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它前世今生,她冷云汐向来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主。
目光倒是锁定了,可转眼就出大事了——宁彩凤疯了。
据说那天宁彩凤正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风光,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突然从窗外飞来,宁彩凤好死不死的居然还接住了,下面的情景冷云汐自动脑补了,她的小心脏啊,真丫的邪性!
冷云汐不由得拍了拍胸脯,暗自庆幸,还好从她窗外飞来的是一张纸,不然这冷府怕也要和太师府那般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了。
如今宁太师已向朝廷告假,亲自带着宝贝女儿前往皇安寺,希望那里的佛法能够祛除宁彩凤的疯症。
这个事做的实在漂亮,甚是符合冷云汐的心意,不过如此血腥的手法断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这么一想,那四字之意怕就在于此了。
难道是长孙睨暗中出的手,可想想那字就像一条条爬虫聚集在一起似的,冷云汐便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两日想做的事很多,其结果她是手指头都没动,事情便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那过得叫一个悠悠哉哉,好不惬意!
这日心里正盘算着,冷月瑶的事该处理了,不想,沈秋雪竟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来花阁找她。
见她手中拎着个包袱,冷云汐的心里一咯噔,这是想离开了?
“你身上的毒是清除了,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瞧瞧你这小脸白的,别告诉我你这是打算找我二哥去?”
精神还不错的沈秋雪抿了抿唇,眸光布满忧色。
“从大师兄走后,我这心里就总是隐隐感到不安,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他!”
听沈秋雪这么说,冷云汐隐隐觉着有些不对。
“怎么?你们天一门这次给的任务很危险?”
沈秋雪不自觉的避开冷云汐的视线,眸光中闪过一丝为难,但还是启口道:“宗门的历练对大师兄来说都不是难事,只是我这心里也不知怎么的,七上八下的!”
两年前沈秋雪就隐隐觉得她爹和大师兄有事瞒着她,几次跟踪出任务的大师兄都被甩下,后来被看管得紧了,便不了了之。
这次大师兄离开,只说是去淮阳处理些事,让她不要告诉冷云汐,言辞之间甚是匆忙,这让她的心没来由的变得慌乱,今日更是连静气凝神都做不到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去找他!
“知道了,不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这结解开了,那积压的情感自然如洪水猛兽般澎湃袭来,冷云汐自当表示理解。
“那赵叔呢?”冷云汐有些不太放心,如今的她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向老爷子借人,又好像太小题大做了,想着若赵飞龙能跟着,她也便安心些。
“赵叔跟我一起离开!”听口气,知道冷云汐没有起疑心,沈秋雪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说着,冷云汐便起身翻出藏在榻下的小百宝箱,取出一叠银票。
沈秋雪当下便看出了冷云汐的用意,急急道:“赵叔那里还有不少银子,再说这么多我也用不了啊!”
“出门在外有银子傍身总归是好的,哪有嫌多的道理?”冷云汐将银票塞入沈秋雪怀中,又从药箱中取出一盒药膏,还有她誊抄的一份竹香送来的滋养方子,继而道:“这盒是专治外伤的药膏,我们习武之人总免不了磕磕碰碰,带着有备无患,还有,这是竹香给你开的药方,你也一并带上,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千万不要大意,妄动内力,还有,若是没找到我二哥,你就甭管了,赶紧回来先,他又不是个小孩子,还有……”
沈秋雪急忙伸出手指拦了拦冷云汐的嘴,没好气道:“我出门历练多次,比你这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更懂得照顾自己,你就不用担心了,像个老嬷嬷似的叨叨个没完!”
沈秋雪本来想劝冷云汐趁早处置了冷月瑶那种包藏祸心之人,但被冷云汐这么一打搅,顿时改变了主意,冷云汐的聪慧和对她的维护之心,完全毋庸置疑,她若多嘴,反而有些小人之心了,心念微转,她便收了话,也没再与冷云汐继续客气,将一应东西珍而重之地收进了包袱,有些好要放在心里,她和冷云汐一样,不喜欢矫情。
冷云汐又絮絮叨叨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将沈秋雪和赵飞龙送出冷府,刚出大门,只见大嫂钟灵秀在两个婢子的陪同下,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嘱咐,临别将婢子手中的包袱塞给了沈秋雪,说是她亲自做的一些吃食,方便他们赶路。
看到沈秋雪眸光中闪动的晶莹,冷云汐不禁扯了扯嘴角,暗道,活了两世我果然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到底没有大嫂想的周全,瞧把人家感动的!
刚才她随手一抽,少说也有千八百两银子,怎么也没见这丫的吧嗒两滴?可怜我的银子啊,是不是给多了?
沈秋雪走了,云苑又清静了。
静下心来的冷云汐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心里总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如今长孙逸不在云城,她想作妖都够不着。
时间对她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做了一世的不孝女,这一世她必须查清楚父母的死因,不能让冷国公府一直扛着莫须有的罪名。
爵位世袭的剥夺乃是他们家族最大的耻辱,这是身为将门之后所不能容忍的。
三位兄长皆是武艺超群之辈,却空有抱负,无处施展,若能世袭爵位,大哥接替世子之位,投入军中,最低也是个副将,当然娶妻也能门当户对,自然不是小小的漕运使能够高攀的,这就是她前世对钟灵秀各种刁难的主要原因。
冷府的所有不幸都是从父亲最后一战而起的,而她的父亲冷长生为朝云国夺得过十座城池,他常胜将军这个名号可不是虚名,既如此,为何久经沙场的父亲会中一黄口小儿的埋伏?而且,母亲赶到军营不久,两人便双双离世,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细数功过,世宗算得上一代明君,可为国夺得过十座城池的大将军仅仅打了一次败仗,虽丢了一座城池却也丢了性命,为何张口便抹去了他所有的功绩,虽然没有罪及家人,但也剥夺了爵位世袭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