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越走越近,已经能看到他们的脸部轮廓了,武器清一色的长枪,个别的还背有疑似LAW反坦克火箭筒的东西。我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这将是一场硬仗。
对于我们作战小组来说,我们更擅长的应该是偷袭、阻击、破袭战术,利用自己的长处,迅猛地击溃敌人的力量,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就结束战斗。可是今天,足足有我们五倍的敌人,还是正面的阵地战,我不禁捏了一把汗。
萨克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瘦弱的体质,胆小的个性,都不是一个合格战士所应拥有的特质,所以我让他躲起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布利汉德会用枪,也拥有了一定的战斗知识,只是还没有上过战场,光有勇敢是不够的,熟练地战术和丰富的经验才是他最缺乏的。
马龙和他有着相同的情况,虽然他更年轻,更有力量,但这是能量武器的较量,不是拳击台。
艾瑞和迪米特里经历了多场的战斗,战术动作和战斗经验已经比较成熟,现在已经成了我们不可或缺的力量。但是战场态势的分析还有待加强,面对几个敌人和面对一群敌人,战斗方法是截然不同的。
最大的凭仗就是我和肯,如果只有我自己,我可以保证即使无法获胜,也可以全身而退。肯也是特种作战的精英,他的“不死战神”称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今天,就是考验我们两个的时候。
看了看手表,早上7点10分,萨利姆会在8点钟的时候赶到,我期望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瞄准后再开枪,注意节省弹药”我对身边的两个新兵说到,马龙的CAWS联合攻击武器虽然威力很大,但是射程不够,我给他了一把HK-GA,简陋,但杀伤力足够,很适合他。
瞄准镜里,敌人的脸已经可以看清了,由于我们处于西面,早上的太阳正打着我们的脸,使我们无法长时间瞄准,战场的地势不利于我们。
“我开枪后,你们跟着开枪,记住了。”我对他俩说,肯那里不用说,几次战斗下来,他们已经养成了以我的枪声为号的习惯。
拉了拉G-41的枪机,用惯了AUG,猛地回到原地,多少有些别扭,人都是这样,过惯了好日子,猛地过回苦日子就不适应了。
敌人距离150米到180米之间,我打开了枪上的保险,对准了打头的那个士兵,他的背上背着一枚LAW反坦克火箭筒,最危险的目标应该先除掉。一发火箭弹就会让我们三个和死神共舞了。
越到这时候,我反而越加冷静起来,调整着呼吸,十字星的光圈牢牢套在他的头上,手指轻扣扳机,枪口冒出一股青烟,瞄准镜里,目标的头上迸出了一片血花,一枪命中。
“砰砰砰——哒哒哒——”身旁的马龙和布利汉德的枪声连成一片,枪口欢快的跳动着,似乎两人的紧张都随着子弹而发射出去了。
“砰——”我继续瞄准,又击中了一名没来得及卧倒的士兵,瞄准镜里,没有再站立的目标了,我只来得及击中两个,他们就卧倒了,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砰砰——咔咔咔——”布利汉德和马龙的枪射完了子弹,发出了空仓挂机的声响,两个人还保持着端枪射击的姿势。我一把把他们扯了回来,两个混蛋,打完了满满两弹匣子弹,不知道击中一个敌人没有。
“不要连发,瞄准射击,换单发。”我大声叫着。
连发是适合于巷战或者冲锋时用,他们白白浪费了一个弹匣,现在正手忙脚乱的更换弹匣呢。
对面的敌人还击了,子弹“嗖嗖——”的打在我们的公车废墟上,叮当作响,我的阻击没有什么用处了,他们都隐蔽的很好。
肯那边比我们这里好一点,他向我比出了三个的指头,显示他们已经击毙了三名敌人。我向他竖起了中指,看他怎么理解吧。
布利汉德换好了弹匣,探出半个身子开枪,又是让我心紧的连发。我抽出手来,把他一把拉回来,对他吼道:“听我指挥,不要再连发了,你这个混蛋!”
