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所以,她还要笑着面对人生。
只燕墨,再也不想见他了。
门,又被敲响了,相锦臣皱皱眉头,"什么人?"
"相爷,皇上派我们来带相爷去天牢,请相爷现在就出发。"
听到门外的人的话,相锦臣这才不舍的放下夕沫的身体,"夕沫,我去看看我哥,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哥,我放不下他,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去见他。"
"锦臣,不用你送我,外面的人会抬我回去的,你去见他吧,有时候想想他也可怜,还不是从小就被灌输了复国的大业的,可其实,谁当皇上又能怎么样呢?只有国泰民安百姓安乐了才是最好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后悔做过的每一件事。"
还是拗不过相锦臣,他不让人抬了那担架,就直接的小心翼翼的横抱着她把她送回了住处,然后急急忙忙的就赶去天牢了,眼看着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夕沫的心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这个时候应该是燕墨和凤婉儿的洞房花烛夜了吧,燕康没有来看她,那就一定是在清心阁里凑着热闹。
燕墨真狠,连看她一眼也没有。
他的心真的这么狠吗?
蓦然的想起太液池边他不顾一切救自己和小珍儿时的画面。
不可能的,燕墨怎么会那么心狠的不来看她呢?
即使是对她没有了爱,可是,至少她还是他孩子的娘。
一瞬间,她真的就觉得这个真的不可能。
可是,清心阁里的唢呐声,还有那个汉子告诉她的话,那些分明都证明着燕墨的心里已经没有她了。
眼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太液池的那一幕,她怎么也无法挥开。
看着身边正酣睡着的小珍儿,她的心飞了。
她突然间的想要亲眼去看看那行将要洞房的男女,她不相信那是燕墨的所为。
越想越是这样以为,悄悄的爬起来,浑身都是痛,强忍着才没有发出声音,知夏趴在床边睡得正香,让知夏睡吧,她想一个人去,这样看到的知道的才是真实,这一刻的她就是不相信燕墨会那么的无情。
大概都是去看热闹了吧,所以广元宫里的人所剩无几,让她可以悄悄的就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而不被人发现。
夜色阑珊,到处都是火红的灯笼,那代表着的是喜庆,就象当初她与相锦逸的大婚一样,可她与相锦逸的大婚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她从来也没有当真的。
一步一步,费力的走出了广元宫,然后向着清心阁而去,平常要走上一刻钟的路,她却足足走了少半个时辰,额头都是汗,浑身的衣裳也都被汗水浸湿了,她忍着坚持的走向清心阁,就是不相信,越想越不相信燕墨会是那样的人。
一路上,从前的过往一点点的浮上心底浮在眼前,他说过他是爱她的,他也在记忆里的最后一刻不顾一切的救了她。
清心阁越来越近,唢呐声还是响亮的吹奏着,扶着一株树粗喘着气,她累得真的要走不动了。
却是咬着牙,奋力的走到清心阁的大门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她曾经在这里住过呀,那时,还有梅妃,可现在,梅妃早就没了,那个杀死梅妃的人现在也还没有抓到,这才是她的遗憾呢,可什么事都是不能急躁的,到了该揭晓的时候就揭晓了吧,她再急也没有用。
门两边的两个小太监立刻就拦住了她的去路,"什么人?站住。"
她一笑,她穿了这身知夏的衣服是真的穿对了,以至于两个小太监并没有认出来她,"哦,我是浣衣局的,我来取明天要洗的衣服。"她记得她住在清心阁的时候,每天都有浣衣局的人来收要洗的衣服的,急中生智就这样的说了。
"那快进去吧,取了就出来,别耽搁了明天洗衣服。"小太监立刻就放行了。
她慢悠悠的踱进清心阁,努力不让自己伤了的身体让身后的小太监看到,只要能进去,那就很容易看到燕墨和凤婉儿了。
可当夕沫走进清心阁的时候,却突然间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如从前,根本没有半点的变化,甚至连大婚该有的装扮都没有,只有院子里的几个人在吹着喜庆的唢呐。
怎么会这样?
燕墨是想要一切从简吗?
可就算是再从简,这里的布置也要比清心阁外的更象是大婚的样子吧,可现在没有,这里的所有都如从前,没有半点的改变。
夕沫的心困惑极了。
燕墨这是在做什么?
