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

清欢缓步走过去，慕容瑾没看她，略带薄茧的手摩挲着墓碑上的字，神情专注。

清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墓碑上一笔一划地刻着几个大字：

吾妻青宁之墓

“吾妻……”清欢喃喃地念出两个刺目的字眼，胸中一片冰凉。

忘了什么时候，慕容瑾沉沉地望着她说，他这一生只爱一人，只娶一妻。

那时清欢愣怔的点头，不敢相信他说的人就是自己，后来信了，却让她知晓真的不是她。

不是便罢了。

清欢攥紧了手，似是释然地在慕容瑾旁边坐下，这才瞧见墓碑之上竟是斑斑的血迹。

诧异地低下头去看慕容瑾的手，只见他双手十指沾满泥土，还都在流血。

清欢愣住，慕容瑾是亲手葬了青宁的，那他……是真的很爱青宁吧？

青宁走了，他该有多伤心。

偏着头流连着他的侧脸，清欢强忍着泪傻傻地笑。

“阿瑾，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慕容瑾没有回答她，望着墓碑的双眸之中却显出一丝疑惑，天色昏暗，清欢没能瞧见。

她吸吸鼻子，红着眼睛说：“阿瑾，你不知道。我妈跟我说，不要去爱一个人，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爱我。可是阿瑾，自从遇见你，我就不信我妈说的话了，我觉得你爱我，还觉得自己好似每日都活在梦里一样。”

慕容瑾缓缓转过僵硬的身子，皱眉看着林清欢，黑眸闪烁，脸上竟显出了心疼的意味。

清欢赶紧摆摆手，含着泪朝他笑：“阿瑾我没事，真的，你不用觉得愧疚。”

“现在也很好啊，起码我不再做梦了，也不用再担心会有梦醒的一天。”清欢在笑，可眼睑一眨豆大的泪滴就滚了下来。

慕容瑾垂在身边的手不停的颤抖，似是再同什么做着激烈的抗争，而清欢没有发现。

满眼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瞧着他，终是带了哭腔。

“慕容瑾，我喜欢你。”

“慕容瑾，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真的。”

清欢！

清欢！清欢！

慕容瑾额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在心底拼命地呐喊着清欢的名字，可喉口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就像被困在笼中的兽，不管怎么样的挣扎都越不过那道鸿沟。

到最后，慕容瑾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可清欢却偏过了头去。

“不过，”清欢赶紧自己抬手擦开脸上的泪，又笑：“你不用担心我会缠着你啊！我嘛，大大咧咧又没心没肺的，能遇见你已经很好了。”

慕容瑾用尽了全力，手臂终于伸到了半空，只要还差一点就能触到清欢的消瘦的肩膀。

清欢却忽然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紧紧拥抱了他，放开手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清欢！”

慕容瑾终于喊了出来，想追上去却根本抬不起腿，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清欢的背影逐渐远去，恍惚中觉得她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苏秋看完了一切，啧啧砸了砸嘴，能把诛心蛊逼到这份上的，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