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笙点了点头,蔡婉婉没有拦着,蔡贵便跟着元笙后面出去,站在了离屋子很近的地方。
蔡贵噗通地给元笙跪下,声泪俱下的说着自己做父亲的不容易。
“王爷,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我一生都在守护着自己的女儿,眼看她就要认我了,我不想再她心上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他将双手举过头顶:“我认罪,蔡富的死,确实是襄王殿下跟我里应外合,嫁祸殊王妃的。但是还请王爷不要在小女的面前说这件事情,等到我们父女相认过后,小人一定到皇上面前澄清事实,还殊王妃一个公道。”
元素笙这一会儿的y不怕他跑了,况且就他这样诚惶诚恐的态度,元笙点了点头,他并非是什么不近人情之人。
“好。”语气冰冷,元笙道:“若是你敢耍花招的话,本王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做的这件事情,得一五一十的跟本王先说清楚。”
蔡贵感激涕淋地点头,险些有点语无伦次。
“小人一早就清楚婉婉想要做未来母仪天下宝座的野心,所以小人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帮她,鞍前马后,没有一丝怠慢。但是那一日蔡富在遇到了威胁,让小人知道前路凶险。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帮到她。”
元笙接过他的话:“后来就是襄王来找你了?”
蔡贵默认,“襄王殿下来找小人,他也调查过小人,所以他威胁小人,如果不帮忙,他就将蔡婉婉的身份给抖搂出去。王爷,小人这辈子就为了守护婉婉,不得已,不能让人毁了她呀!”
“你就想毁了本王的王妃?”元笙森森地看着他,:“本王的王妃,你也敢动?”
“王爷,小人已经知道错了,而且这对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有小人作证,就算皇上不处罚襄王爷,在皇上心上,也是一阵疮疤呀!”
元笙一怔,眼前这个人,看出了他想反悔处置他的心,却拿他跟元健之间微妙的关系来威胁。
“你是在吓唬本王?”
蔡贵摇头:“小人不敢,但是如果这件事儿对您有好处,王妃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吧?”
”败亡不需要王妃来委屈。“
“是是是,是小人糊涂,但王妃王妃感情再好,那也不妨碍您的目的达到了对不对?”蔡贵要么就不说,要么就越说越错,元笙紧紧拽着的拳头,若是再听他说两句,就该落在他的头上了。
“本王告诉你,你若是不想让你的女儿知道,就给本王闭嘴,不要说一些,让本王听了生气的话。
蔡贵点头如捣蒜,不敢再说。
说话片刻的时间,门外已经有司易带着一个老朽和一个老夫人进了蔡家的院子。
司徒易笑道:“怎么小笙,你是知道我来了,迫不及待的要来接我了?”
元笙没有回他,转身进屋。
现在屋子里,是两个陌生的面孔还有元笙蔡婉婉司徒易蔡贵六个人。关上了房门,元笙看着那个老朽问:“你就是当年桐城的老大夫?”
老朽颔首:“回王爷,正是。老朽就是当年为蔡家夫人诊脉的大夫。”来的路上,司徒易已经跟他们提了一下,二人不傻,这种富贵人家里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是看得明白的,既然被追问起来了,又是当朝的王爷,当然要如实相告,不必为了谁藏东藏西。“
蔡婉婉激动的站到前面,指着这个大夫质问:”你前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假?“
大夫就觉得听到了笑话一般,”小姐何出此言,不过就是一个职业,您也怀疑吗?“
边上的那个稳婆看着,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欸——这不就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么,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面相却是鲜有变化呀。模子就像是蔡夫人那张脸上倒出来的一样呢!”
蔡婉婉狠狠地瞪过去,警惕却又非常害怕的问:“你就是稳婆?我问你,当年你接生的时候,是不是差不多就足月了?”他们虽然说的都是足月,可实际上他是差了一个月才足月的,只不过她很少去计较这些东西。
稳婆深深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不关小人的事情,可今日是当朝王爷来说,又确确实实是真相,想来是不得不说的。其实小姐你当年,不是差了一点点,是足足满了月份,还延后了半个月才出生的,最后那一段时间,小人一直陪在蔡夫人的身边,避免她有什么急时的危险,这事儿,绝对不会有假。”
司徒易拉开蔡婉婉,嫌弃道:“你既要人家跟你说实话做个证,又要抓着人家说谎话,莫说你是性子急,真实比慕曦差了十万八千里去!”
