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方虽然很想让自己正常,但不知为何,越是看到陈独秀似笑非笑的样子,他便越是没办法正常,全身就像是机械一般,扭动起来硬梆梆的,汗顔道:“你别笑,你越笑我越不自在。”
陈独秀怒力掩下笑容,一张清秀的小脸蛋儿憋得微微发红,如初春绽放的桃花儿白嫩相间,更增几分清韵,道:“好啦,好啦,我不笑,你进来吧,我去找些红药水给你擦擦。”
这会,周慧从屋里出来,看到陈独秀与顾言方在门外有说有笑的,微有些纳意,再看到顾言方脸上青肿一片,更是一怔,又看向陈独秀,道:“独秀,他是?”
顾言方知道这会该是自我介绍的时候,如果让陈独秀介绍自己则显得自己有些没礼貌,毕竟是登门拜访,因此上前一步,道:“伯母你好,我叫顾言方。”
陈独秀补充道:“妈,就是哥哥拜托他传的话。”
周慧本来还在疑惑陈独秀什么时候认识男孩子还把他带回家里来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虽然说陈独秀上大学了,人也长大了,似乎也可以进行人生的第二个阶段,交往男朋友了,但是在周慧的心里,她一直把陈独秀当作是长不大可以呵护在怀里的小女儿,看到有男孩子上门,她自然是要往另外一方面想。
听到陈独秀后边补充的一句,周慧适才重新审视顾言方,如果说在模糊的男朋友地段,他对于顾言方的外表倒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的放心,因为他看上去很朴素诚信,可如果要给顾言方打分的话,顾言方的外表在周慧这‘丈母娘’审视的范围里仅多只能给上60分,因为顾言方第一次来,竟然是青肿着脸的,这实在让人很难接受。
如果除去‘男朋友’这个身份,周慧现在能给顾言方的分数还不到0分,在她的认知里,能进监狱的人,绝对不会是善类,而且第一次拜访竟然还青肿着脸,俨然就是刚打过架,这令顾言方的形象更是一度下降,那仅有0分也只是周慧看在他的外表上似乎还有那么一分虔诚的表情。
陈独秀见母亲盯着顾言方直看,不知道母亲在看什么,也不多理会,只对顾言方道:“我去给你找红药水,你在家里坐会吧。”说着,便转身走了。
陈独秀一走,这里便只剩下顾言方和周慧两人,周慧多看了一眼顾言方,虽然她对顾言方的总体形象并不怎么看好,但是别人都主动上门,乃是基于好意,因此做为地主,她自然是要尽到这地主之谊,温声道:“屋里坐吧,天南一会才会回来。”
顾言方随着周慧进屋,坐在了屋中的沙发上,见周慧盯着自己上下打量,总感觉有些别扭,周慧看出对方的别扭,便是一连窜的抛出了问题。无非便是你家在哪里,你是哪人,在哪所学样,等等。
顾言方虽然有些反感觉于这查户口式的问题,但还是直言一一回答。
周慧听后,倒觉得顾言方的语谈举止之间似乎以他在心里的形象定位有些偏差,自然是顾言方表露出来的神态比周慧心里认定的要好上许多。因此她又问:“听说你是在监狱里认识陈胜的。”
顾言方知道自己进了监狱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他同样也并不觉得自己就该为此丢脸,因为这并非是自己的错,而是自己被人诬陷的,因此不卑不亢,道:“是,我确实和陈胜乃是在监狱里认识的。”他并没有刻意低声下气的去解释。
周慧听完,只是略微的点点头,看上去是不经意间的下问,其实是她刻意的在问,“你怎么进去的?”
顾言方听出了周慧语言之间有微妙的意思,不过既然她问了,便也可以适当的说上一些,毕竟自己还喜欢着她女儿,说不定这就是今后自己的丈母娘,没必要把丈母娘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僵。道:“被人陷害的。”不可能将穆婉婷家里的事情完全的说出来,毕竟没办法解释穆婉婷。
不知不觉中顾言方已经开始变得思维谨慎起来,以前他总觉得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经过这几次的生死,他对人性已经开始有了警惕和猜臆,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纯情的,那些纯洁的只是在涉世未深的傻笔式人物的想像里所产生出来的虚假人物,人心隔肚皮,总是要多上一个心眼。
周慧虽然身为家庭主妇,性格温和,但是她却不傻,活了四十几年的她,对于人性的捉捕还是能够有个寸度,从顾言方的神态上看,说话认真,不像是在说谎,但是她并不会完全相信顾言方,毕竟顾言方的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于是为掩自己的猜臆,她略微微笑来掩盖脸上的神色,道:“你进监狱,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吧,譬如你的学校没有对你进行什么……处罚吗?”
