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睁眼扫向无影道:“你去吧,若拦不回人,就想办法将他杀了,此事若办好了,紫丫头便许给你!”
无影闻言,先是一喜,接着神情一耷拉,极不情愿道:“我只要紫林一个紫丫头!”
长孙睨被气笑了,冷云厉和韩少峰干脆甩了他一记冷瞥,暗道他不论什么时候都能作妖。
赵裕神情一直紧绷着,愁眉不展,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一大早便直奔王府而来的楚云天,唇畔则溢出一丝冷笑,对无影和冷云枫害得楚杏儿至今不出房门,耿耿于怀。
冷笑尚未散尽,他便迎来了长孙睨的目光。
“你回去同你老头说一声,楚城今年的收入由魔城代劳收下了。”
此话一出,楚云天嘴角的冷逐渐转化成了苦。
他也是刚得知冷云汐的失踪,这才明白自己昨晚犯下了多大的错,可长孙睨初时并没表现出介意,现在来一记回马枪,直叫他想喊救命。
他老头别的不热衷,却视财如命,长孙睨来这么一出,这不要他老命吗?顺带还捎上了他这条小命。
本来错是他犯下的,这会儿再经他的嘴说出,楚云天已经可以体会那鞭子及身的痛了!
呜呼哀哉——
转瞬他又不禁腹诽:究竟是哪个先人板板的说不能对自家老子还手的?
楚云天这边尚未哀叹完,又轮到了韩少峰。
“你这些时日什么都不需理会,陪着叶灵儿就可以了,若她有什么闪失,你知道后果的!”
她能有什么闪失?几十道阵符不说,随手便能掐出幻阵,再加上轻功了得,保命实是足矣!
可这话,韩少峰敢在这个时候说吗?
即便冷云汐失踪,他心急如焚,却是不能露出半丝异样,更不能违令不从。
是以,他沉声应了下来。
这会儿赵裕终于忐忑了,那灼人的眸光徐徐幽幽,已然扫向了他,所有事皆因他而起,若冷云汐有何意外,他万死难辞其咎,只不久前才受伤,若再来一下,他怕尚未见冷云汐最后一面,便一命呜呼了。
幸而,那眸光只徘徊了须臾,便瞬即转向了冷云厉,赵裕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汗水渐凉。
“沈崇敬玩得够久了,该回去了!”
赶自己岳父大人回去,他得将话斟酌仔细了,否则这回,怕不好哄得娇妻谅解了。
冷云厉淡漠的眉眼拢出一抹纠结与苦恼,只这情绪没有盘桓许久,大厅门口便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这是救命的身影。
这一瞬,空气凝滞,众人神情一时变幻不停,惊讶,激动,欣喜,不解,旋即,大松了一口气,没有人率先打破寂静。
长孙睨凝着门外的倩影,眸色复杂,几经变化。
无伤无痛,衣服未换,精神饱满,这一夜似乎过得不错!
凝滞的空气渐渐透出凉意,磅礴的气息似逐渐凝结成冰,压迫得所有人动弹不得,沁凉从皮肤快速渗入心底。
冷云汐紧凝长孙睨,眸光死死咬住他眼底酝酿的风暴,和急速流淌而出的戾气。
“好玩吗?”声音平静,众人闻之,心头一紧,喉头如被无形的大手紧箍住,难以喘息。
“你使完性子没有?”这并非一问一答,颇有针锋相对之势。
满城腥风血雨,朝堂战战兢兢,百姓怨声载道,这使的是小性子吗?会不会有些轻描淡写?
众人无语,但此刻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即便所有人神色不一,赵裕激动得老泪纵横,韩少峰眸底翻涌着复杂,冷云厉和楚云天心头大松,无影满目雀跃,但这一刻,都做出了同样的反应,纷纷以有事要办为由头,风速退出。
只赵裕没有功夫在身,退的慢了些。
“将赛华佗叫过来!”
赵裕吓得一趔趄,却未作迟疑。
待所有身影消失,冷云汐冷了脸色,恼怒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经历了这么多,你仍旧不信我?”闻言,冷云汐眸底划过一抹痛色。
长孙睨一步步沉且稳的逼近她,眸底的风暴骤然化为狂暴的怒意,若实质般直直席卷向眼前:“你就这么想与男人上床?是不是前世太过遗憾,这一世才这般迫切?”
怒火兴许会传染,冷云汐闻言,只觉五脏六腑被灼烧得痛不堪言。
‘啪!’虽然力气不大,声音却清脆,这痛没在长孙睨脸上留下痕迹,却漫延到了心底。
扇出这一巴掌,冷云汐就后悔了,瞧他竟没躲开,她心痛难耐,愧疚与自责迅速浸染满心满脑,湮灭了怒火。
“我……”她想说我不是故意的,手才伸出,欲抚上他的脸颊,长孙睨便退后一步避开了。
这一巴掌扇灭了她的火气,似也扇走了长孙睨的所有情绪,这会儿的他,脸色平静的让人害怕。
正在此际,赛华佗来了。
感受到二人间弥漫的怪异气息,他紧贴着门边,尽量降低存在感,不过此举落入某人眼中,稍显可笑了些。
“替她把脉!”
失踪一夜而已,还能同他人生出孩子?赛华佗腹诽了一句,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向冷云汐。
“别碰我!”
屈辱的泪水滂沱而下,冷云汐甩袖转身,决然离开,内力枯竭,她没办法快速掠身而去,心里兴许抱着一丝希冀,但,直到她跑出王府大门,身后没有半分动静传来。
“欸?我还没把脉呢,伤心什么?”赛华佗转眸望向长孙睨,急忙解释道:“这……这可不关我的事!”
长孙睨眸底已然漆黑如墨,脸色暴戾得令人望之心颤,赛华佗只对视一眼,吓得转身撒开腿就往外跑,将匆忙赶来的紫林和紫竹撞倒在地,都浑然未觉。
冷云汐跑出王府大门后,被静候多时的冷云厉给拦了身形。
“怎么,二哥有何见教?”
讽刺溢于言表,想装作不懂都难,两人又闹崩了,冷云厉抿了抿唇,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冷云汐见势重重甩开,冷色再绷不住,委屈哭道:“怎么,连二哥也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