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南湘像看傻子一样瞄了眼刘玲儿,都说人太过聪明反而会做尽蠢事,这是刘玲儿自己挖的坑,便怪不得她。
“王爷,当年你在北兴山的事,当真全忘了?”楚南湘反问道。
萧恒不言,长路漫漫,楚南湘便把当年从在县城相遇萧恒,再到最后她一觉醒来发现小木屋被烧成灰,萧恒消无声息的和赵家人消失的事,全部讲给萧恒。
谈及当年她跟萧恒的事,楚南湘毫不避讳,刘玲儿的脸色越像吃了苍蝇屎,楚南湘越是高兴。
萧恒沉默了,虽然没从楚南湘的口里问出来有关他娘的事,却不经意的听到如此大的信息量。
刘玲儿嫉妒得暗自咬紧银牙,如果眼神能杀人,楚南湘怕是要被她那双比刀光还锋利的目光给杀死千百回。
楚南湘嘴巴都说干了,从车厢内的案桌上拿起那杯刘玲儿替萧恒沏好的茶水一口喝下,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楚南湘的这个动作又扎了一回刘玲儿的心,明明是她给王爷沏的茶!莫不是萧恒在这,刘玲儿恨不得剁了楚南湘的爪子。
马车上挂着的铃铛随着风吹和颠簸,“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响声,若是细细听起来,还蛮好听的。
趁着车厢里安静下来,楚南湘干脆合上眸子聆听那悦耳的声音,心中很是祥和,管他萧恒和刘玲儿此时心里有多惊涛骇浪。
从前,楚南湘就很喜欢听风铃的声音,这让她想起前世在外婆家窗前的那个青绿色风铃。
萧恒的目光一直在默默注视着楚南湘,不经意间,他发现楚南湘的嘴角悄悄扬起一抹不可查觉的笑意,眼神悠远,仿佛是回忆起什么令她开心的事。
她想起了谁才会露出那么一抹浅浅却悠远的笑?
萧恒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他看楚南湘,刘玲儿在看他。
刘玲儿的心里很不满,从楚南湘开始讲起往事开始到现在,估摸着半个时辰过去了,萧恒还在默默的注视着楚南湘。
所以刘玲儿的心里很不满,憋着一股火,全部化作脸上的委屈,紧紧环住萧恒,“恒哥哥...”
萧恒知道刘玲儿吃醋了,本想伸出手点点她的额头,可不知为何,因着楚南湘在这,萧恒实在没法心安理得的撒狗粮。
不过到底还是刘玲儿率先打破了僵局,她目光流转,扫到案桌上那一盘青绿色的水晶葡萄,伸出白皙的手指捻下一颗,递到萧恒的嘴边,道:“恒哥哥,吃葡萄。”
她心里是恨上了楚南湘,巴不得跟她坐在同一个车厢,跟她抢同一个男人的贱人马上去死。
“本王不喜吃葡萄。”萧恒撒了个谎,这水晶葡萄是他特意从塞外引进来的,因着土壤和气候不同,萧恒是废了好大得劲才伺候活那么几株葡萄藤,可以见得萧恒最爱葡萄。
可他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吃葡萄的,大概是...从他那一日被赵家三代人就走的那一日起吧。
所以萧恒还常常自嘲,人总会不一定什么时候突然喜欢上什么东西。
刘玲儿面色一僵,她无意中斜了眼坐在车厢一角,正一脸事不关己的楚南湘,她恨不得把那个贱人当成她手里的那颗葡萄,狠狠掐碎,碎得皮肉分离。
虽不知楚南湘方才口中的那些故事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她故意编造的,不过如今态势总体来说对刘玲儿很不利。
因此刘玲儿下定决心,待回门时一定要跟自家爹爹商量商量,帮忙打探打探楚南湘的底子,凭她爹的势力,弄死楚南湘这贱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思及此,刘玲儿再也不怕楚南湘抢走她的王爷,她笑靥如花,举止优雅的一只手拖着帕子,另一只手用两根手指宛若捏兰花一样,把葡萄送进自己的嘴里。
楚南湘对刘玲儿这一副作态很不屑,女子靠谁不如靠自己,有讨好男人的功夫,不如武装武装自己,即便有一天被那些不靠谱的男人抛弃,那也足够让自己活下来。
察觉到楚南湘看向自己的目光,刘玲儿又嫣然一笑,信手捻起一颗葡萄,递给楚南湘,道:“姐姐,你吃葡萄么?”
