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事最让人吃惊是浩轩,他双眼之中那怒气一下子被冲淡,竟无以接话。
他也不能完全相信李博一言之词,毕竟李博跟郁尘有过节,而这个过节还很深,他命人将黑衣人关进大牢,要亲自召见一下他们口中所说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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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夜的雷,郁尘并没有沉睡,浅浅的睡眠使得她浑身酸痛,依在床旁,一身精疲力尽,扶着床栏支起身子,有些没站稳,
她发现双腿竟没有多大力气,伸手抚摸在自己小腹上,掌心中能感觉到小腹微微凸起,它很微弱,微弱的只有掌心才能感觉到,不知为何郁尘莫名心中一酸,撇过头,双眼润湿。
嘴巴有点渴,她想去喝口水,明明近在咫尺,可双腿的无力让她只能依在床旁不能动弹。
刚好被刚进来的琼儿看到,她放下手中东西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郁尘,琼儿伺候他进殿三年,她早已知晓了郁尘生活习惯。
随后她扶过郁尘向梳妆台而去,郁尘扶着琼儿手,几乎身体全压在琼儿身上,慢慢移动着脚步费了好长时间方才走到梳妆台前。
当她抬起头望向铜镜时,却自己的容颜所惊愕,她的脸色何时变得如此惨白,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渐渐的黯淡无光,几乎没了从前的细嫩肌肤,整个人看起来黄黄的,让人觉得不忍直视。
她举过手,将梳妆台上的铜镜,推到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刚好淹没了小林子的脚步声。
“国师大人这是怎么了?”小林子弯下腰刚好去拾落在地上的铜镜,却被郁尘阻止了,她无力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回禀国师大人,陛下让您去一趟紫云殿。”小林子扶手道,见他眉间紧皱,语气不情,郁尘心中打量,浩轩让她去一趟,未必是什么好事。
不知为何,她近日见自己容颜,竟不敢想去见他,只是淡淡道:“我一会儿去。”
琼儿为她备的早点很是清淡,虽说身体无力,但是胃口倒是好,吃了早点,就想着把药也喝了,随手拿过桌上的碗,正打算着一口而干,
突然间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她放下手中的药,良久,双目盯着那碗药,似乎想起什么,转过身问琼儿:“琼儿,昨日煎好的药渣可有扔?
“昨日煎好的药渣琼儿早已扔了,咦?怎么了国师大人?”
琼儿双手抱着托盘一脸诧异着,郁尘黯然无光的双目弱弱的盯着手上的这碗药,眼神中有一丝丝忧伤,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可……可昨日确实是喝了那碗药才腹痛。
其实想要查个究竟,不难,只是自己有没有那个心,自己再如何宽宏大量,再善解人意,可怎么说腹中的好歹也是自己亲骨肉,怎可忍心遭人毒手。
“那药渣扔在了何处?”郁尘淡淡道,微弱的瞳孔中瞬间露出一道犀利的目光,使得她病怏怏的气色中,添了一丝的精神。
“就扔在了……”
“国师大人,小林子又来催了,说陛下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宫外的宫女兴冲冲跑来硬生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郁尘放下了手中的药,心中很是纳闷,陛下如此让她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怎么突然有些忐忑不安,她摆了摆手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依照郁尘的身子想要走到紫云殿,是难上加难,从进宫到现在在宫中行走还从未坐过撵轿,这还是第一次,
她深深吸了口气,如今的身子远不如以前,难道是因为这座阴暗的宫煞了自己的身子!
都说每座皇城都有不尽怨气,而那些怨气化为晦气深入人的魂魄中,使得原本完好的身子逐渐微弱,自己其实不信这些的,虽说自己道家出生,从小也听了不少鬼神之说,可那不过是迷信之说。
可如今渐渐就信了这一说,不得不说这座皇城有时候让人喘不过气来,郁尘租坐在撵轿中,看着一路的风景,她来皇宫这么就还从未好好仔细欣赏过宫中景色。
轿子突然停下,她还没回过神来,琼儿就撩起帘子道:“国师大人,到了,奴婢扶您下轿!”
郁尘点了点头,随着琼儿的手腕,稳稳起身,走下轿子,转过身子向台阶走去,谁知那个不知好歹的人撞在了琼儿身上,使得她差点摔倒。
“你怎么走路的呀,没长眼睛吗,撞坏了我们国师大人,你担当的起吗?”琼儿一时情急之下破口而骂道,一边还扶着郁尘问道:“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郁尘摇了摇头,双眼紧紧盯着这位妇人,她只觉得那里见到过,好生眼熟,想要瞧得仔细些,那妇人更加低着头不敢做声,见她如此也不难为人家,便走了。
紫云殿的殿门敞开着,周围没有一个宫人侍卫守候着,小林子从殿内走出来向郁尘行了个礼道:“陛下吩咐,只允许国师大人一人进去,琼儿姑娘就守在殿外吧。”
“可是我要照顾国师大人。”琼儿见气氛不太对劲,不太放心郁尘一个人进去,郁尘莞尔一笑道:“琼儿你留下吧,没事的。”
话吧她双手推开琼儿的走,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这殿中很是安静,安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步步走到案几旁,见浩轩背对着她站在椅子旁,她还一贯如往常一般想浩轩行礼。
“郁尘,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如此着急叫我来,所谓何事?”
