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奉太子之命前去淮阳王府,没想到王府大门紧闭,一再逼问门房,才道出淮阳王白辰伯不小心身染疫病,他这一趟不仅没有达成目的,反而连人都没见上一面。
这个气还没消,今天又传来吴长青半路遇刺的消息,受伤后的吴长青只派人过来支会了一声,便直接折道回府了。
两人摊的事不一样,可结果却是一样的,此次疫病的治理两人都不便露面了。
话说两人也不蠢,各自将手中的兵力调了部分过来,给太子支配,算是为此次疫症出力了,如此一来,就算皇上想追究,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伤不了根本。
此时的太子寝宫一地狼藉,但凡能砸的,基本都遭了殃,长孙信一脸颓败,黑沉沉的双眸时不时划过一丝怒意。
“殿下保重身体要紧,这笔账咱们来日方长,眼下却是得赶紧控制住局面。”穆远识强自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意,沉声说道。
“淮阳虽是王叔的封地,却也是吴长青的辖区范围,要说对此地的了解,谁能盖过他们,可这二人倒好,这个时候给本宫摞挑子,怕也是斟酌此事干系重大,怕担了责任。”
长孙信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继续道:“明目张胆,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你道这二人究竟是谁的人?”
这个问题穆远识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没有证据,不敢胡乱揣测,妄下定论。
“从殿下之前的那件事来看,吴长青定是有立场之人,至于淮阳王做事向来不偏不倚,倒不好揣测,不过他的女儿白玉诺如今人在云城,听说和睿王关系匪浅,也不知淮阳王是否已归于睿王麾下?”
“白玉诺爱慕长孙睨,这事本宫早有耳闻,不过这不能完全代表王叔的立场,若他真支持长孙睨,那本宫这个六弟怕是早就回到朝堂了!”
“殿下所说甚是有理!皇上向来不喜睿王,这次招睿王回京,明着是赐封,实则是卸其兵权,只要不眼瞎,位置自然不会站错。”
如若不是睿王没有母族支持,在朝中缺乏根基,以其惊才绝艳的文采和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问鼎皇位,舍他其谁?
可见,皇位角逐,人脉是重中之重,想到此,穆远识在心里也不免为此叹息一声。
“那这么说,本宫唯一需要戒备的就是老三了?”长孙信挑了挑眉,目光停留在穆远识身上。
穆远识收敛心绪,低头道:“没有爪牙的虎也是虎,殿下万不可掉以轻心!”
“行了,本宫不想听这些,你倒是说说,目前除了封城,守住各大关卡,抑制疫病的传播还需要做些什么?”
长孙信只要一想到手里还没捂热乎的银子又要哗啦啦的往外撒,心里那个火就腾腾的往外窜,直想把暗中做手脚的那人拎出来,次敖他娘的八百遍!
“守城全部用淮阳王和吴长青的人马,咱们带来的神兽营精兵,留五百助守城门关卡,其余人打散,加大巡视力度,一经发现挑事者,当场诛杀,以防暴乱!”说到这里,穆远识顿了一下,偷偷打量了长孙信一番,见其神色如常,便继续道:“此次疫情卷土重来,较之上次更为凶险,死亡人数两日便破五百之数,百姓已然心生恐慌,如今城内各项物资紧缺,尤其粮面,价格一再上涨,连几处赈济灾民的粥铺,米缸都见了底,而安王起码还得两日才能赶到此处,而这两日最是关键,怎么撑过去还得细细筹划!”
穆远识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根钢针刺入长孙信的心脏般,疼得一抽一抽的!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让本宫将吃进嘴里的再吐出来。”几乎每个字长孙信都是咬着牙挤出来的,脸色异常难看。
难得的肥差,本来只需要走走样子,就是大功一件,还能赚个盆满钵满,现在好了,父皇若不降罪,剥夺他太子之位,他就阿弥陀佛了。
想到那个始作俑者,长孙信再次在心里次敖了他八辈儿祖宗。
这个局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步错则满盘皆输,穆远识当然知道长孙信咽不下这口气,可此时这些蝇头小利何足挂齿,能全身而退才是当前最要紧的。
当然,理是这个理,他却不能宣之于口,所以只能垂下头,默不作声。
较之于长孙信的愤怒,冷云汐这几日的心情也跌宕起伏着。
给沈秋雪解完毒的当晚,二哥冷云厉留下一封信人便消失了,第二日准备再去请竹香和白玉诺过来查看余毒是否清除干净,没想到脚还未迈出大门,她们的信就遣人送过来了,说有急事离京,信的背面居然还写着一份药方,冷云汐着实纳闷,这究竟什么事如此着急,竟连纸张都给省了?
这两件事若说是巧合,那这还没完。
她新收的黑白两兄弟,这两日莫名的一再被一黑衣高手教训,但往往只是打得两人爬不起身为止,并没伤其性命,此事甚是诡异,这俩兄弟旁的事没有,倒是武艺进境颇快,难道那人如此辛苦,只是为了陪练?冷云汐真是满脑子疑问!
转头她又想起一件正经事来,长孙逸那十万石粮食若是顺利送到了,其民心就会收割一大片,在朝中的声望也会随之水涨船高,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她倒是想使坏来着,可惜,没人没钱没实力,这是现实,她认。
不过她心中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那人便是长孙睨,想想两人也有几日未见了,也不知他现在在忙些什么。
如今想要联系他,竹香不在,又不敢只身前往皇宫打探,想想,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真的蛮少,这令冷云汐不免有些错愕。
正愁着,窗外竟然飘进来一张巴掌大小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大字——坐等看戏!
她愣是使出吃奶的劲将轻功一顿练,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找着。
坐等看戏是个啥意思?冷云汐连同紫林紫竹三个脑袋都愣是没理清个头绪,想不明白就不浪费时间了,接着冷云汐又将目光锁定到太师府宁彩凤身上,她的伤是好了,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虽然这个狂妄的女人剑尖并非直指她,但最终差点丧命的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