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荣沛一向沉默寡言，打开photoshop然后默默让开，盛文生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是让自己机试？越过简历，直接上机？

盛文生有些不明所以，左右看看，邻座一个长相清纯的姑娘朝他笑笑，解释道：“应聘设计师要上机实、操，我们应聘时都这么过来的。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啊，能有什么问题？姑娘的笑脸如一股春风吹进盛文生心里，他有些急于证明自己，以便跳槽过来，和这姑娘成为同事，二话不说，坐到椅上，就着朱荣沛给的图片开始构图操、作。

会议室里，张云飞坐在主位，待业员们反馈后，道：“我们要向客户强调性价比，强调一分钱一分货，价格便宜的公司一定在设计和服务、售后上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最直观的体现在设计水平，网站是不是设计得高档大气上档次，打开我们客户的网站和别家设计的网站，一对比就一目了然了。

再说服务，我们是合同签署三天内完成网站设计，内网上线试演，别家公司能达到这速度吗？肯定不能，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售后更是我们有优势的地方，我们有专业的客服团队，客户遇到任何问题只需一个电话，问题就能解决。这是别家没有的，签了别家，有问题连人都找不到，别家收了钱，出问题会管吗？肯定不会。”

张云飞一边说，业务员们一边狂点头，乐莺道：“张总，有时候客户不一定听我们说这些，一问价，马上说我们贵。”今天她就遇到一个这样的客户，马上拿出来讨论了。

业务员们见她打断张云飞指导，很是不爽，可新人们没人敢出声，只好一个个瞪圆了眼看她。周岚风却没这个顾虑，捅了捅她，小声道：“别打断张总说话。”

张云飞倒不介意，道：“是，我们的价格贵，但我们贵有贵的道理。”

张总太牛逼了。任受云惊叹，道：“下次我就这么说，哼，又要便宜，又要东西好，哪有这么好的事。”

“除了承认我们的产品值这个价，公司也会给客户一些甜头。”张云飞道：“S市分公司新开业，有优惠是正常的。”

所以说了这么多，还是要降价吗？业务员们疑惑，李冰却有如释重负之感，高飞科技降价，咱也降价得了，我们的价本就高，有降价空间。

旁听的姜小鱼拧着细细的眉望张云飞，不明白既然要降价，为什么说这么多，而且张云飞完全没必要特地飞过来嘛。

张云飞接下来的话却让包括姜小鱼、李冰在内的所有人意外：“从即日起，所有网站建设的客户成为会员，年费打八折。”

人家嫌贵，你还想着捆绑销售？姜小鱼和李冰瞪大了眼，不约而同道：“有些客户不是外贸企业。”

巴拉里里的主业是B2B平台，展示的产品目标客户是外商，没有出口业务的企业根本不需要。人家都不需要了，哪会再花一笔钱？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

样吗？

张云飞有的是办法：“客户可以保留一个八折的名额，这个各额是自用还是转让亲戚朋友我们管不着。”

老板，你太有才了。从姜小鱼、李冰到新入职的业务员默默给张云飞点赞，这样也行？

张云飞听取员工反馈，给予指导性意见，下达指示，散会时已经八点多。

设计部灯火通明，有些设计师忙完手头的活，下班了。分公司新开业业务量并不多，至于负责网站建设的则更清闲，自打高飞科技祭出降价神器后，摇摆的客户便一头扎到高飞那边去了。

盛文生花两小时，做好一个网站的主页，抬头扫了一眼，长相清纯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朱荣沛在另一台电脑忙碌。他眼望朱荣沛，道：“我做好了。”

两小时完成首页着实不易，要照这个速度，一天能完成一个网站的建设。盛文生从没这么有效率过。他心中有些得意，为了得到这份工作，他也够拼了。

朱荣沛面无表情起身过来，随着他一步步走近，盛文生一点点感觉到了压力，这人怎么回事，总是顶着一张死人脸？

“不错，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正在他胡思成想时，朱荣沛看了他制作的页面后，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什么时候可以上班？”这个结果让盛文生意外，他这是被录取了吗？

“试用期三个月，待遇写在电梯口的A4纸上。转正提成照旧，工资翻一倍。有问题吗？”朱荣沛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让盛文生激动不已。试用期工资已经比高飞那边高了好不好，再翻一倍，差不多近万了。

