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艾雅托斯异兵突出的一下,城外的叛军也暂时停止了进攻,虽然这样的奇袭并没有在实质上对叛军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由于死于阵中的人多是官员和亲人,所以在士气上还是颇受打击,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重整态势。
不过历史告诉我们,往往灾祸的到来都是结伴成群。
就在苏尔特还在计划开展下一轮进攻彻底拿下索托尼安的时候,威瑟姆易主的消息传到了联军的那里,一下子联军就慌乱了起来,威瑟姆原先的两大家族慌乱自是正常,但是布瑞乌的人也慌得不行,毕竟自己的粮食全指望布瑞乌供给,而且归国途中必定要经过布瑞乌,这下怎么回去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撤军回去,趁着拉维·拉克维恩立足未稳之时,以己方的绝对优势反攻回去。
于是城外叛军就此土崩瓦解,布威联军匆匆撤退。
当然,这样常规的想法自然也是在拉维·拉克维恩的预料之中。为了有效分化敌人以起到减轻压力的目的,拉维·拉克维恩专程派送大量的珠宝财富给布瑞乌,并且把此前两大家族所做的恶行与人民的反抗都详细作了说明,不过对于骨子里流淌着海盗本性的布瑞乌人来说,这一切固然好,只是还有一样更为重要的东西他们十分关心。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觉得貌似还有些许的不足啊。”布瑞乌国王的眼里闪烁着贪婪的亮光。
其实所谓“不足”完全可以这样理解,我不管你们王国谁当老大,反正又不是我的事情,但是换人可以,不能换了规矩,要是因为换人就把之前的规矩换了,那就没得商量——这些金银财富自然是好东西,可是毕竟只能用一时,谁个王国还没有天灾地害的?万一用完了这些怎么办?
一时的都不能作数,长期饭票才是最好。
“那是自然,拉维·拉克维恩大人请我致上威瑟姆最诚挚的敬意,这当然不能只是嘴上的空谈。” 来访的使者微微一笑,心想果然一切都在大人的计算之内,“之前签订的各项条约全都会延续下去,另外等我们解决完内患之后还将和贵国开展更大的商业贸易。”
“那就好,很不错嘛!”
“只是需要尊敬的国王陛下做一件小事而已。”
“你说吧。”
“能否由国王陛下亲自写信派密使告知贵国的军队不要与我军战斗以免无谓的牺牲,毕竟现在局势风云突变,如果是我们派人的话很难获取信任。”
“我以为什么事情呢,既然贵国新任的国王如此和善,这样的小事不必客气,我马上就派人过去!”
一切安排就绪。
除去了外界的隐患,现在就要着手对付内敌。眼下威瑟姆的城中也就是经济状况比索托尼安要好一点,至于兵力也是捉襟见肘。之所以此前写信叫索托尼安拖得时间长一点,便面上看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但实际上更多的是为了让他们多牺牲点,虽然这样的目标不是很光彩,但是眼下自己顾不了哪还有闲工夫去管别人的死活?他们多耗一点,自己的压力就能轻一点。
根据探子的消息,联军的兵力在战后合计还有八万多人,虽然战前的比例是各出五万,但是考虑到布瑞乌那帮蠢人的脑子,上了战场就是先锋,所以想必两大家族的剩余兵力依然十分可观,保守计算应该在三万五千到四万人左右,而自己手上就算把民兵也带上凑数也不过只有一万而已,一时又没有办法找到外援,想指望布瑞乌投向自己是没有指望的,虽然蠢是蠢了点,但是再蠢也知道现在局势未定,之所以不帮忙说穿了就是收了好处加隔岸观火,将来谁能坐稳威瑟姆的王位还是个说不定的事情呢,因此想要他们出一把力是没有可能的。
其实写到这里我也很烦,你说这帮子英雄怎么都是一个样?肯定是人少,肯定是逆风,肯定是出奇,就不能有一个既出身高位,又一路顺风,还能到处碾压别人的高大全式人物让我写一写么?动辄就是“手一挥敌人灰飞烟灭”,或者是“他潇洒地转身,背后永远都是毫无招架之力而成片倒下的敌人”这样多好,既能体现人物的无敌,还能刻画一个超级英俊强大的形象,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人给我写一下呢?