顾言方知道这位看上去很贤惠的母亲是在很细质的通过各个方面来观察自己,不过他也没刻意的装好,心境倒是更加的平常,因为在这种看上去平凡朴素但却集智慧于一身的女人面前,太装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顾言方平平常常的道:“我只在监狱里呆了十天,学校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前一句他则是多有解释的意思,但并没有直接明着向周慧点明。
听到顾言方的话,周慧微点了一下头,如果只是在监狱里呆了十天的话,其实也不算是犯了什么大事的人,但她对于顾言方并没有全然的相信,又问:“独秀刚才是怎么回事?而你脸上的伤,好像也是刚打的吧?”
顾言方道:“刚才在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个叫宋斯暮和宁海的人,他们见我和陈独秀在一起,出面拦我,说了几句话后,言语不合,便打了起来,陈独秀想要劝架,结果被误伤了。”反正这也是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没什么必要隐瞒,所以不如全然的说出来。
周慧听完,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那宋斯暮和宁海这两人都是在这片区域里长大的人,周慧自然对他们知晓,这两年轻人不学无数,自小便是调皮的孩子,与陈胜差之无二,不过他们虽然坏,但并没有像陈胜一样去碰毒。想到这,周慧兀然一声叹息,再看顾言方时,倒是对顾言方的印象好了许多,毕竟这脸上的伤不是他去挑事而被人打的,乃是因为被人挑事而打的。本来周慧还想多问几句,但这会陈独秀的脚步声已经传了过来,她便也没有再多问,而是去准备饭菜去了。
陈独秀拿着红药水走来,笑道:“找到了。”将红药水递给顾言方,同时将一面镜子也递了过来,这是她刻意寻的,顾言方要擦红药水,当然要用镜子。
顾言方接过红药水,将镜子放在面前,伸指粘上一点,开始在脸上涂抹,自从上次他通过玉佩里的方法,打通任督二脉之后,经过这近两三个月的锻炼,他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清淅,带着眼睛竟然比不带眼睛还要模糊,因此早在半个月前,便已经将眼镜摘了,开始熟悉不带眼镜的生活。
陈天南今天中午会回家吃饭,倒不是因为他知道顾言方来了要见顾言方,而是因为今天星期六,上午的一个发布会已经做完了,下午没什么事情做,他也需要休息休息。
到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他便回到了家里,陈独秀知道是父亲回来了,便高高兴兴的去开门,哪知一开门,陈天南却铁青着脸,陈独秀脸上的笑容一僵,讶道:“爸,你……怎么了?”
陈天南沉着眉头道:“你们俩倒是好生厉害啊,我这刚回来,就有听到你们俩人的壮举了,那个人呢?”边说,已然向屋里走去。
陈天南的话传到了屋里,顾言方听这声音沉而有力,颇有一股威严,再听皮鞋声越响越近,知道是陈天南进来了,便从沙发上了站了起来,看到一脸威肃的陈天南,喊了一声“陈叔叔。”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家,而且自己又是晚辈,相应的尊敬乃是必须,这是为人的礼貌,可不是什么刻意的迎奉。
陈天南在川中乃是一顶一的大人物,虽说组织里不许为官者自恃高傲,不过那种人上人的高傲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一股睨视的威严,道:“就是你一拳把宋斯暮打倒在地?”他虽然不知道顾言方是谁,但是他却猜出了可能就是陈胜在监狱里认识的朋友,这会亲自看到顾言方,之前对顾言方的种种坏人的形象倒是完全的与顾言方不粘边,可刚才回来时,他碰到宋斯暮的父亲告状,听到陈独秀带着一男的把宋斯暮打昏在地,心里对顾言方的形象又有了几许的转变。
好在宋斯暮去了医院并没有什么大碍,宋斯暮的父母见对方又是陈天南陈省长的女儿的朋友,因此才没有较劲,否则只怕他们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修。
顾言方当时焦心陈独秀,一拳打翻宋斯暮之后,也没多理会宋斯暮的情况,便带着陈独秀走了,这会听到陈天南这么说,方才知道宋斯暮竟然被自己打昏了,不过顾言方也没想着逃避,既然是自己打昏的,就堂堂正正的承认:“是我。”
陈天南可不知道顾言方心里的想法,这会看顾言方堂堂正正承认,似乎并不为打昏宋斯暮而有半分的亏欠,心下大气,道:“你好不威武啊!打了人,还如此理直气壮的承认,我当还以为你外表看上去斯文,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想不到你竟然也是个坏胚子!”话到最后,乃是气急而出,这些年他饱受陈胜之苦,因此这斥骂也有将陈胜给他造成的苦转嫁到了顾言方的身上。
本来顾言方对这位传闻中雷厉风行而颇有几分威严的省长叔叔有几分敬意之前中更生着惧色,但是此时经他这会一斥,顾言方心里的敬意和惧意完全消去,只是沉声重重的道:“至少你应该了解事情的原因,再来判断这件事情的对错!”
陈天南乃是省长,平时哪里有人敢对他大声说话,偕是恭维温润之人,这会见对方竟然如此一副沉重的语气来说自己,而且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子,虽然不算斥责,但陈天南的心中可是受不了,冷道:“好大的态度,倒是要教我这省长如何做事了,果然是跟陈胜相识的,没一个好东西,给我出去,别玷污了我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