他很显然有些迷茫,被我的吼声一吓,连弹匣都忘记更换了,愣愣的站在那里。
“马龙!”我扑过去,拉住他的枪,枪机设置在连发的位置上,如果我不拉住他,人在紧张时,会紧紧扣住扳机不放,直至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我给他调到单发位置,“瞄准再射击!”真是要命,在战斗的关键时刻,还要客串保姆的角色。
敌人适应了我们的攻击节奏,很快,人数上的优势得到了发扬,密集的火力压制使我们抬不起头来,腐朽的客车车厢已经挡不住连番的扫射,崩飞的铁锈洒的我们一头一脸都是。
肯和迪米特里躲在一辆报废的货车后面,坚固的大梁挡住了不少子弹,艾瑞躲在车间的门侧,时不时的从窗口射出子弹,他们三个还可以形成有效地压制。互相之间配合得当,反击的比较有章法。
我们可怜的三个人,被死死的压制在废旧的公交车后,布利汉德的肩头已经染红,他恍若不知,仍然在射击的时候探出半个身子,他被复仇的火焰烧昏了头脑。
剩下的十几个敌人步步推进,离我们很近了,最近的敌人只隔着一条马路,我感到不安起来,这个距离,已经是遭遇战的最近距离了,如果敌人再接近,就可以白刃战了。
马龙抛开了HK-GA,返身*起了CAWS联合攻击武器,很好,在关键的时刻,马龙还是做了正确的事情。
“通通通——”CAWS联合攻击武器被马龙调到了连发模式,如枳的弹雨泼向敌人阵地,在这个距离,它就是无敌的代表。
有两个起身冲锋的敌人被扫到,直接被打成了肉泥,50米距离内,联合攻击SSG专用弹药简直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敌人的进攻为止一滞,他们都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坏了,以为是什么先进武器,可是攻击来得快,结束的也快,马龙的GAWA直响了三秒钟,就停止了。
“头儿,我只有最后一组弹药了”他把SSG专用弹药压入弹仓,对我展颜一笑,亏你还笑得出来。
我举枪打了一个三连发,击退了两个想要冲锋的士兵,回身对马龙叫道“先不用GAWA,用步枪射击。”不到最后时刻,我舍不得那个大杀器。
局面陷入了僵局,我们五个人,对面十几个敌人,交织的弹雨映红了朝霞,我不敢再节省子弹,G-41被我调到了连发,只靠手指的控制来实现单发、三连发,做好了随时火拼的准备。每个弹匣都不会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才更换,只要条件允许,就会更换弹匣,保持枪膛里最少有大半个弹匣的子弹。
敌人显然也感觉到了,他们的经验告诉他们,我们这里人手不够,火力的密集度受到影响,不能形成有效地拦截。
敌人又进行了一次冲锋,被我和肯抓住机会,消灭了两个,他们停止了冲锋,局面又暂时稳定了下来。
我抽出了HK-MP5K,我的G-41已经枪管发烫了,只有用这把大手枪来支撑一会儿了。荷马怎么还不来?我趴倒在地,狠狠地想。
就在这时,敌人的阵地那里冒出了一团火光,“轰—”的一声射在肯和迪米特里隐藏的那辆货车上,纷飞的弹片和碎铁散落在我们四周,一团巨大的火焰冒了出来。
完了,我首先想到,敌人还是发射了LAW反坦克火箭弹,它能撕碎不少于80cm的匀质钢的装甲,那台报废的货车肯定会被炸的粉碎。
“扬,我们需要你的掩护”耳麦里传来肯有气无力的声音,“我们会退守到面包车上去。”
他们没事,看来女皇卫队的武器也是被武器贩子给调了包的,我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几个敌人冲出来向肯他们那边跑去,如果让他们冲过马路,肯他们就危险了。
“啪啪——”萨克的Mini-14开火了,打在柏油路面上,崩起了几块碎石。但是几个敌人也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卧倒在地,失去了冲锋的好机会,好样的萨克。
趁着这个机会,我换好了一个弹匣,蹲姿从破巴士的缝隙内打了几个三连发,击中了一个,击伤了一个,其余的拼命扫射着,慢慢又退了回去。
等等,肯说要退守到面包车上,面包车上——
我一下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觉得有些东西遗忘了,是厄波特——
“肯,不要移动,我需要你的火力支援,我要去面包车上。”我冷静地说,同时给G-41更换了一个满弹匣。
“马龙,布利汉德,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大声地叫道“现在,就是现在,连发射击!”
