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听使唤似得，慕容瑾抱起青宁渐冷的身体，一步步走下高台，也不管进行到一半的封妃大典。

清欢回过头，神色冷清，与他相背而行，不肯再多看一眼。

“清欢，你没事吧？”慕铎试探着问。

清欢没有回答他，自顾自走，就像什么都听不见一般。

她嘴角还挂着血，萧涉瞧着心急本想在劝她两句，却不想清欢身子一滞，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清欢！”

萧涉吓了一跳，将她打横抱起来，一路抱回寝殿，寻了药给她服下。

半夜清欢发起烧来，她还怀着身孕，慕铎不敢轻易用药，只能小心地煎了几味药草给她服下。

清欢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张口就是一声：“阿瑾？”

慕铎没说什么，只把药碗塞到她手上：“药煎好了，你自己喝吧。”

清欢望望手中药碗，抬头就问慕铎：“慕容瑾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对吧？”

“他哄一个死人的话，你也信？！”慕铎没好气道。

“死人还有什么好哄的？”清欢淡淡道：“今日当着那么多人，若不是深情至极，他怎么会说出只想要她一人的话来？”

清欢默默垂下了头：“慕铎你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呢？”

慕铎在她跟前敲了桌子：“胡说八道！你赶紧把药给我喝了，喝完睡觉，少在这儿给我胡思乱想！”

清欢没喝，抬起头对上慕铎微微泛红的眼睛，一句一顿：“你带我走吧。”

慕铎一顿，心头百转千折，最后还是咬牙道：“不行！”

他何尝不想带她走，可她的心根本不在这，走了又有何用。

慕铎怕自己改变主意，只得又将药碗塞进她手里：“你发着烧还不肯喝药，孩子还想不想要了！”

清欢愣了愣，半晌没有说话，却将苦涩的药汁咽了下去。

慕铎倏地就懂了，她舍不得这孩子，更舍不得慕容瑾。

清欢翻身下床，蹬上鞋袜就要朝外走，慕铎赶紧拦住她。

“深更半夜你要去哪？”

“我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

“找他问个清楚。”

慕铎吸了口气，拦住清欢的手缩了缩：“好吧，我带你去。”

慕铎叫了马车，先抱了床厚厚的被子放在里头铺好，才叫清欢进去。

“你受着伤，还怀着孩子，受不得颠簸，好了，进去吧。”

清欢瞧了慕铎一眼，接过他递来的披风，钻进马车里。

马车没有驶向勤政殿的方向，反而驶向了西边的陵园。

清欢觉得奇怪：“慕铎，你带我去哪？”

“你不是要找慕容瑾？”慕铎头也不回。

清欢愣了愣：“你是说慕容瑾在陵园？三更半夜，他还在陵园？”

清欢不敢在想下去，直到马车在陵园的最深处停下，清欢瞧见慕容瑾那一袭凝神着墓碑的身影，才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

她心底深处本还存着一丝希翼，期盼着慕容瑾只是逢场作戏，可如今，她的最后一丝希翼碎了一地。

苏秋站在慕容瑾身后，还是一身侍卫的装束，瞧见清欢过来，凉凉的扯了扯嘴角。

诛心蛊会在饲主死亡后的一日内耗尽所有力竭而亡，也就是说一日之内，慕容瑾的言行将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啧啧，这下有苦情戏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