话音刚落,司徒易就感受到两道致命的目光,一个是蔡婉婉,还有一个,就是站在他身后的元笙。
“司徒易,你可以滚出去了。”
司徒易抹抹嘴巴,“嘿,我偏不!”
……
元笙道:“老大夫,本王要你将当年蔡富叫你说的所有谎话全都说一遍,不得有一字假话。”
老大夫点头,“不敢欺瞒王爷。”
“十九年前,蔡夫人虽然是蔡夫人,可蔡府却还是赵家,我们不过是寻常百姓,茶余饭后说上一说,可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不会说什么的。可是先找老朽的是蔡富,也就是当时赵老爷的乘龙快婿。”
他是赵老爷请去给自己女儿诊脉的,赵老爷当时在正堂里等着,只有蔡富在边上跟着,他那时候还觉得赵家的小姐很是幸福,可就在蔡富跟着大夫前往正堂的路上,他暗中给大夫塞了一袋银子,数目不少i,只说要他将月份说小,就说是一个月的身孕。
想来这种事只有妇人会做,老大夫还是头一回看到有男子这么护着自己妻子的,可转念一想,蔡富是个穷小子,能够娶到赵家小姐就是福分了,自然不敢讲事情说开,还给别人一个笑柄,说自己的头上戴了一顶翠绿色的帽子不是?
“当年,也却是老朽贪恋那么一点钱财,没有想那么多,谁知道今儿,事情都惊动当朝王爷了!”他讷讷道。
稳婆也在边上合着:“对呀,当年我们也不过是受了钱财,没想到这桐城百姓家的事情,还牵扯到了皇家?”
“不要说了,我不信,不信!”在场唯一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就是蔡婉婉,她是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叫了十九年的父亲,不仅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一个夺取了亲生父亲妻女的人,亏得,她对他那样的孝顺,亏得,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
元笙让司徒易先将人给送回去,司徒易虽然不是很乐意来回跑,但想到是为了慕曦,也没什么好说的。
元笙说:“蔡姑娘,你现在可以相信,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了。”
“婉……婉婉!”旁人怎么样式别人的事情,但是蔡贵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微微向前张开的双手颤抖:“你……你可愿……”
“我不愿!”她说得决绝,斩钉截铁。
“当年我娘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是你无能,是你没本事!现在倒好了,想要我认你做父亲,呵,呵呵呵,你休想!你记住了,我蔡婉婉,是天之骄女,我的父亲,只能是商人蔡富,而不可能是一个下人!”
她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刺在蔡贵的身上,就算是边上的元笙听了,都觉得刺耳。
这个时候,蔡婉婉突然想起来什么,猛然地扭头看元笙:“王爷,你不请自来,闯进我蔡家。是什么意思,您还清楚的知道我蔡家的事情!?难道你想借此威胁我对于家父的死,就此作罢!?”
元笙在电光火花之间,与蔡贵对视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不是,但你早晚会知道,现在,本王可以带他走了吗?”
蔡婉婉心中五味杂陈,乱糟糟的,不明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蔡贵依依不舍的看着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的蔡婉婉,心中难受,咬着牙跟着元笙走。蔡婉婉独自一人在屋子里感伤,曾经繁华的院子,如今回避了下人,却显得这般的凄凉,好似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恍然之间,她站了起来,风一般的朝门外跑去。
可府门外哪里还有元笙和蔡贵,只有稀稀疏疏的行人来来去去,不留痕迹。
“来人!!!”她大声的呼唤,将府中的下人给喊出了三两个。
“小姐……怎么了这是?”
“快,备轿,不,备马,快!”
她不该被情绪给打断了情绪,元笙不可能是那种拿这种东西来威胁她的人。就算是又为何要带走蔡贵。近日元笙一心都在他的那个王妃身上,过来带人,还调查得这般清楚,只能是,找到了证人!
“驾——”马鞭落在马背上,蔡婉婉如一阵风一般穿梭在街道之中。
可是当她到了殊王府的时候,却被告之,王妃王爷都已经不在府中,心中暗叫不好,猛然掉头,往皇宫的方向奔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