马龙的CAWS联合攻击武器,布利汉德的G-41都喷出了火舌,他们的战斗风格显然不适合单发阻击,连发的狂射才是他们的最爱。
我压低了身子,向车间后面跑去,子弹追着我的脚步,打得尘土“噗噗——”作响,我不敢回头,这是最后的赌注,我拼了。
“砰——”一颗子弹打在我的腿上,感觉就像被猛地一下推翻了,还没有起身,就觉得钻心地疼。我狠心捏了捏中弹的部位,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小腿肚子被打了个对穿。
我一手持枪,一手撑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向面包车爬去,还有最后的几步远。
我感到身后的敌人纷纷把枪口对准了我,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从身形上就能看出谁的威胁最大。我没有回头,只要再爬行几步,我就可以上到面包车里,那里是射击的死角,我就安全了。
身后,迪米特里跳了出来,用手里的G-41疯狂射击着,他是在为我吸引火力,为我争取最后的时间。子弹击中了他,连我都听到了子弹打在凯芙拉装甲上的沉闷声音。
肯发射了一颗榴弹,利用爆炸的烟雾来掩护我们,可惜敌人也向这里发射了榴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我摸到了面包车的门框。
揭开厄波特的蒙布,我颤颤巍巍地戴上控制仪,接通前,我最后呼叫了一次肯,没有人回话,我的心情慢慢的沉了下去。
“呼——砰——”厄波特撞开了后门,直接从车厢里冲了出去,我的视野也猛地晃荡起来,只是刚才的冲锋,我就中了三颗子弹,一颗打穿了小腿,两颗击中了背部,镶嵌在背甲中,冲击力让我心口一阵发闷,嗓子口发甜,差点吐出血来。
我忍住不适,强打精神,厄波特在草地上划了一个圈,从车间的空袭中冲了出去。
臭虫们,来吧,我恨恨的想。
快速的彪进,双视野让我感到一阵眩晕,厄波特的速度被放到了最大,这不是演习,第一次战斗,就在匆忙中上演了。
厄波特冲到了马路中间,光电观瞄装置来回巡视,敌人也被突然冲出的机器惊呆了,一时忘了射击,战场上出现了一阵冷场。
我的视野里,所有的有危险目标都被厄波特圈定了,以颜色的深浅代表了危险程度的大小。个别配备重型火力的敌人还被注明:对自身产生足够威胁,建议首先消灭!
