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熟悉了敌方的阵式,记得某个位置应该有人。于是抢过来便转身盲射,动作一气呵成。结果那个位置还真的有人,又倒下一个!
少了件武器却多了点敏捷,对方还少了两人,他躲闪起来游刃有余。
当敌方再少两人的时候,他的援兵到了。从被包围变成了包围别人,他撇下众人想要离去。
“有胆量别走,我们继续。”某个声音吼道。
里满仰天大笑,“你们十几个打一个,没资格跟我说胆量。”说完径自追去。
话说二人远远看到那人跑来,立时慌了神。
“怎么办?牛车太慢,很快就要被追上了。”奏妹如是道。
“下来跑更快。”公子朱跳下车,牵着她的手狂奔。
二人拼尽了全力,还是跑不过对方,距离在迅速缩短。
“我跑不动了。”奏妹踉跄着喘息道。
“再坚持一下,可能会有转机。”他不时回头,每一次都显现出更惊讶的表情。
啊的一声,奏妹倒在了贫瘠的黄土上。“我崴到脚了!你快跑,别管我。”
“我不能丢下你。”说完背着她跑起来。
“你干什么?”她挣扎着叫道,“快放下我,这样两人都得死。”
“你别动,不然我跑得更慢。”此话一出,她安定下来,嘟着嘴不响。
他可着力跑了一段,还是倒下了。
“你个笨蛋,要是自己跑了,说不定还能逃出去。”她坐起来嗔怪道。
“你想知道我不跑的原因吗?”他坐在一旁肃然看着她。
“除了你笨,还能有什么原因?”她没好气的说道。
“因为我喜欢你。”他急声道,然后殷殷看着她。
“啊?”她紧蹙眉头,喉咙堵住了。
“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他兀然问道。
“啊?”她眉头拧得更紧了,嘴巴大张。
他看到后方的身影离得近了,遽然道:“没时间了,你快答复我。”
“我们都快死了,你现在问我这个?”理智回到了她的脸上。
“我想在死前得到你的答复。”他眼底射着坦诚。
“可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她脸上表情复杂,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你想让我痛苦地死去吗?”他脸上浮现苦涩。
“当然不想。”她赶忙摇头。
“那就答应做我的女人。”他急声道,眼神咄咄逼人。
“可是——”她的脑袋全乱了,不知道说什么。
“我都陪你一起死了,你还对我这么残忍。”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脸一沉,用自语的声音喃喃道:“我答应你。”
“什么?”他压制住内心的喜悦,不太确定听到的声音。
“我答应你。”她稍稍提高了声音。
“太好了!”他蹦了起来。直直站立的同时,脸色凝结。
奏妹扭头望去,只见里麻站在数步之外,右手撰着铜剑。
“你们谁先死?”里满冷冷道。
“我不准你伤害她。”公子朱挡在两者之间。
“看不出来,你还挺重情义的。”里满哼笑一声,道。
“她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保护她。”他的话让她感到温暖。
“有意思,”里满肃然道,“那我就让你们一起死。”
“等等!”他喝止了对方。
“又怎么了?”里满一脸不耐。
“我跟你做个交易。只要你放了我们,女人和财宝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里满嗤笑一声,道。
“笑话,还有我公子朱给不起的东西?”
“我要金坪坝所有的人头,你给吗?”
“这?”他搜肠刮肚,找不到活命的语句。
“行了,已经让你们多活了一会。”说完举起剑,然而又被喊住了。
“我可以帮你攻打金坪坝。”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见对方停住,他继续道,“我手中有两万人,可以帮住你们。”
里满僵住了,总感觉哪里不对。沉吟片刻,突然笑出声来。然后剑指公子朱,“你刚刚才说奏妹是你的女人,现在又说帮我攻打她的坝子。你当我是蠢货吗?”说完直直刺向他。
他慑住了,一动不动。
奏妹的血液霎时冻结,嘴巴张成一个“O”形。眼看铜剑就要刺入,她闭上了眼睛。
平阳都城,烈日当头。
殿内,却是暗郁。
寥寥无几的侍女和侍卫垂手而立。重华板正高坐,凝视着侧面的皋陶。“三苗不但没杀公子朱,反而与之结成联盟,不日将进攻北方。而且许多部落也蠢蠢欲动,想要迎回公子朱。皋陶兄,你看如何是好?”说完,他两手摊开。
“我也听说了。若三苗全力助之,委实麻烦。”皋陶若有所思。
见对方迟疑,他高声道,“我的想法是,先铲除公子朱北方的势力,然后再去应对三苗。”
“不可!”皋陶摇手道,“那些部落已经归顺,若还未反叛便除之,会引起天下的恐慌。到时人人自危,民心将倒向公子朱,于我等更为不力。”
“一定要等到他们反叛?”
“正是。”
“到时候里应外合,恐怕我等休矣!”重华扶额道。
皋陶寻思一阵,“重华兄莫慌,待我去请巫族相助。”
“你要去神寨?”
“正是。”皋陶撇撇嘴,“有了巫族的力量,就可以彻底击败三苗。”
“巫族真有那么厉害?”重华喜上眉梢。
“当初,黄帝就是靠着巫族反败为胜,击溃了三苗的祖先蚩尤。从那以后,我北方联盟对三苗胜多负少,却总是无法根除它们。”皋陶侃侃道。
“可我听说,他们不愿参与世间的纠纷。”重华忧心忡忡。
“百葵大人放心,有我在,他们定会出山相助。”跪坐的皋陶拱手道。
“哦!”重华释然,“那就有劳皋陶兄了。”
十多日后,皋陶带着三千人来到神寨外围扎营,并派人请来了对方族长。
日光融融,营涛阵阵。
族长步入大帐,不由得环视一圈。檀香袅袅,两旁侍卫森然林立。正前方一张棕色长木几,一个软垫矮榻。此时,某个浓眉大眼的宽脸男子就坐在矮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