不得不说，巴拉里里的工资还是很人性化的，像帝都、S市这些高消费的地方，会略有上浮。当然，一开始张云飞定下的方针就是比行业平均工资高一点，在高工资上再高，可不就特别吸引人？要不然去年杜丽文和孟子雨去帝都，哪能招到那么多人呢？

而黄剑初的理念不同，总觉得员工白拿他的工资不干活，恨不得不给工资最好，两相对比，盛文生哪能不惊喜？整个人都激动坏了。

朱荣沛也不着急，静静看他，由他考虑。

“我明天上班可以吗？”在高薪下，盛文生反而有些不自信了。这么高的工资，什么人招不到啊，赶紧跳槽把职位坐实再说，至于没有提前辞职走人，当月的工资领不到？这个月才过去几天，谁在乎这么几个钱啊。

朱荣沛显然没有想到盛文生这么干脆，不过他本就没有表情，盛文生没从他脸上看到什么意外，只听他很平静地道：“好。早上八点半上班。”

会开完，业务员们散了，张云飞和姜小鱼、李冰随便找个地儿吃了饭，然后回酒店。还是上次住的那家。

他洗了澡，往床上一躺，开了电脑，打开文档，准备把记忆中扣扣的功能记下来，手机响了，秦沐打来的。

张云飞回M市没几天再次匆匆到S市，秦沐嘴上虽没

说什么，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自从刘芳到M市后，两人独处的时间几近于零，张云飞又连续出差，换作是谁也会不乐意。

这电话，就有些查岗的意思了。

张云飞到S市完全是公事，还真坦荡荡，一点没往这方面想，和秦沐甜言蜜语聊了半小时，刚收线不到五分钟，孟子雨的电话又来，一接通立即问上：“怎么老占线？”

又是大半小时的甜言蜜语，张云飞说得口干舌燥，收线马上倒水喝，再把前世玩过的扣扣功能一项项列在文档上，再加以说明。身为用户和身为经营者有很大不同，这一细想，张云飞竟对很多功能只有模糊印象。

他写到快十二点，才洗漱睡觉。

这一晚李凡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张云飞有什么让康芯起死回生的办法，担心张云飞发现康芯无法挽救，干脆放弃。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对一个只有十九岁，却成为两家互联网公司大股东的张云飞来说，五十一万元实在不算什么。

康芯是他的心血，他迫于无奈不得不卖出康芯的股份，心里着实不愿意它就这么倒闭。何况他现在手头还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几乎占一半。牛雷他连面都没见过呢，最后能不能拿到股份转让款二十万元还两说，万一张云飞放弃，牛雷肯定不会再接手了。

他心事重重，直到天快亮才睡着，差点睡过头，好在张云飞在关内，赶过来的话，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张云飞只说会联系他，没说什么时候过来，但是他得提前到公司候着不是。

他赶到康芯的同时，黄剑初正在办公室大发脾气。

黄剑初昨天到点就离开公司，今天过来，电梯门打开目不斜视进了自家公司，一点没发现电梯口那张招聘的A4纸，可他没发现，不代表没人告诉他。他刚进办公室坐下，设计部经理愁眉苦脸进来报告，盛文生跳槽到竞争对手那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他把设计部经理臭骂一顿，末了道：“告诉他，走人可以，这个月的工资不发。”

高飞科技每月五号发工资，上个月的工资昨天刚发，这个月到今天为止，才上班六天，哪怕设计师工资不低，六天工资也没多少。

设计部经理却不知黄剑初没注意电梯口的A4纸，这份临时招聘广告让设计师们人心思动，当下苦笑：“他说巴拉里里的基本工资是我们的两倍，还有各种福利，给买社保，这个月的工资不要也没啥。”

黄剑初为了省钱省事，没按国家规定给每个员工买社保。二千年不比一零年后，事业单位基本是买的，这也是事业单位福利好的象征，私人企业却很少有为员工花这笔钱的。

很少并不代表没有，巴拉里里就是这比较少的单位之一。这无疑提高巴拉里里在员工心目中的形象和凝聚力，当然成本也高不少。

黄剑初一听差点没掀桌，全部员工都听到他的咆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