不过后来也就释然了,毕竟幻想的世界和现实实在是不太可能一样,人类纯粹的力量有多强呢?一条龙就能把一个村子的人全部杀掉,如果单凭力量的话。从来就没有什么奇迹,每一场胜利与每一个潇洒的背影之后,都曾有过紧张不安的恐惧和细致周到的部署,没有这些东西又凭什么值得被人颂唱呢?假如有纯粹的实力碾压,那只要是个人都能做到,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敬佩和崇拜的呢?别说是个人,就算是条狗,有这样的实力,只要挥挥爪子也能做到——那到底是在写人呢,还是在写狗呢?
伟大的人物因为伟大的事迹,而伟大的事迹因为别人都做不到,即使是同样的物质条件,甚至更好的物质条件,但是只要离开了他们天才的头脑与智慧,就是办不到。
因为无可代替,所以才叫伟大。
于是拉维·拉克维恩那无人可以替代的智慧便开始发挥作用了,事后来看就算不论以后他的事迹,仅仅只凭借着这一次的事迹,也足够他登顶成为“南境谋神”了。
由于自己的劣势情况是众所周知的,且布瑞乌那帮人也极有可能会见风使舵,所以战斗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万一拖长了,自己难以支撑的实情就会被布瑞乌的人知晓,既然自己能够收买布瑞乌的人,那难保在那种新盟友看似无望的情况下不会被布瑞乌出卖,万一要是再从海上来个前后夹击,这就是栽定了。所以当下之急是必须野战破敌,不使得敌方有机会攻城,并且能在极快的时间内瓦解敌军。
本来还想征召一些幻力师助战,结果一查之下拉维·拉克维恩才发现,都让两大家族出征的时候给带走了,现从迦勒雇人只怕人还没到,自己的头盖骨都被人拿去当饭盆了。
于是拉维·拉克维恩站在地图前仔细地研究起来。威瑟姆的地形前面说过,三面都被堵死,只有北面一条陆路。这条路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自摩宁延伸到威瑟姆的广阔平原,连一条能堵截敌军的河流都没有,在大路上对敌实在是取死之道,且自己手下也没有骑兵,平原作战十分不利。所以如果想要避开对方的骑兵优势,就必须选择地形起伏崎岖的地方,威瑟姆东边是虎齿河,正面是平原,所以预定作战地点只有安排在西面的佐伦雪山山系,到了这里骑兵就成了废物,而且如此复杂且崎岖的地方不利于大兵团作战,人多在这里反而施展不开还成为负担,综合这两点来看,作战地点只能定在威瑟姆的西边山地。
这样的设想地区确实看上去十分美好,还能扬长避短,可是对方又不是你家养的狗,你说去哪就去哪,就准你有脑子别人都是傻瓜?何况就算家养的狗还有不听话的时候,何况是人呢?
此时拉维·拉克维恩的智略水平就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才叫“南境谋神”的水平:敌人因为心急如焚故而匆匆撤军,所以其最想要的就是快速歼灭我方现有的军事力量,虽然此前的消息想必对士气有所打击,但是现在威瑟姆兵力极其空虚的情况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如果站在对方统领的角度上来想,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快速击破我方,然后大军兵临城下,就城中那帮老幼妇孺能抵抗什么?还不是只有开城投降!所以把握住对方的心思,就能诱导他们按照自己的布局来——首先在威瑟姆城的西边临时搭建一座小的分城,能有多坚固并不重要,只要能提供基本的防御和能够驻人就行,目的是把敌人吸引到这里。当然仅靠这样的行为是远远不够的,敌人来不来不止取决于我方人的位置,还取决于对方认为成功的可能,不然完全可以绕过分城之后强攻威瑟姆本城,然后排一队人把我方堵在山上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拉维·拉克维恩做了另外两手打算,先是派人四处放出谣言,说分城的构建因为急赶时间故而简陋,防御设施不足非常容易被攻陷,大量的有生兵力都因为害怕而逃往分城中,装备不足切实期地下;再来就是公开宣布安排自己的心腹手下,也就是当时寂寂无名而后来成为威瑟姆大元帅的“拉纳”,不过凡是刻意而为之的行为背后往往都意味着欺骗,这次也不例外——拉维·拉克维恩私下还交给他另一项任务:私通敌方。
