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下人，也值得她如此？她难不成是疯魔了！”

果真如自己预料一般，慕容墨的脸色如乌云蔽日一般，正欲发作、让这些人将白幡拿下来的时候，一道身着素衫的身影从王府深处缓缓走了出来。

她身后除了贴身伺候的盼桃，还带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粗使嬷嬷，虽然身上的衣物十分素净，但是却让人感受到了她作为王妃的威严和尊荣。

“她的确不过是一个下人，可是她是我的下人，还是我身边最得脸的一等丫鬟。”

声色澹澹，方落落看着他们几人，此时韩水瑶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她的脸上依旧残留着在宫中大出风头的喜色，看到方落落率人和王爷晴川形成对峙之色、还有府上明显是死了人的装饰，心中暗喜。

“你是王妃！这里是王府，将整个王府挂上白幡，你觉得白玉一个卑贱的奴婢是有多大的脸面？她配得上这份哀荣吗？”

任谁都能听出王爷语气里压抑的怒气，但是站在台阶之上的方落落却依旧神情不改澹定，甚至还带上了丝丝嘲弄，“好一个白玉不配。”

她的眼神凌厉地扫向立在慕容墨身边的晴川，不无嘲弄和恶意、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晴川恨之入骨的感情：

“一个没入教坊司的罪臣之女，终其一生也脱离不了官妓的身份，这样的身份，简直比寻常妓女还不如，可是王爷抬举，她不也好好坐稳了晴夫人的位置？”

饶是自己此时全然等着看方落落和慕容墨彻底撕破脸面的戏码，自己那点子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心思却是被方落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王府门口点出来，让晴川的脸色顿时煞白。

连韩水瑶也惊讶地捂住了嘴：“晴夫人竟然是没入教坊司的罪臣之女？官妓的身份？难怪王爷不能让她上皇家玉牒……”

官妓脱离妓女的贱籍，难于登天，即便是达官显贵，也难让皇上开这样的恩典。

晴川只觉得身上的衣物恍若被人扒光了、自己立在王府门口似是被人看光了一般。

慕容墨则是目光冷澹地和方落落对视，“你是要和本王作对是吗？”

“不是作对，王爷，你既然能给这样一个人恩典，我为什么不能给白玉恩典？死者为大，王爷该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不愿意成全我吧？”

丝毫不惧，方落落回视他，几人在王府门口站着，倒是让过往的马车都忍不住撩起帘子看了会儿热闹。

在外面站着究竟不体面，慕容墨不欲让王府成为明日满京城的笑柄，一言不发地径直入了府。

见方家的仆役们都愣在原地，方落落低声道：“还呆站着坐什么？赶紧布置好。”

王爷进去了，晴川也想跟着进去，但是刚越过方落落身边，就被她身后的两个粗使嬷嬷抓住了手，那嬷嬷都是做惯了力气活儿的，立马便让她挣脱不得，只能站在原地不住地扭动：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王爷带回来的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