多好的孩子啊,我感叹道,对于作战工具来说,厄波特给人的感觉就像骑了半辈子自行车,突然坐到奔驰里面的感觉。我贪婪地感受着这个武器的便利和先进,一时忘记了我还在战场上。
“砰——嘟——”一个敌人忍不住对厄波特开了一枪,打在胸口的板甲上,弹飞了出去。这一枪也把我打醒了,厄波特的身形猛地拔高了很多,左臂的AUG也发出枪机上膛的声音,面对敌人,它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消灭那个机器人!”对面的军官对着重火力手大叫,在厄波特的高灵敏声音采集器里显得特别清晰。那个家伙手忙脚乱的卸下肩膀的LAW火箭筒,还没来得及拉开两截式保险,厄波特开火了。
长长地火龙从AUG的枪口中喷出,500发子弹的弹仓能让厄波特不停地射击一分钟,当然那得有足够的目标。
从左侧开始,这条火龙*着地面,子弹击中目标的声音不绝于耳,凡是被厄波特看到的目标,都会处在它的精确打击下。
敌人也开始反击,子弹打在厄波特的身上,叮当作响,可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射击,我为了让肯他们更加安全,控制着厄波特边射击边向敌人那里前进,吸引开他们的火力。每一个最危险的目标都会被它优先处理,显示在我的眼前,让我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这不是作战,这像在打游戏,我一边指挥厄波特的射击,一边想到了电影《终结者》里面的机器战士,冷血、无情、刀枪不入,冒着枪林弹雨,在战场上杀个几进几出。
敌人很狡猾,剩下的几个人分散开来,对厄波特形成包围,一齐开火,对它进行饱和射击。
它的观瞄装置受到了强大的冲击,产生了雪花和扭曲,我有些担心,边控制右臂抬起,托着左臂的AUG,同时遮挡住它的头部,如果那算头部的话。
一阵强紧的旋风掀起了漫天黄沙,是萨利姆来了,我听到了麦道商务机熟悉的嘶嘶声音。
地面上的敌人纷纷直起身子,想对着飞机开火,厄波特左右履带同时向相反的方向转动,身子转了一个60度的圈,AUG也打了一个环形连射,几个敌人就纷纷倒地,为这场战斗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太令人震惊了!那是厄波特。”荷马没等飞机完全停稳就跳了下来,对着刚从面包车里出来的我大声嚷嚷着。
“威尔医生,这里需要救治!”我大声地喊着威尔,肯和迪米特里都倒在破碎的货车旁,显然受伤不轻。
马龙和布利汉德也围了过来,厄波特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让他们惊呆了。
精神放松下来,我才感到后背和小腿钻心的疼,裤腿已经粘在皮肤上了,干结的血液已经变得硬邦邦的,艾瑞用清水浸泡了半天,才把它撕了下来,让我疼得满头大汗。
后背的两枪,还好是G-41打得,如果是HK-GA,7.6mm的子弹即使不会击穿凯芙拉装甲防弹衣,也会撞断我两根肋骨,给我留下两块青淤已经很不错了,上帝保佑。
我们六个人,只有艾瑞没有受伤,其余各个带伤,马龙的脸被划破了,血糊得眼睛都难以睁开;布利汉德肩头中弹,虽没伤到骨头,但胳臂几天不能活动了;迪米特里为了掩护我,被子弹从正面击中,如果不是防弹衣起了作用,他就见不到荷马了;肯的伤势最轻,只是被火箭筒爆炸时的气浪冲了一下,除了头晕脑胀,皮肤泛红外,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没有耽误时间,为了防止敌人的反扑,我们得马上离开伊斯坦尼。需要治疗的迪米特里和布利汉德还有我都上了飞机,我们会去Omerta起义军基地与米格瑞见面。
其余的人乘坐面包车和蜂鸟一起去Sanmona萨摩那镇,萨克说威尔医生的孩子杰瑞可能会去那里,因为那里是所有小混混喜欢的地方,有香烟、啤酒、大麻、毒品、美女等等之类,对十几岁的少年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
威尔医生听得脸色都变了,不停地催促快点出发,他和艾瑞还有萨克和肯坐在蜂鸟上先走,荷马开着他的冰激凌面包车载着厄波特跟在后面,两辆车追逐着,消失在向西去的森林中。
我们三个伤员,坐在飞机里,缓缓起飞,看着伊斯坦尼镇越变越小,直至缩成了一个绿色的小点,在四周一片灰白色的沙漠中还是很显眼。拉起机头,我们向东北方向飞去。
迪米特里已经坐过这架飞机,所以一上机就闭上眼睛休息了。布利汉德显然还没从战斗的兴奋中缓和下来,不停地看上看下,直升飞机,对于这个国家的人们来说,还是很稀罕的东西。
米格瑞,你会说些什么呢?我摸了摸背包里的圣杯,机会的圣杯,这个机会是我的,还是米格瑞的,还是阿诺卡的?胡乱想着,在麦道飞机的低沉嗡嗡声里,我慢慢睡着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