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五节 鹰击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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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维·拉克维恩这边万事俱备的时候,索托尼安的局势愈发危急。虽然说得到了内应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但是这个内应的作用毕竟不能拿来退敌,本来指望通过断绝粮食供应的方式逼退敌人的援军,但是由于敌人在紫壳苗的作区内掠夺到了一定的供给,所以就眼下而言也不可能快速退兵,本来这一切是能派兵阻止的,但是城外还有叛军伺机而动,也就只能舍了。看样子敌人是下定决心拼死一搏了,在冒着断粮的风险下还要向索托尼安进军,估计是有充分的把握能下城把吧。

那个时候的索托尼安不比现在,刚建国还没多久,虽说不是一穷二白,但是连贸易商流都没有建立起来的地方说能有多少的财富也是假的。想指望城防高大坚守退敌几乎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大家势均力敌的时候能提供个遮掩罢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守城就是坐以待毙,唯一的胜机只有出城迎敌,可是城外那帮叛军倒也不傻,整天就是龟缩在工事里,但是却派兵把索托尼安城外围与城池的联系彻底切断,这样搞下去叛军只要供养军队,口粮还能撑,一座城可是有成百上千的居民要吃喝的,肯定是自己先垮掉,卡瑟·梅钦此时是战也战不成,守又守不住。

考虑到艾雅托斯刚来到此不久,不管是带兵的威信还是什么都远远不足,所以在经过商议之后,卡瑟·梅钦决定自己带领士兵出城迎击,而艾雅托斯则率领自己的北境亲兵驻守城池。

大约十几天之后,乌威联军便到达了索托尼安的城下和叛军合流,此时双方的兵力状况大概是这样的:乌威联军共计十万人,叛军四万人,卡瑟·梅钦手下也只有四万人,艾雅托斯的亲兵大五千人。乌威联军都是步兵,叛军则是骑兵,卡瑟·梅钦是歩骑混合,艾雅托斯则全是北境轻骑兵。兵力对比是十分不利,除去不出战的北境骑兵,全体可动员的兵力不到三成。

在索托尼安城前方是格里斯拉的大支流——环绕半城的饮虹河,而双方就以此河为分界线以“西南-东北”向形布阵,卡瑟·梅钦的本阵设在河南岸不远的地方,背后就是索托尼安城,而叛军的位置则在远离河流的东北处。之所以如此布阵,是因为卡瑟·梅钦知道对方此次的用兵特点必定是以优势骑兵为主,凭借强大的兵力兵种优势野战争锋,只要踏平自己那索托尼安城便唾手可得。而当初之所以选择此处建立王国,便是因为饮虹河庇护了城的北面与西面,而格里斯拉河封死了城的南面,东面又有隘口森林,有众多天然的屏障可以保护城池,所以想要从北面进出城池就必须经过饮虹河,而宽阔急流的饮虹河上只有卡瑟·梅钦设阵的位置可以过去,因为那里有一座同样宽阔的石桥。

在卡瑟·梅钦看来,此战只要能守死这座大石桥应该就可以了,而威瑟姆那边成功的消息自己也刚刚得到,想必对方不久也能知道,只要拖得时间够长,或许一切还有转机也说不定。于是他大量地设置路障,还把对坐骑地隼伤害最大的三菱铁钉遍洒石桥之上,后面又布了三重弓箭手,更要求箭上涂毒,不管是士兵还是坐骑逢之必死。

本来应该晴朗的早晨突然晨雾密布,看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卡瑟·梅钦知道一切都是幻力师在作祟,不过这样大规模的幻力虽然还不至于付出性命,但是也需要极大地消耗精力,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但是威瑟姆的密报之中并没有提及迦勒也在联军之中的消息,想必这只是雇佣来的少量幻力师,虽然这样的视线干扰对防御产生了极大的麻烦,但好在自己的防御目标倒也不多,还能坚持。而对方想必也就是借着大雾进攻,只要自己严加防范,那些幻力师的能耐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过就是召雾布雨,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战局。为了加强防范,卡瑟·梅钦派出了哨兵,当然由于厚重的迷雾,哨兵的侦查范围极其有限,主要就是在本阵周边的小范围地区进行预警。

