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大可以一走了之,对此事不管不顾,但这张道铭的态度却让其十分看不惯,既然对方有意与他比试,那就不妨教训他一番。
韩非跳下围墙,掀开道袍,抽出腰间的竹棒,斜斜一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颇为凌厉的气势。
张道铭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右手往后方那木屋一拍,紧闭的木门猛的打开,一把木剑从屋内激射而出,稳稳的落在他的右手上,散发出的气势之强已达炼气八品,完全不输于韩非。
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突见韩非手持竹棒往前一指,整个人带着一连串残影,瞬息间欺进张道铭身前。
张道铭双眉一凝,体力真气一催,那木剑竟染上一层青色的真气,木剑直刺而出,迎上韩非的金色竹棒。
但听砰的一声响,木剑与竹棒对接在一起,一金一青两股强烈的剑气四射而开,将附近的花草树木,石凳石椅纷纷切成数半截。
两股截然不同的剑气撞击在一起,将这小院内分割成金青两种颜色,但一时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僵持片刻后,两人手腕一抖,猛的一加力,只听轰的一声响,气劲四散间,两人各自退出数步。
韩非面色凝重,此刻他的右臂隐有酸麻之感,眼前这人怕是不好对付。而张道铭则与韩非感受相同。
听得张道铭低喝一声:“卷云式。”
手中木剑青芒流转,竟倏的一下飞出手掌,在半空中飞速旋转起来,以木剑为中心散发出无数细小的剑气,这些剑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剑气风暴,将周围的草木卷得七零八落。
“去。”张道铭喝道,冲那股狂暴的剑气一点指,那股风暴便猛然向韩非袭去。
韩非丝毫不敢大意,将手中竹棒往高空中一抛,双指再冲其一点,竹棒猛然间幻化出无数的金色剑光虚影。
下一刻,青色剑气风暴迎上韩非所施展的无数金色剑光,只听得一阵砰砰狂响,剑气激荡碰撞,四散而开后将周围的一切洞穿成筛子一般。
两人同时使出强力手段,可依旧奈何不了对方,张道铭右手凌空一抓,木剑飞射回他的手心前,悬空而立。
“疾剑入风。”
一声喝罢,手中木剑猛的化为一道青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激射向韩非而去,同时,他己身右脚一蹬,身子跟着跃去。
韩非手持竹棒斜挥而出,铮的一声击打在木剑之上,将木剑弹开老远,但木剑却方向一转回到张道铭的手中,而此时张道铭已经贴进身来。
只见他持木剑倏的向韩非面门刺来,韩非身上金光猛的一闪整个人化为一道幻影消失在了原地,张道铭一剑落空。
但下一刻,一根金色竹棒却从他身后刺来,直指他的后脑勺。
惊异的是,韩非一剑刺来,张道铭的身子却又化为一道青色虚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是在韩非的右侧。
两人的身法皆是诡异无比,剑气犀利非常,转眼间已是各自相斗百余招,却难以分出胜负。
韩非深知断尘剑法之威,凭借强势的剑气可以稍占上风,自信只需再过百招便可克敌制胜。
高手过招往往相差毫厘,但张道铭还有诸多手段未施展而出,他也自信只需百招便可击败韩非,两人的想法倒是相似,皆极为自信。
“破妄剑气。”
韩非猛的发出一声低喝,招式突然一变,腕抖剑斜,一道细如发丝般的金色剑气凭空显现,向张道铭激射而去。
“开山式。”张道铭手中木剑一挥,一道粗大的青色剑幕猛然升起,挡在他的身前。
可破妄剑气之威却超出了他的想象,金色剑气直接切开那青色剑幕。张道铭见状,居然丝毫不惊慌,将手中木剑一竖,挡在身前。
那区区木剑竟不知是由何种材料铸成,金色剑气落在其上竟只是切割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韩非心底震惊之余,身子急速掠动,趁此时机已经绕到张道铭的侧身处,竹棒猛的斜刺而出。
尽管高手过招哪怕只是一个转瞬之机,便可决定胜负,但张道铭反应简直让人惊骇,他几乎未卜先知一般身子往后一侧,脑袋一歪,竹棒贴着他的脸颊挥过,一缕发丝被切割而下。
韩非一击落空,张道铭却趁机化为一道青色虚影闪出一丈距离。
张道铭斜眼看了看被削断的发丝,面上无喜无忧,心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刚才一击韩非的确已占上风。
韩非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张道铭也是一个外门弟子居然能厉害到此等程度,单凭剑术便与自己在伯仲之间,且他能够感觉到对方还有更强的手段没有使出,心底升起一股钦佩之感。
张道铭心底的震惊却远大于韩非,这几年时间在黑袍人的指导下苦修剑术,突飞猛进,虽然极少与同门切磋,但以黑袍人的语气,他在这华阳派弟子中已是少有敌手。
两人的实力相差不大,再斗下去怕是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韩非道:
“想不到外门弟子中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真是出人意料啊!”
张道铭冷然道:“我也没想到这华阳派的弟子中居然还有人剑术在我之上。”
韩非道:“你我半斤八两罢了,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去不去见她?你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华阳派弟子不允许结婚生子,违者极有可能被逐出山门,韩非说出此话也是为了打消张道铭的顾虑。
张道铭道:“此事我自有决断,不用你费心。”
韩非有些厌烦道:“你可真是够迂腐的,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斩断红尘,那为何又去养心殿求那益寿丹,别告诉我你求这丹药是要自己吃,这丹药对修士可没有作用,难道不是为了你妻子求的吗?”
张道铭显然没有想到韩非连此事都知道了,一时间沉默不语。
韩非接着道:“你明明放在心里,为什么不敢承认,如果你担心此事被门内知晓,我韩非替你担起一切责任。”
张道铭心底微酸,但面上却看不出半点。
韩非道:“她的时日无多,恐怕现在就已是性命垂危,为的只是见你一面,你何以要做这等绝情之人,门规什么的又何必放在眼中。”
“够了...”张道铭出声阻止。
“告诉我,她现在在何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