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知道志远和楚娜要来村里，四爷中午就从马场回来了。郭队长和明军提前从地里收工回来，也来到四爷家，不断地出来在公路边瞭望。杨婶回到家和春燕忙着准备晚饭。
当看到绒绒身后跟着一群喜鹊，盘旋在村子上空，四爷、郭队长和明军出来站在公路边等待。等了一会儿，听见大黑的铁铃在村后坡上的林子里响了起来，知道小马车走了山坡上的小路，几个人向老杨家走去。
大花跑到自家门前叫了几声，杨婶急忙来开了门。小马车到门前停住，志远下来扶楚娜下了车。杨婶和春燕一边一个，把楚娜接进门去了。明强和志远压住车辕杆，猫咪从车后跳了下来。它看到斜坡上走过来的明军，高兴地跑了过去。
郭队长一抬头看见猫咪跑了过来，不由大吃一惊，伸手拉住四爷躲在身后，不敢往前走了。一些在远处看见猫咪的村里人，都慌忙跑进院子里把大门关了。
四爷笑着说：“郭队长，你又不是第一次见猫咪，有啥怕的？别怕别怕，猫咪这是过来和明军打招呼呢。”
看到猫咪和明军亲热的样子，郭队长这才回过神来，说：“猛一下看见还是让人害怕，惊得我差点儿尿了裤子！”
志远和走在前面的明军握了手，大步上前问候四爷和郭队长，拉着两人的手上了坡。
拿出了驮筐里的东西，郭队长说：“老杨，你跟四爸招呼着唐教授进去休息。明军，咱俩儿把车和牲口赶到饲养室去。”
杨婶和春燕搀扶着楚娜到上房西面屋里，让楚娜上炕躺下休息。听见院子里说话声，知道四爷来了，楚娜急忙下了炕出来和四爷见面。
杨婶看见了，快步上了台阶小声说：“楚娜，你出来干什么？快进去歇着。”
“杨婶，和志远说话的是四爷吗？”楚娜小声问，杨婶点点头。
“四爷，您好啊？”楚娜说，准备迈步下台阶。“四爷，谢谢您老人家这几年对我们的关照！”
四爷转身说：“这就是楚娜？闺女，你身子不方便，别下来！楚娜，你这么勇敢有主见，我们都对你佩服得很呢！你能来山里寻找唐教授，真是唐教授的福气呀！明军他娘，快让楚娜进屋里歇着。”
“四爸，你也和唐教授进去坐炕上说话。”杨婶说，搀着楚娜迈过门槛进屋去了。
“好！真是个少有少见的好闺女！”四爷笑呵呵的正要进屋，忽然看到廊檐下躺着的猫咪身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只大黑猫，蜷在猫咪身上睡得正香。“这猫是谁家的？胆子可真大！”
“这是我们的猫，叫狸狸。它知道猫咪和小花处处让着它，所以老是随意欺负人家两个。”志远笑着说。
“那这就是个小霸王啊！”四爷笑呵呵的说。
“狸狸，你看你坏不坏！”杨婶下了台阶抱起狸狸。“老天，你比个大胖娃娃还重呢！压在猫咪身上，猫咪能睡个舒服觉吗？我给你安排个暖和的地方。”
四爷进屋上了炕，说：“唐教授，你们打算住多长时间走？”
“两三天吧。”志远说。“学校领导催得急，希望我们尽快回去。”
“我还盼望你们能多住些日子呢！”杨婶抱着狸狸进来放到炕上，有些失望地说。
“你婶子的意思，本来想让你们住个十天半月的再走。”老杨说。“唐教授，要不这样。咱从明天算起，你们住个整三天。三天以后走，行吧？”
“杨叔，行，就这么办。”志远说。
老杨说：“那明军明天就去我亲家那里，把日期告诉他。”
晚饭后，杨婶和春燕在上房里陪着楚娜说话。在厢房里，四爷、老杨、郭队长、明军和明强围坐在炕桌周围，陪志远喝茶拉家常。
四爷说：“多亏有卡车上来接唐教授，不然大家送了那么多的东西，是没法带走的。”
明军说：“听说下碾盘给唐教授送的东西，那也不少呢！和咱村送的东西加到一起，卡车可能也装不下了。”
“这么多的东西？”志远听了有些吃惊。“我怎么好意思要大家的东西呢？要不做做大家的工作，把东西给大家退回去。”
