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她和莉莎现在也是以意识气团的形式存在着的，但是她们却都来自于自然诞生的生命体。特别是莉莎，戈尔贡从过去就和她在一起，所以戈尔贡应该比任何都清楚，莉莎是什么样一个存在。

所以戈尔贡在听到艾莉丝的呼喊之后，崩溃才立时就停止了。

“小丫头，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戈尔贡问，现在他已经可以听别人说话了。他继续反问，“你，莉莎现在确实是意识气团不假，但是你和她都记得自己之前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你们都有肉体，记得自己的在外界作为一个灵族个体生存时候的种种。而我，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是就是以这幅模样存在的。从那时候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自己身为智慧生命生存的记忆。”

“没有并不代表不存在，你也许只是忘了而已。”莉莎赶紧开口继续安抚戈尔贡，她说，“戈尔贡你要知道，你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换句话说，你有自己的灵魂……身为情报图书馆的持有者，你自己说，灵魂可以被创造吗？”

莉莎巧妙地偷换了概念，果然，闻言戈尔贡陷入了沉默之中，等到他再开口，他的语调便已经平静了不少。

“不能。”他说，“据我说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可以创造出灵魂。”

“那不就完了，你的灵魂肯定也是神明创造的。也就是说，你也是由父母生出，曾经存在于外头现实世界的我们的同胞。”说到这里莉莎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心里已经大致可以确定，戈尔贡听到的她的话之后，应该是不会继续自我崩溃了。

“……莉莎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也不能解释我的记忆方面的空缺。”听上去戈尔贡还是对自己没有记忆一事耿耿于怀。

而就在这时，艾莉丝说话，她说：“戈尔贡前辈，我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解释你的记忆空缺。”

“小丫头你说说看。”由于之前是艾莉丝出声让自己恢复了理智，所以现在戈尔贡对艾莉丝是极其的信任。

“您一开始说自己出生在石室中一个魔阵的中央，然后有六个黑影围着你对吧？……也就是之后在你意识之海中的那些个黑影，他们在迎接你。根据这个描述，我想，会不会有可能，这六个黑影原本是魔法师，然后由于发动了什么魔法，他们才变成你见到的那个样子。”艾莉丝推断。

“这个想法不错。”戈尔贡表示赞同，接着他又问道，“不过如果真的按照小丫头你说的，那么这六个人发动的到底是什么魔法呢？我觉得召唤魔法的可能性最大吧？把我从某个地方召唤而来。”

戈尔贡话音刚落，艾莉丝就立刻否定了戈尔贡的猜想，道：“不是的戈尔贡前辈，我并不认为那六位魔法师发动的是召唤魔法。”

“为什么你会如此肯定呢？”

戈尔贡的声音中透露出好奇，此时就连莉莎都把目光转向了艾莉丝。

“因为没有必要。”艾莉丝几乎不假思索的就说出了答案。

“没有必要是什么意思？”

“……嗯，这么说吧，戈尔贡前辈我现在先道个歉，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对你有所冒犯。”艾莉丝因为戈尔贡和莉莎都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而开始解释起来，不过解释之前，她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歉意。随后，面对着不明所以的两人，艾莉丝开口说明道，“恕我直言，戈尔贡前辈你并没有什么特殊，单就一个意识体而言，你没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性质。我指的并不是占据他人意识，修为足以抵抗龙族这一类的能力，我说的特殊，是指特殊性。换句话说，当时只要是意识体，即便是别人，连接戈尔贡家族，作为终端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也足以代替你的位置，有些人说不定还能做的更好……”

艾莉丝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她悄悄观察了一下莉莎，然后仔细聆，看看戈尔贡有没有动静。最后直到确认两个人都没有做出表示，艾莉丝方才继续说道：“刚才我们已经达成共识，那就是灵魂或者说意识体是不可能被创造的，所以‘戈尔贡前辈是六位魔法师创造出来的专门作为终端’的这一可能性就被排除了，对吧？”

“小丫头你说的没错。”戈尔贡的声音传来，听上去他的情绪似乎并没有什么起伏，“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我不是必要的特殊个体，也不是专门创造出来的终端，那么那六个魔法师根本没有必要消耗那么大的代价来特地召唤我。”

“是这样的。”艾莉丝回答，“戈尔贡前辈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然成为了黑影，也就是接近意识体的存在。你和他们接触的时间比较久，如果他们一开始真的就是我们同胞，只是在施放魔法后变成这个样子的，那么就可以想见，他们使用了什么样级别的魔法。”

“如果艾莉丝的猜测是真的，那么释放近乎抹杀自己存在的魔法来召唤一个谁都可以替代的意识体，这无论怎么想都不符合逻辑。”莉莎也开口了，她也对艾莉丝的判断深以为然，“所以艾莉丝你才会认为戈尔贡并不是被召唤出来的存在，对吧？”

“没错。”艾莉丝回答。

“哈哈哈，小丫头你真聪明，真是太聪明了。”戈尔贡自刚才经历自我崩溃危机之后，终于再度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他发自内心的说道：“刚才说你是笨蛋真不好意思，你果然配得上是巫女的继承人之一，是个足以领导萨拉丁古国的人。”

这句话其实就代表了戈尔贡的认可，是见证了无数代巫女更迭的人的最高评价，单凭这句话，艾莉丝便足以傲视萨拉丁古国的历代前辈们了。

“呵呵，戈尔贡前辈你过奖了，我只是单纯做了一个推论而已。”艾莉丝的气团微微泛红，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旁的莉莎也心情大好，她对艾莉丝说道：“戈尔贡这么说，你就收着就是了。我了解这家伙，他可是自视甚高，能被她这么夸奖的，你还是第一个。”

“我说的都是事实好嘛，哪有自视甚高这一说。”戈尔贡抗议道，接着他又道，“哦，对了，小丫头你的话不是还没说完吗？你刚才只是证明了我不是被召唤的，对于那六个魔法师到底发动了什么魔法，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想法呢。”

“我接下来就准备说这个，戈尔贡前辈稍安勿躁。”艾莉丝回答，然后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