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不愧是最快捷的交通工具,只是打了个盹的功夫,Omerta起义军基地就到了,飞机缓缓地降落在一块明显平整过的场地里。几个民兵抬着担架跑过来,打开舱门,小心翼翼地把我们放在担架上,真是VIP的待遇啊。
还是那间地下大厅,但与一个月以前相比,这里的人明显增多了,而且精神很好,看来这一段米格瑞干的也不错。
“我的朋友,我真担心你”米格瑞弯下身子,和我拥抱了一下,扯得我后背一阵疼痛,我咧了咧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示意护士把我扶起来,坐到了一张椅子上,掏出一根雪茄点燃了,吸了几口,才惬意的把身子舒展开了。
“我们这里是地下,空气流通不畅,不能抽烟。”一名侍卫过来不客气的说,我用白眼看着米格瑞。
“对于我们的勇士来说,这次可以破例”米格瑞的脸上推着笑容,皇家的话语就是不一样,明明是在说你破坏了规矩,还让人这么舒坦。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需要休息。”我毫不客气的说,布利汉德坐在那里,一个护士正在给他换药,威尔医生的简易包扎已经被更换下来了。迪米特里看看米格瑞,又看看我,嘴唇紧闭,这是明智的选择。
“扬,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机会的圣杯。”他盯着我的眼睛,生怕我不承认似的。
“对,在我这里”我从背包里掏出了那个沉甸甸的家伙,抛给了米格瑞。虽然是黄金做的,但是放在我的背包里,最没用处的就是它了。
“你知道机会的圣杯对于阿诺卡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一向稳重有风度的米格瑞激动起来,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圣杯,“你太不珍惜它了。”
“对于一个喜欢金钱胜过金子的佣兵来说,确实是这样。”我干脆直说了,“这个圣杯对你们有用,但对我来说,不如换成现金。”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带回了圣杯,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阿诺卡会记住你所做的一切。”米格瑞的话语充满了诚挚和感激。
“先别急着谢我,我还没说要把圣杯留下来呢。”我弹了弹烟灰,撩起眼皮看着他。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米格瑞愣住了,他听不出我的意思。
“我要把圣杯带到支斯纳镇去,找到Ya
i雅尼大师,破解一个谜团,我需要用到圣杯。”我正色道,“只是借用一下,我保证不会损坏它。”
“————”米格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看看我,看看手里的圣杯,俨然失去了皇室的处变不惊的风范。
我咧着身子站起来,从米格瑞的手里把圣杯拿了回来,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你是说,只是借用一下?”他看到我把圣杯又放回了背包,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干涩的说。
“作为一名虔诚的信徒,我会恪守我的诺言,绝对不会违背自己说过的话。”我没办法给他说明这里面的玄机,只有用宗教这个词来唬他,我的表情一定像极了神棍。
“好吧,你还有什么需要的?”米格瑞不亏为皇室成员,起义军的领头人,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需要战士,优秀的战士。”我吃了人手少的亏,趁着他提出来,赶紧说。
“战士,我明白了,我会安排好的,你们好好休息,三天后我们出发。”他彬彬有礼地行了一个皇室的俯身礼,走了出去。
“我们?”我琢磨着他最后说的话,皇室说话太深奥了,总让人猜,他是什么意思?
