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

“可以什么？”

以上无头无脑的对话出自突然转头的常乐楼主和一脸懵逼的无有之口。无有自然是不知常乐楼主在说什么她可以，她可以什么了？但常乐楼主没有再解释，直接飞至无有身前，伸手就欲抓她，无有知在甬道内只能任人宰割，先行出了甬道，闪到一旁，避开了常乐楼主，同时抽出袖中长鞭，一甩手，长鞭便向常乐楼主飞去。

常乐楼主身形一闪，竟突然出现在无有身后，趁其不备捂住了她的嘴，塞了一颗药丸进去，无有大力挣扎，但她挣不过他，他的手像牢一样，将她牢牢锁住，她只能选择冷静下来，不再挣扎，口中药丸仍被她含在嘴间。

“吞了。”常乐楼主的声音响在耳边，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蛊惑的意味，像是……催眠？她的眼神渐渐涣散，嘴好像不听使唤了，竟真的要将那药丸吞进腹中。

千钧一发——好吧，这次没有千钧一发之际，无有已然将药丸吞进腹中，就此陷入了昏迷。

“你可以为我试药。”常乐楼主这才将方才未讲完的话说尽，他接住无有软下的身体，向甬道之上走去。

（此处有空行）

另一边厢，无空到了常乐楼。这常乐楼平时自然也是要营业的，而且作为雷首城唯一一家赌场，夜里更是灯火通明。无空来之前已经打听过，这常乐楼统共四层，从下往上数，第一层是普通的雷首百姓或外来人都可以进入的“小赌场”，交易的都是些小钱，下至一顿饭钱，上也不过就三天饭钱；而第二层则是所谓的“贵客”才能涉足的，专供他们玩乐的“大赌场”，交易数额较大，下至一间宅子，上嘛……上不封顶；第三层就是要等那六年一度的“常乐会”时才会开启的一层，那常乐之会，他倒也真想见见，可无有怕是不许，唉，晚点回去能怎样嘛，教主又不会罚他们，无空在心里嘟囔着抱怨了一句；第四层据说是十分神秘的一处地方，至今未有人上去过，有人猜测那里面藏得的说不定是常乐会上出现的珍奇玩意，又或许是楼主的居所，但刚刚他都在后院见到了楼主，这第四层自然不会是什么楼主居所，但用来存放些“宝贝”，还是挺有可能的，无空兀自点头，认同自己的想法。这第四层看来就是他要探查的重点了，他决定从合上的窗子进去。

窗子是从里面锁上的，但无妨，他本来就不打算用正常手段开窗，他抽出腰间刀，一刀劈开了窗，踏进了神秘的第四层。月上中天，月华刚好偏移进来，楼内陈设虽不说一览无余，也是能看清一二的。只是这更深露重时，乍一眼见到这么多“人偶”，还真是心有戚戚焉，好在他胆子大。

出现在无空眼前的是一整房的人偶，排列整齐，呆若木鸡。为什么无空第一眼就觉得他们是人偶呢？因为这些人偶的眼睛被缝上了，嘴也被缝了一半，光着身子，僵立地站着，一看就是人偶嘛！不过究竟是什么制的呢？这肤色不像是木制的啊，难道是什么特殊材料？看看，这肤色在月华的铺照下，分明与常人无异！无空觉得有趣，还上手摸了摸，哟，还有温度呢！可了不得，这些人偶难道是刚泡完热水浴？

原来这常乐楼第四层竟藏着这些神奇的人偶，难怪不让人涉足，但总归不过一堆人偶而已，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罢了罢了，这层看来没有圣物，他还是去第三层看看吧。第三层是常乐会之所，圣物说不定会被放在那处。

他正准备从被破开的窗子出去，却在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一具人偶，人偶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他看着竖在地上的挡路人偶，心想还好倒的是这头一个，要是倒的是那后面的那堆人偶，岂不连带着前面的人偶都得来个“顶礼膜拜”？像教主讲话时一样，地上乌压压跪了一片人，他可没那么大面子。他弯下身子，寻思着把它扶回原位，但就在他将要碰到地上人偶之际，异变陡生。