可,整个清心阁都是冷冷清清的,一路上连个宫女都没看见。
这哪里象是大婚的样子。
越发的怀疑了,步履也越发的快,燕墨,快告诉她他在做什么?
她听着心口勃发的跳动,心是那么的乱,她在害怕,在担心。
可具体怕什么担心着什么,她却不知道。
越走越近她从前与燕墨一起住过的那座小院子,如果他在,他必是要住在这里的。
推开了院子的门,却寂寥的还是没有任何的喜庆意味。
院子里,海棠花树下坐着两个宫女,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进来。
"听说皇上这招还真是管用呢,让蓝夕沫真的以为燕墨是变心了是娶了婉儿了,从此让她心死了。"
"可不是吗,听说她刚知道的那会儿的确是很伤心,可是很快就释然了,毕竟,谁都知道六王爷从前最喜欢的就是凤婉儿,所以六王爷娶凤婉儿也属情理之中的事情。"
"唉,也不知道六王爷是不是还活着,失踪了那么久也不见踪影。"
"是呀,受了重伤,再落入水中,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就是怕蓝夕沫知道了会痛不欲生,所以,皇上才想了这个法子让她死心,皇上对蓝夕沫倒是真的很特别的。"
"那又怎么样,总是他六哥的女人,而六王爷也是为了烈焰国为了他的皇位而落水失踪的,他怎么也不能觊觎六王爷的女人的。"
夕沫怔住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两个宫女的话的,可现在,她知道了,这就是事实。
原来燕康根本没有找到燕墨,是为了让她死心才故意的演了这一出戏。
燕墨,他怎么可以失踪了那么久?
知道他不是再迎娶婉儿,一瞬间,她的心底苦辣酸甜,什么都涌上来了,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了。
忍不住的蹒跚的走向那两个宫女,嗅着海棠的香,她在努力的让自己心境平稳,"你们刚刚是说这清心阁根本没有婚礼,一切都是皇上的主意,而六王爷失踪至今还没有找回来,是不是?"
"啊,蓝小主,你..."那其中的一个宫女听见夕沫的话立刻就吓的跪了下去,"蓝小主怎么来了呢?"
"别怕,你们只要告诉我实情,我是不会说出是你们两个告诉我一切的。"
"谢蓝小主枉开一面,是的,一切都如小主子所说,六王爷根本没有与凤姑娘大婚,他失踪了,一直也没有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皇上为这事已经急的彻夜不安了。
她知道了,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就说明他还有可能是活着的,凤婉儿不是也在失踪了许久以后又回来了吗?
原来,燕康是想绝了她的希望,让她以为燕墨是娶了凤婉儿的。
可她,却知道了。
燕墨什么也没有做。
再想起太液池边他奋不顾身的救自己时的画面,她的心顿时的充满了希望,阿墨,他一定是活着的。
轻轻的转身,来时脚步的沉重,此刻却已经轻盈了许多,心底里就是一个信念,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从清心阁回到广元宫,一路上心早已平复了许多,谢谢燕康的好意,可她,更想要知道真相,她不会哭,她只会一直的给燕墨祝福,让他一定要活着。
坐在床前看着小珍儿,眸中一半是泪一半是笑,苦乐参半,这才是人生,此时的她已经大彻大悟。
什么也不说,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不怨燕康,也不怨他人,一切皆是命,就象当初她怎么也嫁不成慕莲枫一样,两次欲嫁,两次都没有嫁成。
身子,慢慢的好了起来,她也越发的沉默了,燕康隔三差五会来看她,可是那笑意却是牵强的。
找不到燕墨,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夜里,正睡得香,却有声音低低的响在她的耳边,"夕沫,宫里要出事了,你随我离开吧,我会带着你娘还有小珍儿一起离开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夕沫看到了相锦臣,刚想要说话,穴道便被他倏的一点,让她瞠目的看着相锦臣什么也说不出来。
身子被扛在了相锦臣的肩头,她才发现小珍儿早就已经不见了,被相锦臣带着越走越远,广元宫很快就被抛在身后了,"夕沫,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带来我哥,咱们一起离开。"
她傻住了,手扯着他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开,不能说,可她还有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