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信了？往日是因为并未亲眼目睹，眼下四弟命悬一线，也由不得我不信了......”慕凌湘早已想好了说辞，若非她眼神稍有些躲闪，慕凌沅只怕就信以为真了。

“行了！凌霁的病需要静养，如此吵闹喧哗，对他亦是有害无益，都安生些罢！”慕清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颇为不耐地说道。

“父亲，四弟突然病倒，即便与五行命理之说无甚干系，也必定是他久未与姨娘见面，才至思念成疾，还请您看在四弟一向乖巧懂事的份上，将他继续交由赵姨娘教养吧！”

慕凌湘难得在慕清河面前为赵姨娘说一次话，这不禁让赵姨娘有了一种被女儿维护的欣慰感，但欣慰过后便是无尽的懊恼了。

慕清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旁人逼他做决定，而慕凌湘此举无疑会惹恼他。

他既不需要一个越俎代庖的无知女儿，也不需要一个成天只知道躲在生母襁褓之中的懦弱儿子。

“三小姐！”赵姨娘本欲出言阻止，却也只来得及唤这一声。

慕凌芷一言不发地立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比慕凌沅还要淡然几分，反倒是先前不依不挠的陈素锦这会儿有些愣神了。

“凌风像他这般年纪时，早已挪去了明竹轩读书，怎么，身为庶子的他，竟是比嫡子还要金贵了？”

果不其然，慕凌湘话音刚落，慕清河就变了脸色，他一向不喜欢孱弱羸懦之人，正因为如此，他才狠心将尚不足月的慕凌月送去了庄上，任其自生自灭。

就连幼时体弱多病的慕凌风都曾被慕清河一再嫌弃，若是慕凌霁思母成疾确是事实，恐怕慕清河非但不会为他的重情孝顺感到欢喜，反而还会嫌恶他的优柔寡断、意志不坚。

“老爷，三小姐只是一时失言，您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小题大做了......”

“可是......四少爷他......老爷，您就当妾身只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见不得儿女吃苦受罪，给妾身留一条命吧......”

“四少爷若是有什么好歹，妾身也是万万不能活的啊......五行也好，命理也罢，妾身只求四少爷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赵姨娘话还没说两句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她脸颊上的眼泪就跟不断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接一滴地直往下掉。

看着哭得很泪人儿一般的赵姨娘，慕清河原先呼之欲出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大半，他知道赵姨娘不是在矫情做戏，而是真的心疼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要说慕清河对慕凌霁全不在意，那定然是在自欺欺人，只是在名利和亲情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既然在子嗣方面，他恐怕再难有造化，那他也一定要让自己这三个已经长成的儿子各有一番作为。

“自打凌风搬去了别院，明竹轩就一直空着，那院子还算清静，可是个修身养性、读书习字的好地方，不如就让凌霁搬过去将养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