“唐教授，千万别这样！”郭队长说。“咱山里人很固执。他不喜欢你，你想喝他一碗水他也不会给你。他能送你东西，说明他打心底里喜欢你。你要是拒绝不收，那就坏了。他就认为你看不起他，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四爷望着志远微笑说：“唐教授，这就是咱山里的民风。所以，大家送的东西，咱都要收下，不能让人家难堪。”
明强说：“咱们村送的有蜂蜜、臊子肉、木耳、花菇干、腊肉、一笼子活鸡、风干鹅、风干鸡好多东西。铁熊在前几天，挖到了一个大宝贝，是一根八十多个头的党参！高高兴兴拿来送给唐教授了。”
“铁熊这个小气鬼，也变得这么大方有出息了？”明军说，大家都笑了。
四爷说：“唐教授，我希望你回去后，把弓箭和虎叉经常习练着。要不然，身上的功夫很快就散架了。”
志远说：“四爷，您说得对。我也是准备带两把弓和一些箭，回去后每天练习，这样对健康也很有好处。”
老杨说：“唐教授，我给你准备两块厚松木板，你当箭靶子用。”
明强说：“我最近制作了不少的箭，我给唐教授送一大捆带回去。”
志远高兴地笑着，说：“谢谢大家！我回去后一定坚持练习。”
听见送走四爷和郭队长，老杨领着志远来到上房，楚娜站起来到门帘旁等候。志远掀开门帘刚迈步进来，楚娜迫不及待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志远轻轻地吻她爱抚她，小声说：“一会儿不见，你就想我了？”
楚娜撒娇的轻声说：“想极了，想得我心发慌呢！”
“这可怎么办呢？”志远搂着楚娜笑着说。“以后我可能经常去外地进行学术交流，一去就是几天或是一两个星期，那你还不得了相思病了！”
“我有办法。咱们回去后，照结婚照的时候，给你照一张单人相，放大了摆放在桌子上。我想你了，就拿起来看看。另外你要答应我，外出后每天给我写封信，哪怕是几个字都行。亲爱的，你答应我呀！”
“好的好的！放心吧亲爱的，这个我一定能办到。因为你想我，我也会每天想你的。咱们休息吧，明天我和四爷、杨叔他们还要去打猎呢。”
“亲爱的，绒绒和喜鹊们在哪儿过夜呢？”
“放心！我都看了。在后面院子里那棵大椿树上，喜鹊们挤在绒绒身边，头藏在翅膀下睡着呢。”
“亲爱的，你应该把怎样照料绒绒、猫咪的事告诉给杨叔。”
“杨叔和明军刚才主动问我了，我把该交代的都说了。特别说明别让猫咪去和野兽直接搏斗，以免受伤。还说了狸狸夜间喜欢自由行动，经常和猫咪、小花住在一起。所以对杨叔说，那间窑洞炕上垫着旧绒衣的筐子，是给狸狸夜里睡觉准备的。”
“这两件事都很重要，你说了我就放心了。”
“杨叔说了，咱俩儿的窑洞，会一直照样给咱们保留着。等咱们孩子长大些，到了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回来住。”
“能这样太合我心意了！我们一定要回来，重温我俩难忘的美好时光。也让我们的孩子，来感受一下世外李源如诗如画的美景。”
第二天大家打了猎回来，杨婶从灶房出来，乐呵呵的笑个不停。
明强说：“娘，啥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杨婶说：“你楚娜姐姐怀了双胞胎，你说让人高兴不？”
“真让人高兴！”明强说。“哥，你看看人家唐教授和我楚娜姐姐，虽然结婚比你晚，但一下就是两个娃娃，把你和我嫂子超过了！”
杨婶笑得直不起腰：“明强，你这坏小子！”
楚娜在上房里正准备出来，听见明强和杨婶的对话，羞得不好意思露面了。
志远说：“杨婶，您怎么知道楚娜怀了双胞胎？”
杨婶说：“今天明强的九婶来村里出诊，我叫来给楚娜做了检查，一听是双胎心，太好了！”