古往今来,战争的目的都是为了胜利,没有谁是为了失败才战斗的,虽然说有些手段的确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是诸如拉维·拉克维恩眼下的情况,还要强行冒充英雄的话,这样的智商这辈子也就和英雄无缘了。
当然,这样的私通肯定是有所图谋的。在如此优势兵力的威压之下,对方手握兵权的重要将领愿意背叛也是很正常的,要是还能里应外合把分城连同里面的人彻底解决掉也是好事一件。再加上远道而来的粮食供应已经开始有短缺的迹象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只要把那帮领头的人都干掉,后面就是摧枯拉朽。
当然在这两招之外,拉维·拉克维恩还设了一招更绝的后手,不过既不是什么埋伏,也不是什么突袭,而是一群特殊的人,这些人所拥有的东西比这个世界上最锋锐的武器还要有杀伤力。
一切计划得当,下面就是执行。
威瑟姆城中的居民深受两大家族的苦难,谁还想让这帮人回来?所以当得知拉维·拉克维恩要构建分城的消息后,居民们踊跃报名,要么出钱,要么出力,原本预计要近一个月才能修缮好的分城,只用了半个月不到就已经十分坚固了,只是受限于山地的位置无法修筑得很大,不过占据了高地的地形优势;谣言和拉纳的内通起到了作用,而粮食的短缺也开始让两大家族改变原先想要无视分城强攻本城的想法,毕竟留着一个隐患且无法短时间内下城,这后面的风险也着实不小,但是只要能打下那座既草草完工防御薄弱又有守将里应外合的分城,这一切也就结束了,还能获得粮食补给,那就这样吧。
一切都按照拉维·拉克维恩的计划发展,两大家族开始向分城聚集,并且彻底包围了分城,而在此之前拉维·拉克维恩已经带领越三千人趁夜出城,带上三天的干粮,隐蔽在附近佐伦雪山山系的棋弈峰峰顶位置待机。
这座山城修建的位置是十分讨巧的,除了地形起伏崎岖且制高难攻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好的优势:三面环山。当然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本来就在佐伦雪山的山系里,东边有山头、西边有山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唯一一面不被山峰环绕的是城的正面,但是地势窄低且视野不好,所以虽然包围住了山城,但是主攻方向只能是正门位置,其他三面人力增援太慢。而在山城的左面就是拉维·拉克维恩率领部队隐蔽的棋弈峰。
攻城开始了,先是箭雨往城中布射,然后就是堆人架放高大的攻城梯,由于地形因素,所以部队展开有限,攻城梯的设置也受到阻碍,攻城进展缓慢。直到如今两大家族才如梦初醒!被敌人给耍了!既不是士气低落,也没有防御薄弱,更别说什么里应外合了!不过耍了就耍了,估计是这帮人不愿意连累城中的居民才到这里驻守的,就这样的小山城别说用人堆,就是自己的部队人人跺上一脚估计也要震两下,既然再下山退兵很麻烦,那索性就把你们就地解决了吧!
要说拉纳这个人原来也不是拉维·拉克维恩的心腹,只是因为看不惯两大家族的做法所以一直愤恨不平,此人出身贵族世家,自幼深受文化熏陶,但凡行事都讲求正义,此前没有办法和两大家族对抗,只好在副统领的位置上整天混日子,反正是贵族害怕你开除我不成?所以是要军功没军功,要名声那更是免谈,不过就在偶尔的一次御前会议中,当两大家族提出又要捉人判罪的时候,满堂大臣都噤若寒蝉之时,他却站了出来当面大骂,言辞之激烈据说两大家族的族长还没听几句就先气倒了一个,当然后果也是十分严重,直接就被侍卫拖出去要处死。眼见如此,拉维·拉克维恩挺身而出拉他一把,当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是什么“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这样豪气干云的话,拉维·拉克维恩先是提及自古以来威瑟姆“审判死刑不适用于贵族的”的内廷传统,其次就是打感情牌,说拉纳的父母在两大家族此前夺权的斗争中如何如何出力,看在父母的面子上就革去他的官职,发配做奴仆算了,而拉纳的父母自然也是哭天抢地磕头求饶,所以最后就彻底革去了拉纳的官,没有杀他,但却罚做奴仆。
