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华阳派找个弟子说困难也不困难,说简单也不大简单,韩非本就是随意一问,也不奢望这么容易便能找到。
“那我自个儿去问问吧!告辞。”韩非也不失落,转而向外门弟子的区域走去,看起来似乎颇为匆忙。
他一直觉得张道铭这个名字挺熟悉,应该也是外门弟子之一,且外门内他的熟人倒也多,方便打听。
虽然两年之久未回外门,但这里的一切倒是没有丝毫变化,此番回来韩非不仅不觉得陌生,反而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外门区域的人倒是挺多,估计比任何一个洞天的人都要多,韩非见一个人便问一个人,最后竟一路问至外门的议事殿内,那殷长老此时也正在其中。
殷长老乃是主管外门的三位长老之一,且修为最高,平日里统筹外门的大小事物,想来找他询问一番应该会有头绪。
韩非思量间便走进议事殿内,而此时殷长老与几名执事弟子正在讨论着什么,他突然见韩非进来,表情顿时一喜,道:“韩非,你这家伙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金坛华阳洞天内修行四年吗?”
韩非道:“那洞天内太闷了,再不出来透透气,我估计得憋死在里面。”
韩非倒是实话实说,这两人说话倒也是随意,完全没有什么长辈与晚辈的隔阂。
“好,既然你回来了,就可以代表我外门参与不久后的全门斗法典了,以你如今的修为必可大放光彩。”殷长老上下打量韩非一番后,赫然发现他的修为已至炼气八品,不由大为兴奋,想来今年的斗法典有了韩非这个奇人,必定不会在一众内门长老面前丢脸。
这斗法典韩非自然老早便听人提起过,乃是华阳派的几大盛事之一,是为检验弟子修行成果而设立,几乎是筑基以下全弟子参与,与那内外门例行比试的规格相比可高出太多。
“这斗法典还有些时日呢,晚辈现在倒是有一事想要请教长老。”韩非道。
殷长老直爽道:“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嘛!”
韩非道:“这外门之中可有一名叫张道铭的人?应该是与我同一期入门的弟子。”
殷长老沉吟少许,道:“张道铭?确实有这一人。”
韩非心底一喜,暗想自己果然是问对了人,接着道:“那此人在哪里,晚辈受人所托有一物件要交给他。”
殷长老思虑半天后,道:“说起来,我都还从未见过此人呢,据说他被门内的一位辈分极高的大人物带走了,我当年对此事倒也有几分上心,但他在派内的身份依然还是属于外门弟子,应该是分属在玄字第七十八号院,你且先去看看吧!”
“谢啦!殷长老。”
说罢,韩非赶忙转身往殿外奔去,当真是雷厉风行。
见韩非这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殷长老不禁苦笑着道:“这小子...真是没半点礼数。”
韩非对外门倒是极为熟络,得知准确的地址后,当即马不停蹄的奔到了那玄字七十八号院落前。
外门弟子都有独立的院落,分别坐落于句曲山下半部,以韩非对外门区域的熟悉自然不难找。
看着眼前的清雅小院,外围由黑色篱笆土墙围着,与自己那院落倒是差得不多。
“咚,咚,咚。”韩非走上前轻敲了几下木门。
等待些许后见无人前来开门,韩非便又重重敲了几下,可依然无人。
韩非有些急了,退后几步,纵身一跃,身子直接落在围墙之上。
这小院内怎么又会没人呢,只见一名长相清俊,身材偏瘦,身穿白衣的青年正盘膝坐在院内的青草地上,他此刻双目紧闭,双手掐兰花指放置在两腿膝盖上,面容平静,似乎听不见任何响动。
“喂!我敲了半天的门,你倒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韩非不由问道。
事实上,即使是他自己若是处于运功的状态也是不会理会任何声响的。
那青年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睛缓缓睁开,瞧见韩非正站在自己小院的围墙上,道:“你是谁?”
韩非道:“你先别管我是谁,你是不是叫张道铭?”
“是又如何?”
韩非道:“受人之托,将此物给你。”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夹在两指中直接冲其扔了过去。
张道铭随意一伸手,稳稳的抓住,仅仅看到信封上的几个字后,他心神顿时一震,但表情只是稍一变化,便被他强行压制恢复如常,语气平淡的道:“这信是谁给你的?”
韩非道:“一个自称是你妻子的人。”
张道铭面无表情道:“我没有妻子。”
韩非双眼一凝,道:“我不管她是不是你妻子,我都希望你去见她一面。”
韩非想起那女子憔悴的容貌,还心心念念眼前这个男子,他绝不相信那女子会骗他,那么说谎的就是这个人了。
张道铭道:“我不会去见她的。”
韩非面色一沉,眉头紧皱,道:“她已经时日无多,你倒是见不见?”
听此话,张道铭面色微变,道:“不可能,她体质虽弱了一些,但从小无大病,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张道铭说出这话的语气有些微变,言语中带着一丝不信。
韩非道:“我自幼便学了些看相望气之法,如今她印堂嘴唇隐隐发黑,面色黯淡无光,气息微弱,显然是气脉枯竭,心力交瘁,她的身体已是不堪重负,最多还有十日可活。”
韩非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可落在张道铭的耳中,却犹如刀割,但他强自忍着,这些年来,他一直谨记师傅的教诲,淡薄红尘,断情绝欲,如今也依旧不会违背,狠心道:“那又如何?我辈修道之人已看破红尘,凡人的生死何必挂心。”
闻此话,韩非的面色发寒,他之所以如此急着找这张道铭,也是因为早已看出那女子的情况,此刻他语气低沉至极的道:
“那就随你便吧!”韩非有些微怒,但此事他也着实管不上。
“你叫什么名字?跟小容又是什么关系?”张道铭见信上的字迹确实是自己的妻子,心底不禁有些疑惑。
“我叫韩非。”
“韩非?”张道铭似乎听人说起过此名,道:“听说你两年前能以剑术横扫内门数十名弟子?”
韩非摆了摆手,懒洋洋的道:“过奖,我看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妻子吧!”
“我醉心剑术,今日不妨切磋一番如何。”张道铭面无表情道。
韩非鄙夷道:“你妻子都快死了,还要跟我切磋?真是无药可救了,不过你既然有此意,我今日便满足你,但如果你输了,就给我下山去见你妻子。”
“那你得赢过我在说。”张道铭语气冷冽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