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最强的分裂?”白冉高高举起手臂，高声说道，“是开天辟地！”

看着白冉的全身以极快的速度瓷化，除手臂外的地方也都白的刺眼，宛如真正的瓷器一般坚硬光滑。陈德水知道，白冉为了发动这一招已经倾尽所有——就算这一击没能击杀陈德水，他自己应该也没有再战的能力了。

换言之，陈德水只需避开这一招，便能轻松取胜。但白冉同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一招恐怕很难用常规的方法进行回避，或者再直白点说：这一招无法回避。

陈德水不是出道只有两三年的新人，所以他不会心存侥幸，认为只凭一些小花招就可以避开对手竭尽全力的最终杀招——陈德水已经做好了硬吃白冉绝招的觉悟，不过他并没有接下这一招的打算。

被打中绝对是死路一条，躲又躲不开，那么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在他释放出这一招之前，强行打断他。

陈德水思绪转的很快，在看到白冉还在蓄能阶段，他没有犹豫，直接操控光粒向着白冉激射而去。

而白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似乎预料到了陈德水的举动。

“分。”

白冉冷峻地说道，然后他的身体急速分裂：一分二，一分四，四分八，八分十六……一转眼的时间，数不清的白冉便站满了大厅。每一个白冉此时都高举着一只手，依旧在持续着自己的蓄能过程。

每一个分裂出来的白冉都是本体，并非幻影，所以即使陈德水的光粒撞碎那么一二十个白冉，也丝毫不影响白冉的蓄能过程——只需要有那么一个白冉的分裂体完成蓄能，他便可以释放出白象一族的最终奥义。

要想中断白冉的蓄能过程也很简单：那就是灭杀所有的分裂体。

只是要想达成这个目的，仅靠光粒的撞击是绝对做不到的（光粒一个一个撞太慢了，而陈德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计算一条能同时击碎所有分裂体的完美路线，也就是所谓的七桥问题）——他只能引爆光粒，彻底炸毁这里所有的分裂体。

但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不仅陈德水自己会被光粒的爆炸给炸死，甚至连远处的何羿也会受到波及。毕竟光粒中蕴藏的能量足以炸毁大半个科研城。

陈德水今天来此就是为了帮何羿解决后顾之忧的，如果一不小心把远处的何羿也给炸死，那便本末倒置，得不偿失了。所以陈德水虽然有中断白冉蓄能的方法，但他不能用。

那么现在局势就很明了了——在与智伯的这场战斗之中，是陈德水输了。

陈德水也是个爽快人，在明确自己不可能赢之后，他举起双手，毫无负担地打算认输。

是你赢了，我认输，不要再打了。

陈德水正准备这么说，然而话说出口却变成了：

“是赢，我输，要打。”和“你了，认，不再了。”这两句。

一句话到嘴边却被粗暴地分裂成了两句话说出，陈德水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这是白象的分裂之力在起作用——换言之，白冉的最终绝招已经准备完成，是陈德水自己认输的太晚了。

事实上认输也没什么用，白冉已经进入一个无我的状态，根本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一股柔和的奇异光芒逐渐充盈他高高举起的手臂，远远看去，就仿佛是高举圣剑的女神，正要对众生降下灭世的判罚——而这就是白象的分裂之力在到达极致后，所呈现出的真正姿态。

用始祖白象的话来说，这已不是单纯的分裂之力，而是更上位的力量。

其名，开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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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水怔怔地看着白冉手心握着的那股奇异光芒，明白那是自己绝对无法对抗的力量。

这光圣洁而又纯粹，就仿佛世界诞生之初所出现的第一缕光芒……刺破黑暗，撕裂混沌，是真正的原初之光。

这就是白象力量的真相吗?

那劈开混沌的创世之力?

陈德水看得呆了，心中倒也没有多少遗憾——能在死前见识到这一幕，也算是值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波折的一生，最终还是栽在变异人的手上……陈德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讽刺。

不过也不能用一句“技不如人”来概括，实在是三大魔兽的上限太高了：这是种族优势，是天赋，不是人力所能弥补的。而陈德水也已做到了一个资质平庸的念者所能做到的极致，不能再要求再多。

但还是那句话，输了就是输了。

陈德水只能认。

而蓄势完毕的白冉，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地挥下了手臂。

然后在陈德水的眼中……

世界，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