满堂的大臣都没人敢要,可是拉维·拉克维恩看出了这个年轻人远超常人的勇气与热血,所以就顺水推舟把他收进了自己家做奴仆,当然顺便也收拢了拉纳背后的贵族关系。不过说是收为奴仆,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拉维·拉克维恩心知以此人的性格虽然不适合舞文弄墨之内的事情,但是冲锋陷阵肯定是一把好手,所以就让他自己家里锻炼武艺,几年下来拉维·拉克维恩没有失望,拉纳成为了使剑的个中高手,还和当时云游至威瑟姆的剑圣“沃伦特·传纲”比试过招而不落太多的下风,被剑圣收为关门弟子,还赠予其天下三剑之一的“日月云切”。
自此之后,拉纳就成为了他的随身侍从,后来拉维·拉克维恩行动的时候,就是他亲自监督印刷、张贴的,也是他带头动手把威瑟姆的民情给引爆的,当然这一切也有他背后的贵族关系暗中支持。
所以拉维·拉克维恩才把至关重要的的山城防守计划都托付给了拉纳,因为虽说山城只是负责诱敌、聚敌,但是绝不能过早地陷落,必须坚持到预定的时间,拉维·拉克维恩最后的密计就隐藏在这并不起眼的山城里。
佐伦雪山的山系众多且高耸挺立,山城的位置位于雪线之下,虽然不似之上的地方终年覆盖厚厚的积雪,但是温度受其影响较大,尤其是现在夏季的白天比较暖和,但是一到晚上就会降温明显,而山城所在的这一面恰恰是暖流经过的地区,所以天气十分不稳定,往往白天还好好到了晚上就开始下大雨,不过对于双方士兵来说都是公平的。
在最初的试探过后,城外的敌军已经知道城内守军的大概实力水平,于是随着指挥的一声令下都疯了似的开始爬城,当然这一切都不白给,为了快速拿下支城,敌方的首领也开出了巨额的赏赐——先登城者赏上等克林币一百枚,只要是在交战之中负了伤,就赏赐三十枚!
有这样的好事自然不能放过,攻城的士兵们就像发了疯一样不停地往上涌,反正就算受伤了还能有补贴,有什么好怕的!一百枚上等克林币够自己用到孙子辈,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不过城内的守军也非常顽强,因为输了的后果就是满城屠戮,不仅是自己还有在威瑟姆本城中的亲人,一想到两大家族此前的累累的暴行,守军们也是咬紧牙关拼死一搏。
拉纳更不用说,想到对方曾经是怎么对待自己的,现在国仇家恨合一起,手上挥剑的力道都远超过平时。不过拉纳的剑道和一般人用剑不同,他使用的是“双天流”剑法,其实就是别人左右手只握一把剑,他左右手分别握使一剑一刀,剑长刀短,兼顾里外,环守四周,甚是厉害。那把刀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那把天下三剑之一的“日月云切”可就厉害了,虽然关于这样的刀剑铸造之法史书中是没有多少记载的,但是威力是大有赞扬的——“兵刃相接,削钢断铁,但遇衣甲,破羽入毛”,这一身的武艺和这一手的利刃宝剑利刀,使得拉纳总是站在城墙守卫们的身前,身先士卒鼓舞士气,哪有缺口就带人堵上,所以战斗从中午打到晚上,城池都没有陷落。
期间也有非常危急的时刻,敌方的士兵四处爬墙,仅凭拉纳一人无力兼顾,所以他下令:“把那些东西拿来用!”
正在爬墙的士兵们只听得头上呼呼作响,抬头一看,吓得是心惊肉跳——半空之中出现了几个红通的大铁链,由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合力挥舞,原来这是拉纳早就针对这帮爬城之人想好的绝招:把这些有几个人臂膀粗的大铁链子用火烧得滚烫,然后就这样从城墙上往下招呼,且不说看上去就让人吓得要死,单说这样下坠挥舞的力道,碰着人就算不被活活烫死也要被生生撞死,碰着工程梯基本上就是撞烂,只能再上新的。
更缺德还有人把烧好的热水往下浇,攻城的士兵肯定是仰视,这脸一仰起来······
隔着书我都能听见惨烈的呼嚎。
凭借着这些绝招,攻城一时陷入了僵境,但是事已至此怎能放弃?于是攻城的力度更加强大,从山城的正门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挤在一起,前赴后继。
夜色渐临,此时阴晴不定的天气开始变得阴沉,想必是大雨将至,拉维·拉克维恩的手下开始骚动起来,因为这里的晚上非常冷,假如淋雨就会是十分影响战斗力,所以手下人提出想回防山城,不然万一在这里被冻坏了怎么办。
“我们淋雨,难道敌人不淋雨么?你们这样想,难道敌人不也会这样想么?夜黑雨急正是敌人放松警惕之时,这是上天赐予的胜机啊!全军趁着夜色前进,目标敌方大营,不要管任何杂兵,我只要统帅的首级!”