“它”突然从地上弹起，四肢变爪，抓挠在地，一点点地转过身子，那被缝住的眼睛对上了无空的眼，虽然知道“它”看不见，但骤然对上这么一双“眼”，惊惧感油然而生。以至于他忽视了那一声在“它”转过来之际响起的“咕噜”，像什么东西滚在地上的声音。

“咿啊——嘶！”那声音从“它”未完全被缝住的嘴里发出，一时之间，他的汗毛耸立。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人偶，这分明就是个真正的人！

这才是常乐楼第四层真正的秘密，这才是不能被人涉足的原因，常乐楼主“养”了一堆……他不知道这该称为什么？他们还算人吗？若真是人的话怎么会与人偶无异，怎么会显露像牲畜一般的姿态？他感到这些人仿佛被那楼主当成了“蛊”，用的就是他们南疆人养蛊虫的法子，去养了这堆“活死人”……姑且称他们为活死人吧。

那活死人在地上嘶叫了好一会，突然将身子弓起至一个诡异的角度，就是常人完全无法达到的角度，像把自己对折了一样。无空抽出腰间刀，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此处有空行）

常乐楼第三层的楼道内，一个小厮一手抱着一具药人，丝毫不费力地向上走着。这条道是常乐楼的一条暗道，除了楼主和他还没有别人知晓，因为这是唯一一个通向常乐楼第四层的正常途径。常乐楼第四层，那可是见不得人的，所以这条道才甚少人知，要不是他负责替楼主搬运药人，可能也无从知晓这条暗道的存在。

若是问他是何时知晓常乐楼第四层的隐秘的，又为何会知晓，那还要从他进了常乐楼说起——他是十一岁那年进的常乐楼，当时也是生活所迫，双亲病逝，他无依无靠的，见常乐楼在招小厮，就一个条件，就是要求了无牵挂，他寻思自己刚好符合条件，便想去谋条出路，还真就给他撞上了，他成为了常乐楼里一个小厮。他本以为小厮就是负责招待那些来常乐楼赌博的客人的，可不曾想自己竟被安排进了后院，也是进去后才晓得常乐楼这块大地方还有个后院的，那后院住着的正是常乐楼楼主。管事的说楼主脾性很怪，不喜人盯着看，他记住了，后来才发现那哪是不喜人盯着看，一个不注意都是掉脑袋的事儿，好险这事儿一直没落到自己头上。平安干了一年，有一日，他竟撞见了……

他去后院的猫所给楼主喂猫，不成想竟撞见楼主杀人，那人是一直贴身侍奉楼主的小厮，看起来似乎一直很得楼主喜爱，但他看见楼主给那人喂了颗药丸，那人瞬间倒在地上打起了滚，开头还撕厉地喊了两声，渐渐就不行了，什么动作也都停了下来，只一双手还牢牢抓着自己的脖颈，手上青筋暴起，似乎要将自己掐死。那人“死”的时候是朝向他的方向的，所以他看得很清楚，当时也很害怕，但是他就是挪不动步子，整个人僵住了一般。然后他就看见楼主转过了头，直直地看向他，那只红色的眼睛似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他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那还是他头一次看清楼主究竟长什么模样，那个男人的容颜不似人间所有，月华下俊美如神祗，但长在额上的那一只红眼，却如地狱的修罗，神性和魔性在他的容颜上被完美地融合了。

楼主一步步走过来，他还是没能迈动步子，他当时怕死了，只想着他可能要早早就下去见爹娘了，可等到楼主真的走到他近前……

“你叫什么？”

“奴……奴叫，秦北。”

“你刚刚都看见了什么？”

“奴……看见，看见他死了。”

“知道他为什么死吗？”

“奴不知道。”

“那你现在可以知道了。”

PS:这两章真是写得累_(:з」∠)_常乐楼主，难搞哦，写了半天你们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吧，但是我其实前文中有提到。（不知道的明天也会知道了）

对了，还有人关心风随意的死活吗？我想没有吧哈哈哈，常乐楼这边视角的起码还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