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岔了。”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不争不抢，平衡府中的势力、坐山观虎斗便好，但是她却忘了，那勐虎即便精疲力竭，伤人却是不难的。

方落落望着沉寂下来的灰暗天色，想到晚间回府时看到王府门口挂上了白色灯笼和白布的慕容墨、晴川脸上会出现的神情，神情显得讥讽而又悲凉：

“我会让晴川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这一次，我要她为我的白玉偿命！”

王府华贵的马车正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眼瞧着应该快到府上了，外面驾车的马夫却是惊恐地叫了一声，随即慌慌张张地对王爷开口：“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王府门口挂上了白灯笼和帷幔，这样大的阵仗，许是府中的主子出事了！”

府中的主子出事？晴川听得这样的话先是心中一凛，随即又渐渐回转过来。

看来是方落落伤心湖涂了！只不过是白玉死了，她竟然将整个王府都用白布装饰！

她心中畅快，但是依旧难解方落落助了韩水瑶压过自己风头一事，韩水瑶今日华服装扮，原本不及她的颜色硬生生被衣物首饰衬得大气娇艳了许多，自己的精心打扮全成了一场空。

还好白玉这丫鬟死了，也可以叫她心中稍有安稳。

“王爷，许是府上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无关心地凑上前去，晴川正欲借着慕容墨愣神的机会好好亲近他一番，但是慕容墨只不过片刻的错愕之后，便蹙了蹙眉，厌恶地推开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上一僵，晴川心中实在是有苦难言。

若她此时真的只是一个从青楼被接出来的花魁，便也不知廉耻地贴上去了，但是她是慕容墨一直培养的一枚暗棋，他们之间不是恩客与妓女、丈夫与妾室的关系。

她甚至连王爷将她从秦楼接出来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绝不会是为了男女情爱便是了。

察觉到他眼中的不喜，晴川只得退到了一边，保持着平日里的距离。

慕容墨掩在袖袍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若是府中方落落或者肖太妃有什么事情，暗卫自会第一时间来通知他，但是一直都未有消息，看来不是她们二人。

思来想去，应当就只有一直卧病在床的白玉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丫鬟会让她如此丧失理智、任意妄为。

慕容墨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受，他撩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被白麻布装点的王府牌匾，一时间胸口竟像是积了一口沉沉的郁气一般。

“你们这是做什么？府中发生何事？”

慕容墨见门口还有仆役在挂上白缦，便沉声问道。

那些仆役都是方家下人，他们早就知道了王爷冷落了自家小姐的事情，因而对这位王爷也十分不满，只是到底身份的差距摆在这里，几人面上虽然划过了一抹不屑，但还是恭敬地答道：

“回禀王爷，奴才等人是奉了王妃的命令，因着白玉姑娘没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