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是什么地方?”欧阳泽问向当地村民。
“后山不远处有一个厂子。”一位村民道。
严肃居高临下看着我,“不然咱去看看?”
“你们去去看厂子,我们不去。”村民道。
牛胖嘿嘿笑了两声。“为啥,厂子还能吃了你?”
“厂子破坏了我们的风水。”
“哎呦我去,你们还讲风水?”牛胖无语。
欧阳泽转头看向我,“我要去看看,你们呢?”
我是最没主见的人,我将目光看向严肃,严肃皱皱眉,衡量许久,“要看就要现在去看,趁热打铁。”
张满婷主动报名,“马冬,我也去。”
“你去什么去,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懂什么叫矜持。”牛胖直接拒绝,合了我心意。
总共算下来,只有四个人,我、牛胖、严肃、欧阳泽。出了前几次的事情,其他人都不敢跟来。
翻山越岭,乌漆墨黑的后山真他娘的不好走,光是翻山就用了两个时。走到破败不堪的厂子,敲了半天门,才有个伙子慢慢悠悠前来开门,睡眼惺忪的样子,真想一拳头糊上去。
“你们找谁?”伙子不耐烦的语气。
“我们找你们厂长。”欧阳泽拽拽的道。
伙子瞅着欧阳泽,欧阳泽可是一身名牌,我原以为伙子会改观,没想到,“厂长不在,明天再来。”完,‘砰’的关上了门。
面对着大铁门,四个人无奈的找了个被风的地方,生火取暖。我和牛胖是农村出来的,皮糙肉厚,习惯了。已往冬天过年,为了整荤腥过年,经常出去两三天不回家,天当被地当床。可严肃和欧阳泽不行,两个人一看就知道细皮嫩肉,从到大,连劲都没使过,怎么受得了这个。
我给牛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打着尿尿的名义离开火堆,走到厂子院墙跟下。
“这墙你能上去不?”我拍着厂子的墙。
牛胖打量了一眼,“应该能,但是没瞧见上面有电网,你要干啥。”
“这大晚上,咱受得了,欧阳泽和严肃也能挨过去?电网我白天看过了,假把式。”我道。
牛胖蹲下身子,“成,上吧。”
我踩着牛胖爬上墙,又将牛胖拉上墙,刚要跳的时候,利用月光,我看到一条狗正在不远处趴着。我从牛胖口袋里拿出一根香肠,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嘴里,一半丢给狗,恰巧香肠丢在了狗身上,把我吓坏了。
以为狗会发现我们,可狗一动不动的趴在狗窝里,连香肠都不吃。
心翼翼的进了厂子,在工人晾晒衣物的地方,摸了几件棉衣和一床被子。
要出院子的时候,我和牛胖路过狗舍,往里看一眼,狗连头都不抬一下。我心想,哪个厂子有这么一条狗看门,东西丢光了都不知道。
顺利的爬回墙头,就在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院子里,人影在院子转了一圈,站在狗舍停顿了两分钟,随后走进了一间屋子,再也没出来,这间屋子从始至终都没亮过。
我坐在墙头,抱着棉衣,“牛胖,你这人是不是梦游了?”
“估计是,赶紧走吧,别等人家醒了,发现咱久麻烦了。”牛胖穿着粗气道。
抱着棉衣和棉被走回火堆,欧阳泽和严肃看着我们手中抱得东西,同时询问,“哪来的?”
我将东西放在地上,“厂子里的,明天天不亮我就还回去。”
欧阳泽拿过一件衣服,放在鼻子下闻,走皱眉,丢给严肃,“你闻闻,是不是尸气。”
我将剩下的衣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有潮,凑着着穿吧,总比没有的强。”
严肃闻完衣服,摇摇头,“我们的尸气是尸体的气味,俗称死人味。”
我将衣服放在鼻子下,使劲闻了闻,疑惑道,“你们怎么闻得出来有尸体的味?”
“我们是干什么的?连这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在这行混饭吃?”完话锋一转,“其实你们也能闻的出来,人死后都会散发出一股尸香,普通人面对一具刚死的尸体闻不到,尸体在密封的环境下,停放时间越久,这股味就越重。不过这股味道总是被腐烂的气味盖过去,没人发觉。”严肃解释。
“尸香?尸体哪有香味,净他娘的扯淡不打草稿。”牛胖一脸不相信。
“你还别不信。”欧阳泽手伸进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淡蓝色瓶子,里面装着浓稠液体,在我们面前晃了晃。“看见没有?尸体本身提炼的香味盖过所有香水。”
看着这么一瓶液体,张张嘴,不知道什么,问了句“用尸体提炼的香水?一具尸体能提炼多少香水?”