这,就是回答。
拉维·拉克维恩的部队虽然只有区区的三千人,但是他们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身着与敌人一样的制式盔甲。这也是他的妙算之一,毕竟那帮出征的人知道情况后谁还会管这样的细节?自己手下就使用和正规军一样的盔甲,以此来混淆视线,反正仓库里那么多备用的不用也是浪费。
大雨终于下了,的确,很冷。
可是这样的寒冷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样公平的,这个时候比拼的是坚毅与耐力。入夜,攻城的敌军减缓了攻势,就堆在城外不远的地方驻扎起来,先是埋锅做饭,然后是准备抵御暴雨。电闪雷鸣的天空中“哗哗”地倾泼着大雨,晚上的冷风呼啸着穿过士兵的衣甲与营帐,虽然说上面的奖赏很重要,但是这样的破城也就是这一两天的功夫了,眼下实在是不适合发起攻击,还是先歇着吧。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没错,虽然拉纳勇猛无敌,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连城墙都被到处刨出了洞,虽然还能用砂石填补,但是城内弓箭已经用尽,四处的士兵身上都带着伤痕,基本都是靠意志力在坚持了,守军原有七千多人,现在粗略一估计也就还有两千多人明天还能再战了。
拉纳想到拉维·拉克维恩临行之前嘱咐自己的那一条密计,可是眼下这个样子,还不到使用的时机。
他的队伍还不行动么!
凭借着夜色和服装的掩护,拉维·拉克维恩率领的三千人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便接近了敌人的大营,在营外的他并没有慌张进攻,而是先确认了统帅及各级指挥的大体位置,然后才奔袭大营。
营前的守卫正准备问话,突然之间拉维·拉克维恩挥出手中的刀直接砍死,然后一声令下,手下的这三千人喊杀声震天地冲进了大营。虽然大营开始预警,但是慌乱之中的敌军无法分得清盔甲相同的人谁是敌谁是友,整个大营乱作一团。两大家族的首领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也顾不上其他的东西就是被侍卫保护着一路逃跑。
可惜,天不随人愿,这么大的雨降下来,这崎岖的山路早就成了一片烂泥,而且大军都被布置在这一片窄地之中完全伸展不开,再加上拉维·拉克维恩此前的布置十分明确:胁从不问,阵斩敌首。于是两大家族的首领在泥泞之中被团团包围,然后被乱刀砍死于阵中。
这边拉维·拉克维恩的行动引起了敌方全军的骚动,这一切自然也是被山城中的拉纳看得是一清二楚,机会到了!他命令部队把经过特殊油料处理过的火把点燃,然后从隐秘的地窖之中放出原先安排在里的人,然后由军队护送着他们前往敌人的阵前。
一时之间敌人的阵前到处充斥着寻亲的叫声——这便是拉维·拉克维恩的最后一手,攻心!毕竟这些人也只是替人卖命,谁还没个家里老小?离开之后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实情,所以只需要把他们的家人弄过来,这样阵前来个认亲大会就结了,大家都是一座城里的,一说都认识,你家谁谁谁、他家谁谁谁的一看都清楚,既然别人篡国为自己家里的人带来了那么多的好处,那这个战还打什么?散了散了!
当然这一招是不能直接用的,所谓这样的心理战术都只是用来动摇敌方而不是彻底解决敌方的,要是用早了毕竟对面的统领还在,效果不好说。
既然要用计策,就要用最好最有效果的计策。
拉维·拉克维恩的这一招可谓是阴险至极,瞬息之间敌方的前军瓦解,拉纳看住机会率军杀入后方接应拉维·拉克维恩,而此前的敌军士兵也有不少反水,开始倒戈一击。
结果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是一个:全歼两大家族。
这一战奠定了拉维·拉克维恩在威瑟姆乃至后来在南境的地位,当然也不得不承认以他在这一仗中所表现出来的深谋、冷静、耐心、坚毅,还有对人心深刻至极的洞察,都完全称得上是人类智慧的极致所在,从此以后他“南境谋神”的大名也就声震天下,这一场决定了威瑟姆前途甚至是整个南境格局的战斗也被史书成为“佐伦大逆转”。
后来的人们根据他的智慧和行事机关周到、坚毅勇敢的特点,当然还有他一国之王的身份,称呼他为能与“仁锐的雄鹰”相抗衡的“阴激的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