卡瑟·梅钦的判断从道理上来说应该是对的,这也就是说从实际上来说不对,因为他什么都计算到了,但是有一点他没有猜对,或者说是他无法计算到的。

最后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

卡瑟·梅钦对敌方军队统帅的心理预设是和他同样资历的那几个老家伙,大家几十年走过来,彼此都是知根知底,要是他们的能力特别出众,那也轮不到自己来开创王国了。当然他的确不知道布威联军的将领,但毕竟他们只是客不是主,怎么会让他们去指挥军队呢?这样的考虑是对的,而敌方的统领也的确不是布威联军的将领,担任指挥的是他曾经的老熟人。

但是这个被他猜中的老熟人在这里的身份不完全是像他所想的那样——挂名统帅。实际的指挥者是他老熟人的儿子、在叛变之前担任索托尼安军队副统军的苏尔特。

每一个时代都有耀眼夺目的明星,轻视年轻人的后果会十分严重。或许在卡瑟·梅钦眼里这些年轻人的资历和能力还是以前不经世事的毛头小子,可是他也忘了,在这些年轻人眼里他也不过只是一个与时代脱轨的老头而已。

前辈固然伟大,但也别忘了——后生可畏!

苏尔特也是原先王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不过他和他的父亲对于王位的态度不尽相同。虽然说他也有投机的想法在里面,但是除了私心之外,更多的是担心权力外泄,毕竟谁知道那个北境招来的人将来会不会图谋不轨呢?虽然说一定要害他那倒不至于,但是最起码有所防备还是需要的,所以他也加入了父亲所领导的叛军。不过他的父亲深知自己的儿子遇事冷静、行事严谨,而且就任副统军的时候尽管没有多少冲锋陷阵军功,但是谋划却十分出色,只不过因为抛头露面的少所以并不是十分引人注意,而自己作为卡瑟·梅钦的老熟人,不管是作战或者处事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此时祭出儿子便是最好的出其不意。

虽然那位威瑟姆的文政大臣之子是丢尽了父亲的脸,但是这位苏尔特很明显是“猛父无怂子”的最好证明,纵观当时的索托尼安还没有能和他相匹敌的军事将领。

晨雾依然非常浓厚,桥的彼端人声隼吠多了起来,虽然不见踪迹,但是声音十分嘈杂聒噪,人数很多,想必进攻就在眼下。

就在此时,哨兵来报,在离本阵不远的地方,敌人正在搭建浮桥。卡瑟·梅钦先是一惊,但是随即又平静下来,虽说搭建浮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饮虹河如此的流速和宽阔,想要这样做既需要大量的时间,又容易因为河对岸的干扰而失败,所以卡瑟·梅钦认为只需要派遣一队人马过去看住岸边即可。

一层计划不行,那就两层计划,两层计划那就三层计划,谋划得越多,规虑得越远,对手就越会被蒙蔽——说穿了阴谋也好,战争也罢,比来比去也就是比谁看得更远。

高手过招,只在分毫。

兽皮鼓的声音震天作响,地隼飞速奔跑时的“叭叭”之声也越发清晰——来了!前排的骑兵们被地钉轧倒,但是毕竟对方人多,前面倒下后面再来,等用人命清完地钉之后,就开始继续用人命冲路障。这些骑兵可不比北境蛮子的轻甲,各个穿戴精钢鳞甲,冒着箭雨还能勇猛直上,看来果然还是经验比较重要——尽管箭矢倾泻,但是真正能穿透鳞甲的实在不多,能射中就是靠数量推起来的,指望正面射穿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其编织环锁,箭矢的杀伤主要是靠射中或擦伤没有衔接完全而有缝隙的位置,所以此时卡瑟·梅钦之前下达“箭上涂毒”的命令就发挥作用了。

