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澜撇撇嘴,早知道他又解毒丸,她还这么担心他做什么,还以为他会死呢。
"你刚才在哭什么?"她刚这样想,一个带着揶揄和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我...我有吗?你看错了吧。"夏景澜故意凶巴巴的说道,但结巴的语气和绯红的脸颊却出卖了她。
"唔,那大概是我看错了。"安一川颇有些失望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关心一下我的安危呢,唉..."
"切~~你少自作多情了。"夏景澜转身,嘴硬的说道,吃了解药之后,身体果然好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走出这片瘴气林。
可是,走了几步,身后却没有脚步声跟来,她脚步一窒,这才想起刚才那些人说他受伤了。
转过身,果然看见安一川一手扶着一旁的树,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一脸懊恼的跑过去,扶住了他,担忧又害怕的小声问道:"你...你怎么样?"
安一川由她扶着走到一块石头旁,坐了下来,一摆广袖,遮住了右侧的腰际,这才抬起头,漂亮的眼眸流光熠熠,声音带笑:"你不是不关心我吗?"
"我..."夏景澜一哽,立马松开了他的胳膊:"我只是怕你死了,我还要挖坑埋你,多麻烦。"
她坐在他旁边,恶毒的说道,见他没事,心里松了口气。
"既然不关心,又何必在意我是不是曝尸荒野?"某人厚颜无耻,语气却轻飘。
"那...污染环境,对,会污染环境!"夏某人也继续嘴硬。
"这里除了你就只有我,何况你又不是要住在这里,污染环境又关你何事?"
"你..."夏某人终于被逼急了,怒目而视,那个人明明已经狼狈到不行了,可那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和倾城的脸皮还摆在那呢,依然让人移不开眼睛,这又加深了一层她的怨念,于是,她一气之下,一拳挥了过去。
她大概气昏了头了,忘了挨揍的对象是谁,那可是因为别人摸了他一下就把人踹死了的安大仙人啊。
她那一拳力道不大,却好死不死的正好打在安一川右侧的腰际,只听他闷哼一声,脸色煞白,额头还有薄薄的冷汗冒出。
"哼,我才不会再上当。"看了他的反应,夏景澜凉凉的说道,难道要再被他戏·弄一次?
安一川苦笑,这个女人。
倏然,沙沙的响声由远及近,两人神色皆是一凛,对望一眼,夏景澜这一路早已被吓怕了,不由攀住了安一川的胳膊。
安一川拍了拍她的手,屏息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窸窸窣窣的声音更近了,可是周围能见的范围内却是什么都没有。
安一川闭上眼,静静的感知着声音的来源,忽然,他一把抓起夏景澜,往前跃了几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不可思议。
夏景澜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刚想问问安一川是怎么回事,就见他眼睛专注的瞪着他们刚才坐过的石头,她狐疑的望过去,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那...那是..."她说话有些结巴,只因那石头上多了一条高昂起了头的蛇,对着他们的方向吐着鲜红的信子,发出丝丝的响声。
也是,瘴气虽毒,但毒蛇更毒,在这深山老林里见到叶不奇怪。
蛇头呈三角状,身上色彩斑斓,书上说越是这样的蛇毒性越强。女生大多都怕这样柔软的动物,而她更是离谱的连蚯蚓都怕。
安一川看着她吓的苍白的脸,皱了皱眉,拉着她的胳膊道:"走吧。"
"嗯,"夏景澜应一声,又往安一川的身边靠了靠,无意中低头,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甚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安一川的腰际居然受了伤,他真的受伤了,鲜血已经将他的衣衫染红了大片,他刚才一直把手放在那里竟然是为了遮住不让自己发现?而且刚才她打他那一下他不是装的。
夏景澜又想抽自己了。
安一川发现了她的异样,再次用衣袖遮住了血迹,绕到她右边,用左胳膊拉起她催促:"快走吧,小伤,没事。"
"小川..."夏景澜被他拉着,只觉得喉咙里哽涩的如同火烧般,眼泪再次落下来。
原来自己这么爱哭,以前不哭是因为那些事都不能令她动容,不够伤心吧。
安一川抚额,就知道不能让她看见。
"伤口严重吗?我看看,替你包扎一下。"她拉住他,急急的说道,梨花带雨的看着他的腰际,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生怕弄疼了他会让他更痛苦。
"不严重,我自己已经处理过了,"他耐心的说道,为了缓解气氛,还开玩笑的说道:"不用担心,我死之前会自己挖好坑的,不会劳烦你也不会污染环境。"
可是,似乎没能取得他想要的效果,那个女人没有好转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反而哭得更卖力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他强撑的笑容一僵,伸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却被她躲开了。
"安一川,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把你..."她说的咬牙切齿,一时又想不起自己有什么可威胁他的事。
"怎样?"安一川靠着身后的树,挑了挑眉。
"把你扒光了衣服挂在城门上,供人观赏。"他那么一个人,应该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吧。
果然,某人失血后苍白的脸瞬间结了一层冰。
可是夏景澜这次却没有因为斗嘴取得的胜利而开心,她靠近他,看着他的伤口问道:"小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安一川一窒,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装模作样的咳了咳,神色别扭的道:"快点走吧,这解毒丸只能撑一阵子,过了药效,我们在走不出去,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看着他白玉般的脸上一闪而逝的红晕,夏景澜了然,这家伙居然会害羞了?嘴里却说着:"你怎么不早说,快走吧。"
夏景澜扶着他走了一阵,四周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瘴气似乎比刚才还要浓了,"怎么办?"她停下脚步,下意识依赖的问道。
安一川蹙眉,看了看四周,几乎两个人连面对面都要看不清了,地上更是看不到一条路,眉毛皱的更紧了,药效只有一个时辰,他们刚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若是在找不到出去的路,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