最近一个月来,起义军的发展很快,我能从我身边的人感觉出来,士气高昂的战士,技术熟练的护士,丰富的物资,忙碌的指挥室,都显示出起义军现在已经可以和女皇卫队正面交锋了,已经具有一较高下的能力了。
但是我也看到了不足,就是优秀的战士还是很少,大部分只能说是合格的战士,距离迪米特里那种水平的很少很少,我不禁担心起来,米格瑞所说的优秀战士,会是谁呢?不会想我拿出圣杯一样,馋一馋人就又放回去了吧。
安逸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三天时间到了,9日一大早,我们就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了,萨利姆会在一个小时后来到这里,我们直接去萨摩纳小镇,肯和艾瑞他们就在那里。
我们中间通过一次电话,萨摩纳镇处于三不管地带,虽然他们都是全副武装的战士,但也不能在那里随心所欲。我在电话里问了他们那里的情况,他们没有引起那里势力的注意,一直保持低调,等待我们的归队。
“米格瑞说的战士呢?”布利汉德瓮声瓮气的说,“我讨厌一切皇权,他们总是说话不算数。”
“看看再说吧”我拉开房门,愣住了。
房门外,米格瑞和库鲁斯都站在那里,一身的戎装,头戴迷彩凯芙拉装甲盔,身穿丛林作战服,迷彩的高腰作战靴直达小腿,上面还插着一柄匕首。米格瑞扛着一把AK-74,库鲁斯背着一把SKS步枪,都是俄罗斯制式武器。脚边放着他们的作战背包,鼓鼓囊囊,显然准备的很充分。
“嗨,惊喜么?”米格瑞微笑起来,如果不是对着我笑的话,肯定会迷倒一大片女孩子。
“你这是——?你在开玩笑把?”我仔细看了看,确认他要去。
“优秀的战士,你可真会挑人啊,这里面,我勉强能算一个。”米格瑞的话老是那么谦逊,可是仔细听来,却充满了自信。
“库鲁斯,在俄罗斯特种部队呆过,战绩卓著,不会让你失望。”米格瑞拍了拍旁边库鲁斯的肩膀,推销着。
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要的是战士,是那种随时可以为了胜利,为了战友,能牺牲自己生命,已达到目标为最终行动力的人。米格瑞,他能做到么?皇储、领袖、还有什么称号,他以为这是去郊游么!
“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就算了”我挥了挥手,打算停止这场闹剧。回身对他俩人说:“迪米特里,我们走了。”
迪米特里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刻行动,却专注的看着米格瑞,眼睛里透出希望的光芒。
“呵呵——看来迪米特里没有给你说过我们的故事啊”米格瑞知道自己的笑容是一大优势,所以一直在利用这个优势。
迪米特里那个家伙,每天都只会擦枪,说话从来不超过五个字,想要他给我讲故事,比让他单挑女皇卫队还难。
“米格瑞首领,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战士,我们跟他学了很多东西。”迪米特里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第一次连贯着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咦——”我惊奇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五个人还是一起出发了,麦道商务机仓里被我们几个彪熊大汉和装备塞得满满的。打开加力,踩满油门,颤巍巍的飞了起来。
米格瑞关心的问了我们的恢复情况,还了解了迪米特里的进步,对于我给予的帮助赞不绝口。最后,他和布利汉德坐在一起,亲切地和他拉起了家常。布利汉德不是那种容易接近,很有话题的男人,很快,他们就沉默了。
米格瑞装作没什么的样子,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圣杯,不惜亲自披挂上阵,即使是皇族,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皇族。
飞机从起义军基地到Sanmona萨摩那镇只有不远的距离,我们都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的是在神游,闭着眼睛的是在思考。我睁着眼睛,看着闭着眼睛的米格瑞。
我把目光投向窗外,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任何交通工具,都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喜欢那种远远地看见,飞速的接近,最后一掠而过的那种风景。有人说,这是不成熟的表现,还举出了好几个例子,比如写字的时候喜欢玩笔;喝饮料的时候咬吸管;手里的废纸一定要团成一团投掷到纸篓里等等------
我是不成熟,呆在家里时喜欢懒床,喜欢胡思乱想,喜欢把不相干的事物联系到一起。在俄克拉荷马州立大学上学时,老师给下的评语里就说:毛糙、注意力不集中,不适合严谨的工作。
爸爸就是因为我当时的状态,拗不过我,才答应我去参加军队的。原来他是希望我当一名医生的,在美国,成为一名医生就代表了事业的成功,就是步入中产阶级的象征。
但是我现在成了佣兵,一个救人,一个杀人,生活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
我想起当我被海军陆战队接收的时候,狂奔到家里,想让爸爸分享我的喜悦。可爸爸一语道破面对的现实:原本的我的所在的陆军,是为了保卫美国,本土作战的军队。而海军陆战队的任务是突击、破袭作战,是一支侵略型的军队,避免不了会遇上战争,甚至面对面的与死神共舞。
我一点也不在乎,管他呢,海军陆战队,多么拉风的一个名字啊,又酷又帅,至于战争,还远着呢。想起当时父亲那担忧的神情和我狂喜自得的脸,我真是个混蛋。第二年,海湾战争爆发,我们作为第一梯队参战,直到我患上战争综合症,我才知道,父亲的担心是多么明智的一件事。