冲锋的骑兵接二连三地倒下,但是他们的后方却总是能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这样前赴后继的结果就是路障也被冲破,虽然代价很大,但是距离胜利只差一步。而卡瑟·梅钦派去阻碍浮桥搭建的队伍也成功地完成了任务,不过却也无法抽身返回支援。眼见自己阻碍了敌方强行渡河开辟第二通道的打算,卡瑟·梅钦紧张不安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丝安慰,现在只需要集中兵力堵住桥口即可,虽然压力很大,但是此前也针对过敌方骑兵的优势而有所准备,军队大量配备了制骑武器,只要列成长枪方阵配合大盾应该还能撑住很长一段时间。

而此时艾雅托斯也远远地望向桥口大营,现在这座城中真正能帮到自己的人一个没有,那位高贵的国王之女尽管勇气可嘉愿意与自己共存亡,可是能战斗的人只剩下了自己的亲兵,倘若卡瑟·梅钦战败,自己和手下还有这满城的居民必定难逃一劫,在战争中战败的一方从来都是没有好结果的。于是艾雅托斯派遣一小队骑兵前往城外侦查,由于突发浓雾,所以仅仅站在城头也看不清个所以然,只有派人盯住本阵,这样假如有个万一自己还能增援。

就在艾雅托斯全神贯注地观望着桥口大营的时候,突然手下哨兵急报:在桥口大营的东边隐隐有骑兵奔腾的声音出现!

“你能确定么!难不成别人还架设了别的浮桥不成?”艾雅托斯和桥口大营每过一小段时间都来回派遣使者通报消息,之前关于敌军架设浮桥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考虑到已经有人去阻击了,而附近地区也没有别的情况,所以突然在本阵东面发现可能是骑兵的踪迹使得他大吃一惊。

“虽然浓雾之中无法看清具体,但是声音的确没错!是地隼的嘶吼和奔腾声!”

“坏了!”艾雅托斯瞬间就反应过来敌方的意图,然后转身向陪在身旁的公主密言了几句,赶紧率领亲兵离开城池。就在他奔忙离开的时候,公主按照艾雅托斯所言,召集城中部分居民悄悄入宫,然后换上军装冒充士兵在城墙上站岗。

这一招疑兵不是用来对付外人的,而是用来预防内鬼的,虽然形势危急,但是能如此用兵的敌手实属罕见,要是在城中埋伏有奸细作乱然后里应外合倒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样的疑兵是防止后院起火。

阵中的卡瑟·梅钦也得到了艾雅托斯的哨兵告警,尽管半信半疑,但是此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侥幸,有备才能无患,所以他下令在本阵的东面布置制骑防御,不过这样的话他就不得不面临着分兵的局面,本来兵力就不够,现在还要分兵,卡瑟·梅钦开始慌乱了。

竟然有如此的劲敌!不像是曾经那个老熟人的能力所能做到的啊!

事实告诉我们,如果永远都抱着陈旧落后的思维,那么被人打败就是唯一的结果。

而带着亲兵冲出城去的艾雅托斯并没有像常人一样驰援桥口大营,而是调转方向向着东面赶去,为了避开与来袭骑兵的交火,他贴着浓雾最边缘的位置前行,放过他们然后继续前进。

如果说苏尔特是一位冷静周密的战术家,那么艾雅托斯就是一位热血勇猛的悍将。最开始的艾雅托斯的确想过支援本阵,但是己方毕竟人少,自己这五千重甲骑兵能干什么呢?无非就是延迟本阵被攻破的时间罢了,最后的结果还是于事无补。

进攻不是最好的防守,防守也不是最好的防守,因为把这两种本来应该密不可分的东西强行割裂开根本上就错了。

防守反击,既能以防御消耗对手,又能以反击咬住敌人——这样的剑盾战法攻守兼备,才是最好的战略思维。

所以艾雅托斯的脑子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既然敌人能在本阵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渡河从东面来袭,且本阵与敌阵是相对应的“西南-东北”向,那么这座浮桥的位置肯定是架设在距离对方本阵最近但是距离本阵较远的位置,敌人之所以在迷雾最浓的时候发动进攻,从表面上看是为了掩护进攻桥口和临近本阵搭建浮桥,但实际上是以此掩人耳目,实际上是计算好了这座最远浮桥的完工所需时间,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掩护这座浮桥的架设!