四爷和老杨都高兴地笑着，说：“唐教授，恭喜你啊！”
志远喜笑颜开：“谢谢！谢谢！这真是个好消息，太让我高兴了！”
春燕端来一盆热水。志远拍打了身上，洗过手直奔上房。
志远掀开门帘，楚娜红着脸望着他笑，说：“你没听明强刚才说的那调皮话！”
“那是在夸我武功高强！”志远笑着搂住楚娜。
“双胞胎和武功高低好像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我这叫一箭双雕，懂不？而且，如果我不来个一箭双雕，怎么对得起你如此的美貌呢？”
“哦？那行，下次我希望你再给我来个一箭双雕！”楚娜笑嘻嘻地说。
“亲爱的，你真的想多生一些孩子吗？”
“当然想。我们失去了那么多亲人，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孩子？”
这时响起了脚步声，杨婶用托盘端着饭来了。楚娜和志远两个慌忙分开，给杨婶掀起门帘。
杨婶说：“唐教授，你陪着楚娜在这儿吃吧。”
志远说：“杨婶，还是您陪着楚娜吧，我去厢房陪四爷和杨叔。”
在村上住的这几天，许多人慕名来看望志远，明军和明强的两个舅舅也来了。在晚上，志远不是在四爷家，就是在郭队长家，和村里的人们拉家常。大家最爱听志远讲山外的世界，讲北平、天津、南京、西安、上海等大城市的情况。以及社会将来会怎样发展，人们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志远和楚娜要离开的这天早晨，大家很早起来做好了准备。
楚娜看老杨一家都在院子里，于是把猫咪、狸狸、小花、绒绒和喜鹊们叫到一起，对它们说：“我们两个一会儿就要坐卡车走了。从今以后，你们都要听杨叔一家人的话。猫咪，你来做代表，向杨叔一家人表示感谢！”
猫咪把老杨一家人看了看，走到老杨面前蹲起身做了一个揖，下来依次是杨婶、明军、春燕、明强，最后是明军的小孩子。猫咪的聪明，让大家都很惊奇。
杨婶笑呵呵的抚摸着猫咪说：“猫咪，你怎么就这么能呢？连长幼主次你都清清楚楚！你这么可爱，我们一家人都会把你当宝贝的！”
在旁边的狸狸不愿意了，围着杨婶喵喵的叫，好像说：“不行不行！我才是宝贝！”
“俺狸狸当然也是宝贝！”杨婶笑着抱起狸狸。狸狸这下心满意足了，在杨婶怀里眯着眼发出呼噜声。
楚娜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狸狸的鼻子：“真是一个小赖子！”
公路上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卡车到了。
杨婶说：“楚娜、唐教授，我看把猫咪几个留在院子里，别让它们下去了。不然，它们会闹着不让你们走的。”
楚娜说：“杨婶，您放心！要让它们去，它们不会闹的。它们只有亲眼看着我们上了卡车走了，才会听话的跟着你们回世外李源。不这样做，它们会守在村子里不愿离开。”
老杨说：“楚娜说得对极了！明强，你去饲养室把大黑放出来。”
大家出了门，看见四爷正领着老张、老徐、张场长和满仓，上了斜坡往老杨家走呢。
老徐、张场长、满仓忽然看见猫咪，都站住不动了。
老张哈哈一笑，说：“别怕别怕！放了心大胆跟我走。猫咪乖极了，很通人性的。”
志远大步往坡下走，大声说：“徐叔、张场长、满仓，好久不见你们了啊！”
张场长说：“哎呀唐教授！几年不见，你身体变的这么壮实！”
老杨说：“明军，先把猫咪领到后面院里去。春燕，给客人们准备茶水。”
四爷说：“对，让客人们喝些水休息一下。郭队长领着人正准备装车呢，得要一会儿时间。”
志远握住走在前面老徐的手，说：“徐叔，您那么忙，还亲自上来一趟。”