楚南湘的反应几乎跟萧恒神同步,“不吃。”
刘玲儿的脸色再次僵硬,今儿个当真丢人丢大了!该死的贱人,你怎么不快去死?
不过转念,刘玲儿的目光又好好打量打量楚南湘,她今个穿的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宫裙款式罢了,岂有她这一身苏绣绸锦烟纱袖浅紫色宫裙高贵?
再看看她头上那个水晶钗,啧啧啧,不过是多年前流行的款式罢了,她当成垃圾赏给那个贱人,谁曾想她还真当成了个宝贝。
这么想着,刘玲儿心里更加得意,自己头上的发钗可是雕刻成牡丹的紫水晶。
她想让萧恒夸她几句,也好在打压打压那个楚南湘,随即,她小鸟依人的怀抱萧恒左胳膊,撒娇道:“恒哥哥,你快看看,今日姐姐打扮得好美。”
“嗯,是很美。”萧恒的话再度狠狠扎了刘玲儿的心,她没等来那句“爱妃更美”,反而再次得到楚南湘讥讽又淡漠的眸光。
清澈的雾气氤氲在刘玲儿眼眶,她就不信了,往日百般宠爱自己的萧恒,今日是被楚南湘那贱人喂了迷魂汤?
随即,她不甘心的又问道:“难道姐姐比玲儿还美?”
就连远远躲在一旁的楚南湘都问到了空气中的“酸臭味”,萧恒却迟钝的说起了大实话:“嗯,王妃确实比你好看。”
不过话已经说出了口,萧恒是收不回来了,干脆便闭口,不再圆回方才他失言误说出口的话。
可这彻底激怒了刘玲儿,一瞬间,她那双美丽的眸子包含委屈的泪水,颤抖着声音,可怜巴巴的就像一只好看的京巴狗,对着萧恒抽噎道:
“恒哥哥,你叫车夫停车,玲儿要回府,呜呜呜...既然在恒哥哥眼里,玲儿不如王妃姐姐,那玲儿有自知之明,不必在陪恒哥哥进宫丢人现眼。”
好一场苦情戏,楚南湘蓦然颇有兴趣的环抱手臂,靠坐在车厢一角,目光清冷的看着刘玲儿演戏。
萧恒见怀里他最爱的娇妻为他吃醋而哭了,满眼带着笑意,就像爹看女儿撒娇一样。
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楚南湘时,见她对他刚刚的夸赞毫无反应,心里霎时很不爽。
既然敢让他萧恒不算,那他自然就该让她不爽!
随即,萧恒霸气的将刘玲儿揽进怀里,宠溺的笑道:“可本王就是喜欢玲儿这样的,旁的女子在如何美得像朵花,本王都瞧不上眼。”
话音落下,萧恒的眸子又悄悄的打量到楚南湘的身上,见她自带屏蔽一样的扭过头,宛若充耳不闻看着珠帘外的风景,萧恒心里又升腾起一丝恼意。
就像不明白了,我是你男人,你是我娘们!我跟旁的女人亲热,就不信你不吃醋?
看着完全无视他俩任何举动的楚南湘,萧恒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反正就是想看见楚南湘为他吃醋,就像刘玲儿那样。
随即,萧恒干脆牢牢的把刘玲儿圈在怀里,重重的在她的额头上啄一口,甚至楚南湘都在怀疑,他那么大的力气,会不会把刘玲儿的额头给啃破了?
亲完,萧恒正得意的再偷偷打量楚南湘,想着这次一定能看到楚南湘生气、吃醋的样子。
可...他只听楚南湘冷笑一声,讽刺道:“玲儿妹妹,你额头上好大一块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