而对于桥口本阵的进攻只是部分骑兵佯攻,然后部署大量的步兵把本阵的士兵黏住,使其不能注意到东面的奇袭,而东面的部队要能达到奇袭的效果就必须是骑兵部队,这便是军事理论上“千里袭人,兵贵急速”的最好诠释,迂回远路再加上浓雾的遮掩,自然能够起到这样的效果——既然如此,那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方能用的浓雾,我方也能用;我方看不见,对方看不见;他们能奇袭,我们为什么不能奇袭?

从我方的东面渡河,距离我方本阵又远,那就必然距离敌方本阵较近,这便是对称布阵的细节所在。于是艾雅托斯率领亲兵们借助敌方施展的浓雾作掩护,反过来向着敌方本阵冲过去。

上天从不会错过一个能抓住时机的人,如同艾雅托斯所料,沿着这雾气向东一直前进的确发现了已经搭建好的浮桥,周围只有极少量的工程兵还没来得及撤离。

那你们也不用走了

这些可怜的步兵们在数千骑兵的践踏之下直接变成了肉泥,而穿过浮桥的骑兵洪流们逐渐从浓雾之中脱出,此时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来敌人的本阵就是咫尺的眼前。

那还客气什么?突击!

艾雅托斯下令骑兵队兵分两路,一路直冲敌方本阵的中心瘫痪敌人的指挥;一路在本阵寻找有无奇装异服且聚精会神的幻力师尽行屠戮。

“什么幻力!都是糊弄东西!找到释术者阵斩!”艾雅托斯大叫道,“把所有阴阳怪气的人全部杀掉!”

“这是我们北境部队在南方打得第一场帐,只能胜不能输!输了有何面目回见北境父老!”这是激励的话,激励的完了也有实在的,“此战只要胜利,不管如何回去必定重赏!诸位务必奋力杀敌!”

许久没有动过手的王室亲兵们并没有因此而疏于杀人的技巧,反而更加渴望鲜血的洗礼,虽然敌方本阵留有不少士兵防御,但是北境的这帮重甲骑兵实在是太过突然、太过迅速,刚开始从浓雾之中杀出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自己人呢,谁能想到这条路上还能杀出这样一支骑兵!

很明显王室亲兵的养护费用高是有原因的,那些蛮人们只能穿轻甲,好一点的就是鳞甲,但无论是轻甲还是鳞甲都有防护的死角,只有这帮重甲骑兵身着板甲——通身覆盖满了用精钢一次性打制拼接的盔甲,从头到尾都是严丝合缝,别说什么弓箭射不进去,就是刀剑劈砍上去也不会留下痕迹!而他们的坐骑地隼从掌钉到护翅都是一应俱全,不留一丝的破绽。

北境王室亲兵一般以黑色作为象征,所以板甲通身黑漆,当他们从浓雾之中杀出的时候,就像一股甚是骇人的洪流一般,合着同时扬起的灰暗尘土,那真是遮天蔽日,一眼望去不用打,看那气势光吓就能被吓个半死。这一队骑兵就这样硬顶着箭矢就冲了进去,左砍右杀,虽然没有什么纵火之类的行径,但是顷刻之间敌人的本阵就乱作一团,而那些身穿长袍的幻力师们在乱军之中十分显眼,都站在一起冥思,这样的好机会岂能放过?一次突击过后就全成了刀下冤魂——也不冤枉,谁叫你们没事凑这个热闹的,不知道闲事要少管么?

随着幻力师的死亡,浓雾也渐渐散去,卡瑟·梅钦所在的本阵远远就能看到全部,分兵之后两面都被攻破,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假如不分兵被偷袭,连现在都撑不到。而攻入己方本阵的敌人此时也开始有点慌乱了。因为战前接到的命令里没有打到一半撤去掩护的说法——于是他们纷纷回望河对岸的大营,这才发现极其不妙,尽管眼前杀敌固然重要,但是大营里可有自己的家人啊,尤其是那些中上的指挥官们,所以他们纷纷撤退回援。

只有一队人丝毫不为所动,他们围住卡瑟·梅钦和身边的侍卫,眼见着自己是逃不脱了,卡瑟·梅钦倒也十分坦然。看着对方的人都开始撤退,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必是艾雅托斯从中作了什么,想到自己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想到女儿将来有如此强的男人作为后盾,就算死在这里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从氏族首领到开国之王,此生已经无憾,来日又有何求!