郁尘微弱而无力,当她话罢,浩轩却没有回头,良久才转过身子,走下台阶,并没有叫她起身而是走到座子旁倒了杯酒走到她身旁递给她。
郁尘往喉咙口咽了咽口水,情绪有些激动,她努力克制自己方才接过这杯酒,她不懂什么意思?现在她越来越猜不透上官浩轩,难道他让她死!
“陛下,郁尘自从有了孩子就将酒戒了!”生命是多么可贵,无论上官浩轩是几个意思,她都不会喝下手中这杯酒。浩轩一把夺过她手中酒一口而干随后将酒杯任意一扔:“你怕朕对你下毒。”
“不是,只是我今日身子不太好。”
郁尘斜过脸道,显然有些心虚,浩轩蹲下身子靠近她的脸,双目盯过她道:“离落郁尘,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朕,就连一杯酒都要防着朕,你说说看,朕把心都交给了你,可,可你呢?
你处处防着朕,与朕作对。朕有时候在想,朕救了你究竟是祸还是福!最让朕想不通的是,你既亲手扶朕上位,如今为何又想毁了朕的江山。”
浩轩的话让郁尘浑身莫名其实,她慢慢起身,想着定是浩轩今日受了什么打击,要不然怎会说出这些莫名其妙之话语,这个时候不能跟他争吵,
她走到浩轩旁温和道:“陛下此话怎讲,郁尘心寄陛下,处处为陛下着想,陛下为何会说,我想要毁你江山?”
“离落郁尘你别口口声声说什么事情都为朕着想,要是你为朕着想,那你当初不应该救下那个婴儿,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浩轩转过身往殿外吼了一
声。
“婴儿?”郁尘寻思着,难道是那个遗腹子,刹那间她突然眼前一阵黑,有些站不稳,可是不可能,她隐藏那么好,保护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被发现,难道是激将法?倘若此事被浩轩知晓,自己将如何用谎言来圆满它。
殿外门略微开了一丝,从中进来一位妇人手中抱着一位熟睡婴儿,当这位妇人出现在殿中瞬间,郁尘一下子无法呼吸,
这个妇人她认识,也是特意让墨去找来的,妇人手中抱着的婴儿比她初次之见要大些,也是,两个多月未见了,这孩子大了不少。
“贫妇刘氏见过陛下”妇人行了个礼,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努力低着头,紧紧抱着襁褓中孩子,神情意识十分紧张,浩轩摆了摆手让她起来。
“刘氏是吧,你可知道今日将你找来所谓何事吧!”浩轩深邃双眼斜向郁尘,则郁尘一言不发,似如木头人一般站与原地,他指了指郁尘道:“你可认识她?”
妇人微微抬头看了郁尘一眼随后低下头道:“回陛下的话,认识,两月前看到过。”
“哦,这位可是岐国的国师,平日里不增与外界交往,你怎么可能会认识她。”浩轩固然有些明知故问,他知道一切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回禀陛下,确实见过,两月前,有一个男子交于我一个婴儿,国师大人来看望过这个婴儿,贫妇不知这孩子身世,只知道这孩子身上有一块玉器,价值不菲。”
刘氏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玉佩承给浩轩,浩轩拿过玉佩深深吸了口气,见此玉佩上的刻着一些碑文,上面的字体并非中原字体,倒有几分冷国字体,想要揭开玉器上的字,只要一人,德妃纳旗亚才能解读。
浩轩派遣小林子去请纳旗亚,顿时殿内没了任何话语,一片安静。郁尘此时此刻自然不想说任何话,她双目悄悄斜看浩轩,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渐渐得失去以往的炽热,回归与当初的平静,甚至与眼前这位男子所作所为极其厌恶。
不远处传来隐约铃铃铛铛金属玉器触碰声,随后一阵沉重脚步声向耳边传来。
纳旗亚的身子是越发重了,穿着宽敞宽敞绸裙也无法遮住她凸起的大腹,不是有人常说有了身子的女子会很困难,吃不好睡不安,
这纳旗亚倒好,这肌肤比从前更是白皙了,丰满的身体,可真是越来越女人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