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人也陆续赶到长老家中,看到了三具血淋淋的尸体。
二楼议事厅。长老蜷缩在软塌里,从胸腔涌出的血浸润了身子。在入口处还趴着一名侍女,背后有一个明显的刀口。
三楼分布着几间卧室,其中一间属于波久的母亲。此刻,年逾九十的她安详地躺在卧榻上,脖颈割了一半。
整座屋里飘着血腥味,惨状不忍卒睹。
“谁会杀害一个快入土的瞎眼老人!”某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说道,颤悠悠从三楼下到二楼。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年轻人喝道。顺其目光,人们看到了窗框上的白色布帛。
老者步过去扯下一看,抖着嗓子道:“这是甘奏的亲笔书,我认得出他的字迹。而且,上面还有他的名字。”
闻言,众人大惊。只有里满面色凝重,一直在旁默不作声。
“咦?此物不是被奏妹带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那个年轻人看了一眼,说道。
“看来公子朱和奏妹悄悄溜了进来,试图说服长老。长老坚决不从,才落得如此下场。”老者抽搐着脸颊,接着狠狠道,“好歹毒的二人。”
“哼!他们想一走了之,没想到落下了此物。”另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突地,里满扑向波久的尸体嚎啕大哭。“长老啊,你怎么就死了?都怪我来迟了,否则怎会让那二人得手。长老,你醒醒啊。”悲恸之态令所有人动容。
“大统领,我知道你与长老亲如父子,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做。”老者缓缓道。
“啊?什么紧急的事?”他茫然回头,泪眼朦胧。
“哎呀,自然是抓凶手啊。”那个年轻人喊道。众人纷纷附和。
“抓凶手?”他猛然一惊,“凶手在哪?”
“我看你是哭糊涂了,奏妹当然要回金坪坝,此刻估计都在渡江了。”老者如是道。
“好,我现在去追杀二人。”说完便要离去,却在转身的一刹被叫住了。
“慢着!”老者喝道,“奏妹可以杀,但是公子朱暂时还不能杀。”
“为何?”他脸上涂满狐疑。
“有传言,公子朱是大酋长的第一继承人。就这样杀之,恐怕招来祸害。”
“怎么,你怕了?”他红着脸吼道,“难道大酋长就可以杀害我们的长老?”
“说的好。”
“杀了公子朱,替长老报仇。”
。。。。。。
群情激愤,眼看就要陷入非议之中,老者赶紧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他转身飞也似地离去。
这时,奏妹二人已到丹水边。无奈渡船忙碌,好不容易才寻得两小艘。
他们人多物杂,只得先由半数侍卫陪着二人过江。然后剩余的侍卫将牛车拆分,用了三趟将两辆牛车运完。之后的第五趟,余下的侍卫才得以渡江。
待他们将牛车安装完毕,已是夕阳衔山,万物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突地,他们看到江对面追来一群人。领头的那人甩开其他人一大截,身姿飒爽疾步如飞。
“那些是什么人?”奏妹大疑。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领头的模样,只是觉得有点熟。
“看样子是奔着我们来。”公子朱沉思有顷,愕然道,“我感觉不太好。他们追上还要点时间,我们感觉离开。”
“可是波久已经与我们结盟,怎。。。。。。”她被打断了。
“相信我,”公子朱喝道,“那些家伙绝不是来送别的。”
于是,牛车嘎吱疾行。
可是公子朱失算了。领头的家伙不等其他人,抢了一艘渡船亲自划了过来。未几时,身轻如燕地逼近了他们。
奏妹不经意地回望一眼,差点叫出声来。
“你们先走,我们三个留下挡住他。”一名侍卫说道。
三人迎了上去,未及接触,便被对方的飞刀杀了一个。剩下两个勃然大怒,举剑直直劈了过去。
对方一个灵巧的晃动,从身后杀了一个。接着挥舞了仅仅两下,最后一个也倒下了。
侍卫们见状大惊,让公子朱架车带着奏妹先走,他们留下来应对。
羽箭唰唰长矛飕飕,都被对方轻巧地避开。他们展开一个包围圈,哪知对方毫不畏惧,左手盾右手剑径直钻入。
“来者可是里满。”一人震惊之余问道。
“正是。”干脆而兴奋的一声。
“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十几个还打不过一个。”那人继续说道。
众人齐喝一声,拔剑刺了上去。
里满找到一处空档,用剑拨开对方的。然后顺势一提,将某人的脸划开。后者倒地大叫,他拾起落下的剑,把盾背在身后。
刚欲转身,就听到唰的一声。于是稍稍躬身,用盾接住了羽箭。他背着箭转身挥开了胸前的铜剑,并用另一支剑挡住了头上的。之后是脚下的,侧面的,身后的。。。。。。剑刃不断逼近,他进退有序,不慌不忙地抵挡着。
他越打越兴奋,突地大吼一声,乱了对方的阵脚。电光火石之间,他刺入某人的腹部并拔出。速度之快,使得敌方都露出了惊讶与称赞的眼神。趁着敌方惊讶的时候,他又划倒了两个。虽然只是轻伤,但也足以让二人暂时退出战斗。
“换长矛。”一个雄壮的声音响起。
趁着敌方换武器的空档,他左躲右闪滚了出去。并在逃出包围圈的一刻,割破了两人的脚。
就在那两人倒地的同时,一排长矛刺向他。
他滚来滚去,起跳,弯腰,低头,并将身躯扭成匪夷所思的形状。他始终领先一个节拍,未被伤到分毫。不过,他也没能伤到敌方。
敌方的长矛阵像是练过,配合得天衣无缝。有几次他以为抓到了空档,结果很快被长矛填补。要不是他反应灵敏,可能已经倒下了。
双方对峙了许久,看不出胜负的苗头。他渐渐感到乏味,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突地灵机一动,他逮到一个稍纵即逝的时机,将左手的剑飞了出去。然后在某人中剑倒地的瞬间,抢过了对方的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