张云飞回头对姜小鱼道：“马上打印一张招聘网站设计师的广告贴在电梯口，工资福利全写清楚。”

姜小鱼不明白：“张总的意思？”

李冰笑出声：“张总要撬墙角吧？这一招可真毒。”

“嗯。我们的工资有竞争力，这是把人拉来的基础，我们的企业文化比高飞科技那边好，这是留住人的关键。”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企业文化比高飞好？李冰奇怪。

姜小鱼替他问出来：“张总怎么知道高飞科技的企业文化？”难道你派卧底不成？

“这有什么难猜的，看看他任命谁为M市分公司总经理就知道了。”张云飞不以为然道。一个任人唯亲的人，怎会厚待员工？在这样的企业中，员工有更好的去处，为什么还会傻傻留下？

张云飞前世在广告公司打了近二十年的工，这当中不是没有跳槽的念头，最终没有跳成，不过是没有找到更好的单位而已。对员工心理的把握，黄剑初显然不如他。

姜小鱼听李冰提过方大荣这个人，不由重重点头：“可不是。”幸亏自己运气好，找到巴拉里里这么好的单位。

很快，一张A4纸贴在电梯旁的墙上，进出二十三层的员工无不瞄一眼。盛文生很快听业务部的同事议论隔壁在招聘设计师，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出来看。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工资比高飞科技这边高好几百不说，还给买社保。盛文生心动了，与其在这边受气，不如去隔壁试试。

他看左右无人，飞快跨进巴拉里里大门，对前台周雪莲道：“我来应聘。”

这段时间抬头不见低头见，没接触也混了个脸熟，周雪莲一眼认出这人是隔壁的，怔了一下才道：“请稍等。”

张云飞和新任设计部经理朱荣沛打过招呼了。很快，朱荣沛从里面走出来，平静地道：“你应聘设计师？过来这边。”直接把盛文生带进办公室上机了。

盛文生一时冲动跑进来，周雪莲笑脸相迎还没觉得什么，一见朱荣沛面无表情，顿时心下打突，难道自己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