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妖孽与蓝太太番外流年开出了花,等待刻在岁月里,天不老地不荒。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是魅惑嗓音:亲爱的,我回来了。蓝若飞一边换鞋,一边冲里屋嚷嚷。
沙发上,女孩静坐着,看着地上,细碎的刘海遮住的眼眸,有斑驳碎影在渐进拼凑。
公文包,车钥匙,外套,丢了一地。诶!这妖孽窝乱的啊!
蓝妖孽径直走到沙发,抱怨侃侃:你家妖孽挣钱养家糊口多不容易,蓝太太也不奖励奖励?
是不容易啊,看妖孽都越发消瘦了,不过,这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还有一句什么来着,人比黄花瘦。
看武翎羽不改一贯怔愣,蓝妖孽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慷慨模样:算了,老规矩。话未落,捧起武翎羽的脸,笑着送上薄唇,啵那叫一个响彻啊,亲了武翎羽一脸口水。
他侧对着她,没有看见她眼里忽而氤氲。
他搂着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上,吻着她的发,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的发梢,残留在指尖的味道很好闻,那是他为她选的洗发水的味道。
他亦如往日一般,痴缠着她侃天侃地、没完没了地说。
蓝太太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蓝太太有没有乖乖听何嫂的话?
蓝太太有没有给梧桐花浇水啊?
蓝太太有没有想我?
蓝太太
蓝太太
蓝妖孽。
蓝若飞浑身一僵,只片刻,又苦笑着自言自语:我是今天太累了吗?竟出现了幻听。很多次梦里,她就是这么喊他蓝妖孽的,然后他就会醒来,同一方枕巾里的她却从未吱过声。
他拥紧她,她耳边他的声音哽塞了:多久你没有那么叫过我了,昨夜梦里不算,蓝太太,妖孽想你了。
他爱这么抱着她,一声一声喊她,对着她一直唠叨碎念,和她过着琐碎的生活也是幸福的。
他最爱叫她蓝太太,好像怎么也叫不够一般,只是他叫了很多很多句,她都不应他。
如果某一日,她应了,他也许会以为还在梦中,就像现在,恍惚间,他听见:蓝妖孽。微弱的声音瑟瑟颤抖着,不知谁的眼,泪流不止。
蓝妖孽。又唤了一声,熟悉的音色,只是有点沉重。
他呆愣着,仿若梦中,一个一触即碎的梦境里,所以他不敢动作,生怕惊碎了这个梦,就再也拢不起来了。
就算是梦,这次他也不要醒来了,然后,有一双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是他熟悉的温度。
他祈求着:这次不要是梦他唤她,小心翼翼地:翎、羽。
他抬头,手没有抽离,又唤了一句,他声音里全是止不住的颤抖:翎羽。
怀中的人一点一点转过来,他的心也一点一点悬起。
然后,他看见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眸,眸中有他的倒影。
幸好,这次他的心没有摔得粉碎,幸好,那双眼没有久积不散的涣散,幸好,
除了心中那一遍一遍的幸好,他忘乎所以,只痴痴相望,仿若一眼万年。
她回望着他,泪眼婆娑:我回来了,妖孽,我回来了。
不清脆的声音却如天籁,终于,他等到了她的一声妖孽,眼角酸胀极了,他抱紧她,眼侧酸涩尽数滴在她的衣衫里: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好久呢,久得我都开始害怕了。
对不起,我迷路了。她在他肩头哽塞含糊。
本来有千言万语的,却不知从何道起。她还想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对不起,不能给你一个亦如当初的武翎羽,还有,妖孽,我想你了很多很多话,她都想对他说,可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时间,总能一点一点说尽。
他笑了,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妖孽了,因为他的蓝太太回来了。他回她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一般:嗯,妖孽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他其实是佯装无畏的,他不喜欢这样沉重,只要和以前一样就好,什么也不要变,她还是那个伶牙俐齿的女孩,他最爱那样的她了。
她还说:还有,谢谢你。似乎真不那般沉重了,承载不了的都随眼泪流走了。
欠着,以后多补偿我。还是那样的妖孽,爱顽劣,爱戏谑。
嗯,一辈子给你使唤。还是那样的女孩,爱打趣,爱回嘴。
其实什么都变了,却也什么都没变。
好。点头过后,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邪肆着,不过,先把洞房花烛补给我。
蓝太太的头衔是你自作主张的。
还是我有远见。蓝若飞脸不红心不跳地义正言辞,一脸得意。
不算。她笑着耍赖,心里却暖暖的。
她以为就算她醒来,也会活在不堪的过往,原来并不是,不知何时,她的妖孽一点一点用新的回忆抹去了那些。
现在她只记得:她还有他,他一直都在,她是他的蓝太太了
武翎羽玩笑,蓝若飞却当真了,愁眉苦脸着抗议:怎么能不算,***上,可是白纸黑字呢。
幸好他未雨绸缪,这铁板钉钉,要不亏了去。蓝妖孽小小的不服,大大的庆幸。
她垂死再挣扎一番:妖孽,我不
他用怀柔政策:蓝太太。俯身,吻落在她唇角,辗转间,她听见他说:妖孽还没对说过,我爱你。
因为那句我爱你,泪滑落,酸涩从他的唇渗到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