过了两年,父亲对我的担心加上年轻时受过的伤病痛扰,早早的离开了人世,如果不是海丽丝陪着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熬过那段黑暗的时间。我只知道放任自己的自私,却没考虑到亲人的感受,亲人们一个个的离去,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我放纵和不成熟造成的,所以,有时的我非常痛恨自己,在战场上也会有不顾生命战斗的情形。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由米格瑞想到了自己,我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这次在支斯纳能解开我的心结,我一定会退出这个是非圈,好好带着海伦,去寻找我们的幸福。
远远地,飞机就降落了,米格瑞不希望我们惊动萨摩纳的第三方势力,所以,再走半个小时的路吧。
萨摩纳镇,位于阿诺卡的西北部,是一个集赌博、黑市、毒品、玩乐一体的镇子。这里没有法律、制度,有的只是暴力、凶杀、贪婪。
这里由一个名叫Kingpin克森博格的家伙掌管着,他有几十名精锐的打手,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作为克森博格的私人武装,起到维持萨摩纳秩序,镇压反对者的作用。
戴蒂娜女皇和克森博格有协议,她不对这里收税,所有收入归克森博格。而克森博格则负责清扫萨摩纳的起义军,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平衡。
“既然你说这是一只强大的武装力量,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我问米格瑞。
“实话实说,本身他们就是一群违法乱纪的暴徒,在他们弱小时,我们看不起他们;他们强大起来时,我们无法驾驭这种力量;现在和我们力量相仿了,也形成了僵持的局面。”米格瑞倒是说得很明白。我明白了,起义军毕竟是阿诺卡的救星,要维护自己的正面形象,而萨摩纳的人就是阿诺卡的脓疮,散发着恶臭。
“如果没有必要,我们还是绕开萨摩纳镇为好。”我对米格瑞说,毕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解救阿诺卡,推翻戴蒂娜的皇权。
“不,萨摩纳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即使推翻了戴蒂娜的统治,这里也会是一个法律无法触及的地方。”米格瑞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堵住了我下面的话。
“过去我们实力有限,没有人能进入这里再安全离开,虽然我们的人伪装成佣兵的样子,但是这里的不可测因素太多了。”米格瑞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看着我,郑重的说:“扬,是你,是你们大家给了我信心,看到我们这么一群人的力量,我觉得应该到了探索萨摩纳秘密的时候了。”
看着米格瑞的严肃态度,我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对于我们这一群人来说,这里都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
“如果是伪装成佣兵的话,进去后,由我和肯来照面,其他人不要乱说话。”我对大家说,士兵和佣兵是截然不同的概念,他们的目的不同,也来自不同的世界,怪不得米格瑞探测不了这里的秘密,用士兵来伪装佣兵,不露馅才怪。
而我和肯则没有这种顾忌,肯号称参加过多个佣兵团队,如果不是变态的自尊心作怪,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大佣兵团的头领了,所以对于佣兵的世界,他是非常熟悉的。
我因为参加海湾战争时,很多时候是在敌后工作,必要的身份掩护是不可缺少。而战争贩子和国际佣兵,则是一群闻着血腥味儿的苍蝇,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我记得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佣兵团的副团长,名称好像是“真主之怒”,当时觉得这个名字好傻,但是在阿拉伯的世界里,这是一个非常有人缘的名字。我们的生意一直不错,甚至还接了伊拉克政府军的几个不大不小的生意,在没有违背我们的利益情况下,我们的活儿干的还不错。我们也从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那些伊拉克政府军还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我们的情报这么准确及时,却不知道和他们打交道的雇佣军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军队。
我们的队伍里,除了海军陆战队的队员外,也确实雇佣了几个佣兵团队,所以他们的联络方式、作战模式、行业*守等等,我都知道不少,来到萨摩纳这个佣兵的天堂,应该会能用上了。
更换了合适的衣服,褪下标准的制式作战服,把各自的装备打乱,每个人根据特长配备了武器。
佣兵们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从不考虑明天的事情,所以花钱会大手大脚,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现金,有时候,这东西比枪更管用。
米格瑞显得很合作,这一点让我很欣慰,他没有那起义军领袖的位子来压我。相应的,我也会对他表示出应有的尊敬,把佣兵团的团长称呼给了他,我们的佣兵团还叫做“真主之怒”,实在是想不起来其他的名字了。
信任比忠诚更重要,毕竟它是双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