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的大计划在酝酿中，前期的工作开始着手。他给颜暮雪打去了电话。

“我听你提过，你的那帮徒弟，想到我这里喝酒。”凌然笑笑地提了这件事。

颜暮雪可是想不明白了。这人，怎么突然来了这一茬。当时，也是聊天顺便提到的。企业的效益不好，各个分厂自己找活干。颜暮雪所在的分厂，有一个班组，经另一个分厂的人整合，帮满山的小厂做一些小部件的组装。

这事，就有些滑稽了。满山的小厂，原先是星火计划由现在的白马公司扶持起来的。满山给白马公司做一些组件毛坯加工。现在，满山有一部分活，已经不是白马公司的，而是江浙那边公司的。白马公司已经没有活给他做。

满山的小厂，设备和人员有限，就把做不了做不出的活分到白马公司来。这就有点像儿子能耐大了开始救济老子一样。白马公司现在的管理层，已经将各分厂分解成若干小公司，自己可以找活，只要按时向总公司交管理费用。

提到要来凌然这边喝酒的，就是这个有活做的班组。这是颜暮雪早先工作的地方，从这里起步，从组长做到班长，再做到调度，再就是分厂的副厂长到现在的所谓分厂厂长。用了所谓这个说法，是因为她手下的人已经不多，大家是蛇有蛇路，鳖有鳖路，各找门路出去给别人打工，每个月象征性的交点钱，算是管理费吧。交了这个费用，就保住了公职，即使哪一天企业破产，可以分到安置费。

“你什么意思？”颜暮雪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问了。其实，就是一个确认。

对于这帮徒弟要来凌然这里喝酒，颜暮雪是答应了的，只是没确定时间，只是说方便的时候。现在，凌然主动提及这个事，颜暮雪当然是乐意了。不管怎么说，这个分厂，现在还存在，就是有这样一个班组，在正常运转。这个班组里，已经有人提出要离开，要到外面去做事。

凌然说：“这就要过年。你满足一下他们，你的那帮徒弟们。我是想支持一下你的工作，留住弟兄们。要知道，过年时，外面的信息，对他们是有冲击力的。让他们来喝这一餐酒，走的时候，我给他们，每个人，再备两瓶酒。”

颜暮雪可是吃惊了，“凌然。你这样，不行的。他们吃了，还要带上，可是十多个人。你这要多少酒？”

“你看，你看，忘记了吧。我对外人都说了的，在我凌然这里，白酒，就是自来水。”

颜暮雪可是笑了，能够听出那个声音，就是哑然失笑。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曾经的丈夫，已经狂到没有边界了。手上有了几个钱，就烧包成这个样子，要给工人们发酒。这就开始做慈善了吗？

凌然说：“好了。就这么定了。晚上，桥南的十里香酒店。那个酒店，欠我的款子有些多，年前，有一部分可能要不到账。还有，看那个境况，老板年后不一定再做酒店。给弟兄们吃掉，总比便宜这种老板好吧。”

凌然把话都说成了这样，底也交了，颜暮雪也就没了顾虑，说：“好。我去通知他们。那帮小子们，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晚饭时间，凌然早到了十里香酒店，在门口站着抽烟，等颜暮雪带人来。好家伙，一帮人出现在凌然眼中时，可以夸大的说，那个阵势，就是浩浩荡荡。听颜暮雪说过，那个班组有十一个人，一桌可以解决，大家坐挤一些。现在看来，人数有所增加，有十四五个吧。

凌然明白了，可能是来的时候，阵势比较大，加上有人得意，见人就说这好事。听说的人中，就有人跟上来蹭这一餐酒了。凌然就想了，等会，他还得回到公司，礼品酒的份数不够。有言道，宁丢一村，不丢一户。有人有礼品，有人没有，都是老熟人老同事，这可说不过去。

好在这个酒店，有空着的包厢，凌然回身，要老板再开一个包厢。巧了，两个包厢门靠门紧挨着。

颜暮雪领来的人，涌着跟凌然握手。

凌然把大家让进两个包厢，叫服务员上茶。这个茶，是要打引号的。服务员往空着的茶杯里放饮料。这是两桶特制的，像两只小的橡木桶，上面有小龙头，拆封后，就可以往下放饮料。

今晚用的白酒和饮品，下班前，凌然就让员工送到十里香酒店，还有一些纸质的礼品提袋。

两个包厢里，都坐满了，七嘴八舌，热热闹闹。不一会，菜肴就开始上桌。酒店调整了配菜，每种两份，同时上两张桌子。工人们，为人豪爽，做事直接，已经自主的开瓶斟酒。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前三杯等不得。

等到废话少说先喝了三杯后，菜肴已经满桌，可是，菜肴还在上，没法摆放了，只好像叠加多层蛋糕一样，往上垒了。不过，这个状态，没有多久，有些盘子就开始往下撤、撤下的是空了的盘子。

这个时候，才有人想起来，并站起来，说：“大家先停一停，凌总还没说话呢。”

凌然也就乐了。这都三杯酒下肚，空盘子都撤下几个，这才想起来要东道主说话。要是换成其它场合，凌然还就不说了。可是，今天，情况不一样。他已经准备了话的，必须要说。

凌然举杯，“大家要我说两句，我就说两句。一，大家吃好喝好，菜不够，可以添加。二，喝足，不要喝多。喝多了，出洋相，有一个处罚。”

大家这就面面相觑了。到这里喝酒，还带处罚？凌部长把在单位时的那一套又拿出来了。只是，大家好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处罚。

“这个处罚，可是有点残酷的。”凌然这就是卖关子，也是为等会大家吃喝的尽兴做一个情绪上的铺垫。

颜暮雪可是看了凌然。你这人，见到老熟人同事们，官瘾就又上来了，还要用一下权力。现在，对这帮徒弟，颜暮雪都不敢用权力，总是想方设法的哄着他们。企业已经失了元气，所谓的管理者工人们心目中所谓的干部，说话已经没了底气，做事全是商量着来的。

凌然哈哈了，说：“今天晚上，在这里喝酒，吐了的，我要扣掉你的两瓶白酒，高档的哟。”

什么意思，大家相互对视，没听明白，又似乎有些明白。颜暮雪可是明白了，就笑了，这话，得由她来说了。因为，凌然的目光投向她，是要她来接这个话头的。这也是让她来做一做这个好人。

颜暮雪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凌总呢，给来的所有人，都备了一份礼，每个人两瓶白酒，六听高档饮料。”

“哇。”大家惊呼。这可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企业效益好的时候，可是年年发福利的。今年没有。没想到，想来蹲一餐酒喝的，居然还得到了福利。就是企业效益好的时候，也不会给工人们发高档白酒，充其量不过是中档的，就不错了。现在，不但有高档白酒，还有高档饮料。来喝酒的人，之前没喝过宝伊达代理的高档饮品。刚才，可是喝了，以这种饮料替代了茶水。口感可是超级棒。这个礼品带回家，老婆孩子可是乐开了花。

有凌然刚才的处罚决定，有颜暮雪这时好消息的公布，大家都保证，喝到痛快过瘾为止，不喝吐。

凌然说：“好，继续战斗。希望大家，把桌子上能吃的能喝的，全部解决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