欧阳泽将瓶子丢给我,“这一瓶是从猪身上提炼出来的,送你了。一瓶香水要三具尸体。你手上的这瓶要五头猪,这里面是纯香。”
牛胖见状,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香水,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鼻子凑上瓶口。我坐在牛胖旁边,一股纯净的香气从瓶口扑面而来,开始还觉得挺香,到后来,有令人厌恶。香气无法形容,感觉和自己是一体的,但自己又厌恶它,互相矛盾。
牛胖连咳了几下,将瓶子盖上,“什么破玩意,还香水,恶心巴拉的。”
欧阳泽看牛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我过是纯香气,这一瓶可以兑五瓶香水。外国有一款著名的香水,传言就是从尸体提炼出来的。”
牛胖捂着鼻子,将香水塞给我,“尸体提炼香水,你们这些人真想的出来。”
“你们几个完了?该场子的事了吧。”严肃打断我们的话。
我和牛胖将厂子里所发生的事情了一遍,包括一动不动的狗,梦游的人,一个环节不落的全了。
欧阳泽听完,头,“厂子有问题,看来我们这次方向终于找对了。”
我凑到欧阳泽旁边,心有余悸的问道,“欧阳,厂子里面不会有死人吧。”心翼翼的求证。
“应该不会,衣服上的尸气不重。”欧阳泽着,将衣服披在身上,看来是真冷了。
没过多久,困意袭来,我和牛胖顾不得自己所处的环境,沉沉睡去。欧阳泽和严肃虽是城里人,但也没多少反感的表现。
等我再次醒来,是被严肃拍醒的。天快亮了,要我把衣服还回去,眼下才三。
我和牛胖按照昨天走的路线,将衣服放了回去,有意往狗窝里瞧了一眼,那只狗睁了睁眼睛,给我吓了一跳,好在并不理睬我。
回来后,四个人走到厂子正门口,准备堵前居委会大妈。可一直等到大中午,也没看见有人进场子,连出厂子的人也没有,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么大的厂子死一般的寂静,基本运作的声音都没有。
欧阳泽和严肃让我们守在门口,他们去看看厂子周边的情况。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严肃,好像谁欠了他们八百块钱一样。一聊才知道,两个人发现厂子有问题,欧阳泽要现在就进去瞧瞧,严肃要回去吃饱喝足,找装备晚上进去瞧瞧。两个人就为了这么屁大事闹不愉快。征求我和牛胖的意见,也是一左一右,我提议现在进去,牛胖提议晚上进去。完全没有统一战线。最后没办法,采用了最不靠谱的方式,石头剪刀布,欧阳泽和牛胖屈服于我和严肃。在我心里对欧阳泽还有芥蒂。
回到村里,冯妈做了饭,吃完饭欧阳泽和严肃要找黑狗血,真他娘的想一出是一出,干体力活的是我和牛胖。饶了大半个圈子,全他娘的杂毛狗。
要天无绝人之路,正当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和牛胖在一群流浪狗里找到一只黑狗,虽然不是纯正黑狗,也是有作用。欧阳泽和严肃自然不插手抓狗,这事落在了我和牛胖身上。
这群狗估计和狗贩子斗智斗勇习惯了,牛胖把香肠丢过去都不吃。一群流浪狗里就属这只黑狗精,是个头头,最后实在没办法,花了三十大洋给它买了一只土鸡,放了安眠药,才将这只黑狗搞定。抽了血后,等他醒来,确定没事我和牛胖才离开。
按照欧阳泽吩咐,我又买了一些农具,手电。去了场子。我们四个人中,只有欧阳泽的本事大一,毕竟老大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做的,在他没有刺破脸之前,他的建议还算靠谱,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一直讨好我,也许是因为我的血。
将这些装备就近藏在秸秆下面,去敲场子的门。
开门的人是昨天的工人,见到我们,很客气的问,“你们找谁?”
我表明来意,“找厂长。”
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是,“明天再来,厂长不在。”和昨天的口吻出奇的一致。
“你不是,厂长今天回来吗?”我反问。
站在门口的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什么时候过他昨天走了。”
“你昨天晚上,和我们的。”牛胖粗着嗓门辩解。
工一脸厌恶的看着我们,“你们脑子没问题吧,我昨天见过你?”随即要关门,甩下一句话。“你们要找,我也不拦着,明天再来。”完不客气的关上门。
面对破旧的大铁门,我和牛胖一脸无辜的看着欧阳泽和严肃,希望其中一个人甩个答案给我。可两人都不鸟我。欧阳泽丢了一句,“晚上进去瞧瞧。”
欧阳泽的晚上,直接等到了半夜,四个人一人一把铁锹,一人一把手电。牛胖因为二百多斤的彪,成功的在肉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欧阳泽和严肃基本没什么力气,上了墙,全靠我一个人把牛胖二百多斤的人拉上墙。跳下去的时候,地面都在震。
昨天进来因为偷东西心里害怕,顾不上看厂子里的大致环境,现在我大概看了一下,厂子的住房在最北面,大门最南面,连接大门一侧的墙角,堆积着一大堆沙子,早知道从沙子上进来就好了。院子中间有一台机器,看不出这是生产什么的,看架势,很久没有生产过了。
欧阳泽走到狗窝旁边,往狗身上踢了两脚,吓的我心脏狂跳,生怕狗这时候叫,把厂子里的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