老徐笑着说：“那天是我送你进山的，所以要来接你出山，有始有终嘛！”
满仓几步过来握住志远的手，笑呵呵地说：“唐教授，你在山里这几年，我们一家人真是都享了你的福了！你看看，你送的各种好东西，是不是把我养得更胖了？”
志远说：“你不算胖，只是更健壮了。”
“唐教授，你有幸逃过一劫呀！”张场长紧握住志远的手，向给他打招呼的楚娜点着头。“楚娜，你真勇敢真有本事，在这大山里找见了唐教授。你们喜结良缘，大家都高兴极了！”
杨婶问老张：“亲家，你们都吃了早饭没？”
老张说：“吃过了。进去喝几口水稍微坐坐就走，得抓紧时间呢。”
大家都相互问候，跟着老杨和四爷进了院子。坐在一起，感到还没说几句话呢，汽车的喇叭声就响了。
狸狸似乎知道楚娜很快要走了，所以缠着要楚娜抱它。可是杨婶嫌它重，不让楚娜抱，伸手弯腰准备自己抱它，狸狸却嗖的一下跑了。它跑到志远脚前，抬头望着志远喵喵的叫，志远弯腰抱起了它。
杨婶搀扶着楚娜往坡下走，笑着说：“这狸狸真是能得都成了精了！”
老张走在后面，小声对老杨说着什么，老杨不住点头。
卡车停在公路边。车旁的一些人远远看到猫咪，慌忙小跑着，上到高处的人群里往下观看。
大黑跟着明强来到卡车旁，目不转睛地望着走近的志远和楚娜。喜鹊们飞来，落在了大黑背上。绒绒随后飞来，落在离明强不远处、从坡下沙土中露出的大石头上。大花、黑子也来了，静静的和猫咪、小花并排蹲在路边。
老张、老徐、张场长、满仓上到了车厢里。楚娜和志远挨着个儿地抚摸大黑、喜鹊、绒绒、狸狸、猫咪、小花、大花和黑子。站在高处大杨树下的村里人，都感动地看着。
最后，楚娜把喜鹊们叫到地面集中在一起，明军用一个罩鸡的笼子，罩住了它们。明强从口袋里掏出黑布条，在绒绒头上缠绕两下绑住，遮盖了绒绒的双眼。
“等车走远了，再放开他们。”志远说，和楚娜一起向高处的人们挥手告别。
杨婶和春燕帮楚娜上到司机楼里。志远上去后，车缓缓地启动，志远和楚娜向车外挥手。站在路边的四爷、郭队长、老杨一家人、车窗外的村边景物，从眼前闪过看不见了。
卡车到了下碾盘，只见当街一人高举双臂用力挥动，示意卡车停下。志远一看，原来是大队长，让司机停了车。
大队长望着司机楼里的志远，哈哈大笑着说：“唐教授，我看我不站街当中把车拦住，你就让司机开着车跑了！”
志远打开车门下了车和大队长握手，笑着说：“大队长，怎么可能呢？您就是站在路边，我们也会停住车，下来和您打个招呼。”
供销社的门前站着一群人，他们身旁是一大堆东西。有许多荆条编的大小筐子，里面装着陶瓷罐和其它东西。靠墙立着满满的一帆布口袋面粉，附近还放着几个鼓鼓的小布口袋。两个大鸡笼里，都装着十几只鸡。
大队支书和供销社杨主任从人群里出来，热情地和志远握手。
“大家放快些装车。来两个人，到车上去把东西给放好。”大队长正说着，忽然看见老徐从车厢里下来了。“哎呀徐书记！我们只听说农场的卡车开上去了，没想到你也在车里呀！”
老徐微笑着和他握手：“我是来接唐教授的。”
支书和杨主任都急忙和老徐握手，相互问好。
老徐说：“你们几个跟我来，给你们说个事。”
过了一会儿老张向着车厢下面喊：“小伙子们，不能再装了，再装就没我们几个站脚的地方了！”
大队长听见了，说：“这可怎么办？你看看，这东西还一大堆呢！”
老徐和志远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大声说：“大家放心！乡亲们送唐教授的每一件东西，唐教授都会收下的！杨主任，东西先放你这里，过几天张场长上来拿。”
支书说：“有徐书记这句话，大家就放心了。”
“我衷心的感谢大家！我只是给大家帮了一个应该提供的帮助，大家如此情深意重，令我非常感动！再次谢谢大家！”志远对身边的人群说，热情地和大家握手告别。