为了我的女儿和以后的血脉而牺牲努力,天下的父母难道不都是如此么!能以自己的生命化作后代的根基,又有什么好遗憾?我的父母还有先人们为了我们的存在不也是同样的付出哪怕鲜血生命么!

卡瑟·梅钦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死就死了吧,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不像别人那样动摇撤退,想必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死也要死个明白,死也不能死在无名之辈的手里!

他缓缓地放下了武器,问了一声:“你究竟是谁?”

那个领头的人示意手下不要杀他,然后卸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那十分熟悉的印记在卡瑟·梅钦的脑海里翻滚——那个人的眼睛下方,有两束淡绿色的弯月纹,很明显是自己涂抹上去的。

卡瑟·梅钦终于想起,曾经他去军队视察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百夫长也有如此同样的印记,他骂那个年轻人不够稳重、不够成熟,他以一个长辈和过来人的骄傲与轻视否定这个年轻人。

是他,原来我是死在了这个后生的手里。

“苏尔特。”他轻轻地说出这个名字,“居然被你这样的毛头小子给打败了,真是讽刺。”

对面的那个人挥舞长剑刺胸而入,然后对着意识尚且弥留的他说道——

“打败你这样落伍的老头子,是时代的需要。”

此时的艾雅托斯几回冲杀已经把敌人本阵彻底瘫痪了,但是毕竟对方的主力还在,且已经开始向本阵移动,故而他及时下令撤退,虽然阻碍了对方这一次的进攻,但是充其量也就只是打个平手而已,兵力上的优势使得对方还有力量再次发动进攻,下一次那就只能指望神迹了。

在匆匆地清扫战场之后,卡瑟·梅钦的尸体被抬回城中,桥口大营也被舍弃,眼下兵力不足,出城突围都很难做到。望着身旁的公主伏在卡瑟·梅钦的尸体上哭泣,艾雅托斯的眼中也泪光闪闪,虽然他和这个老人并没有十分深厚的交情,但是这位老人为了女儿和自己牺牲生命的行为依然让他十分敬重。

这场战斗其实可以自己去指挥,但是按照早上的情况来看,谁守本阵谁就必死无疑,而这位老人没有丝毫的退缩,甚至在最后也没有选择偷偷地逃跑,他光荣地战死,为了父亲对女儿最无私的爱。

有没有私心?有。

但是参与这场战争中的人,谁,又没有私心呢?相比较于那些为了王位便悍然发动战争和南边那些为了利益也掺和其中的人来说,只有他的出发点能称得上是可以被人理解并接受。

人会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但是他们也会打着各种各样听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有爱,不需要找理由。

他爱他的女儿,所以他愿意牺牲一切,这就足够了。

即使尊贵如此,也不过只是平常人的感情,所以人与人之间只有智慧的区别,没有身份的高底,因为在内心的最深处,感情都是一样的。

艾雅托斯悄悄地离开葬礼,目视着远方的敌人,那里也在忙着收回尸体,那里也有失去亲人的痛哭,这场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除了那几个为首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无辜的,都是无罪的。

艾雅托斯脑海里映照着公主的样子,那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吧,如果一切真的那样,那就由他挡在所爱之人的身边吧。

听说难陀魔有折磨死人的冥界牢狱,他们这样宫廷斗争、浴血疆场出来的人谁手上没有过别人的悲泣与哀嚎呢?既然天上的圣殿去不了,那要下就下地狱吧!

“你知道么,我有一句话想说,因为我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说,我听着。”

“早已做好觉悟,随你直到地狱。”

他挽起公主的手,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刺眼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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