卡车出了山口停在农场门前的路边。老范、老马和一些人听见汽车声，从门里出来了。
志远看见老马，急忙下车拉住老马的手说：“老马叔，您这几年可好啊？”
老马高兴地哽咽着，说：“能见到你，真让我高兴！你那天被红卫兵押着出去失踪后，让我担心死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被狼吃了，还是和我那些年一样，不知道可怜的在哪里流浪着呢！”
志远说：“老马叔，我哪儿也没去，就在这大山里。不但过得很好，还有了个可漂亮的媳妇呢！”
老马说：“这我前些天就知道了，真替你高兴啊！”
志远看见人们抬出了一些沉重的筐子，准备往车上装，问：“老马叔，这是怎么回事？”
老马笑了：“是张队长和徐书记送你的东西。有苹果、梨、大枣、核桃、花生、红薯、小米和大米。”
老张下了车，笑呵呵地说：“不能说是我送的，这是我们三队全体老少的一份心意。老马，这里面当然也有你的一份呢！”
志远不解的望着老张，老张说：“老马已经落户到了咱三队，是咱张家营的人了。”
“哦，是这样？”志远说。“恭喜您啊老马叔！您总算有了稳定的落脚点了，不用再担心会四处流浪了！”
老马说：“是我运气好。自从遇见张场长和楚校长，我就时来运转了。好人一个接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给我帮助给我温暖。”
志远扶楚娜下了车，和大家走进农场的院子。
张场长说：“同志们，请大家坐到餐厅里喝水休息。”
楚娜对志远说：“我想到父亲住过的宿舍去看看。”
志远担心她会触景伤情，说：“已经住上别的人了，不方便的。走，大家都去餐厅里了，咱们也去休息一会儿。”
走进熟悉的餐厅，志远搀扶着楚娜，坐到他和楚校长吃饭时经常坐的那张餐桌旁，心中浮想联翩，悲伤和思念涌上心头。
张场长看志远神情哀伤，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桌面，心中非常同情。过了一会儿他说：“唐教授，咱们去看看你的羊圈。”
志远和大家进入后面的大院子。这里景物依旧，那天下午发生的事，似乎又重现在眼前。楚校长将扫把靠在标语的“少”字上时，回望他的那种深有含义的眼神，以及当他得到允许可以去找羊时，楚校长脸上难以觉察到的微笑。志远看看墙上，虽然贴的标语没有了，但依然有一些残存的纸屑，看得出标语的大致轮廓。
张场长走到羊圈门前，说：“唐教授，你看看，这就是你那时每天要来几趟的地方。”
“一到这里，就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气味，我进去看看。”志远说着走到门口。
老马说：“唐教授别进去了，今天里面还没打扫，不干净。”
张场长说：“唐教授，你去看看我买的母猪。”
“张场长，您又准备要养猪了？哦，对了，您养鸡了吗？”志远问。
张场长说：“刚来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顾这事呢，不过也一定要养的。”
“车上装着好几笼鸡呢，我去给您拿一笼。”志远说着往前院走。
张场长紧跑几步拉住志远：“唐教授，这可不行！这些鸡，是老乡们送给楚娜坐月子用的。”
楚娜笑了：“张叔叔，您可真逗！您听说过有谁坐月子，能吃完这么多的鸡呢？”
志远也笑了：“对呀！何况农场在我的心里，也算是我的家呀！”
老马说：“张场长，唐教授两口子真心实意，这鸡咱得收下！”
张场长笑呵呵地说：“好，那就收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