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习惯了。
再见,还是忍不住想欺负。
花漪弯唇:“缝吧。”
燕空没动。
他注视着花漪,见花漪虽扬起唇笑,但面色惨白,似在故作坚强。
“我会很轻。”燕空温声安慰。
花漪笑道:“放心缝,不疼。”
她看着燕空手里的针穿过自己手腕皮肉,动作轻柔快速。
燕空没有骗她,真的不疼。
“小师傅,”花漪一本正经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疼吗?”
燕空手上动作不停:“为什么?”
花漪温柔:“因为你。”
燕空微怔,没反应过来。
花漪糯糯:“我看着小师傅你,就感觉不到手腕上的疼了。”
燕空呼吸一滞,下意识抬起头。
见花漪感慨:“曾听闻美色能止痛,当时不以为然,今日才知是真。”
燕空瞬间涨红脸,后知后觉自己被调戏了。
“姑娘你!”他声音颤抖,“请你自重——”
花漪痛呼:“疼。”
燕空一愣,忙低下头。
却见手中的针刺进花漪皮肤,渗出一股股鲜血。
燕空心忽然疼了一下,仿佛针刺进了心脏,他慌乱地道歉:“对、对不起。”
他抽出针,忙用一旁雪白的帕子摁住出血处。
“小师傅,”花漪控诉,“我好疼。”
燕空一僵,抬眼。
对上花漪水汪汪的眸。
“你骗我,”花漪心里坏得直冒泡,欺负燕空上瘾,“你说你会很轻,不弄疼我的。”
她委屈:“我都流血了。”
燕空:“……对不起,”他失落,“我以为我可以,可……是我学艺不精。”
起身离去:“我去找大夫——”
衣袖一紧,燕空停步。
他静默两秒,回头。
花漪晃燕空衣袖:“不去找大夫,你来缝就好。”
燕空不语。
花漪道歉:“我不捣乱了,”浅浅笑,很乖巧,“等小师傅你缝好了,我再开口说话。”
燕空静了静,走回床上拿起针,帮花漪继续缝合伤口。
他帮花漪缝好手腕,看向花漪:“施主……”
花漪闭着眼,被麻沸散拖进了梦的深处。
燕空稍作迟疑,道一声阿弥陀佛:“事急从权,见谅。”
他去到床尾,小心翼翼拽下花漪袜子,脚踝伤口森可见骨,鲜血干涸凝固。
可见下手之人残忍狠辣。
燕空静默良久,才开始缝合伤口,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
可睡梦中的花漪缩了一下腿,似乎感到了疼。
燕空看向花漪,温声唤:“施主?”
花漪没有回应。
燕空等了一会儿,让花漪沉沉睡去后,再继续缝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燕空缝合完毕。
他收起针线,正欲帮花漪穿好袜子,目光无意间落到花漪露出的一截小腿。
皙白莹润,细伶伶,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燕空骤然僵硬,他竟然……如此没有定力。
一个时辰后,麻沸散效用消褪,花漪从睡梦中醒来,见燕空不在,问系统:“他人呢。”
系统:“他又开了一间房。”
花漪:“……”
行吧。
肯定又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与你住一间房不合规矩。
花漪看手腕脚腕上的伤口,针脚细密工整。
“这针线活不错。”花漪夸赞。
咕噜噜,肚子传来一声惨叫,花漪饿了,好饿。
之前就饿了,可因麻沸散陷入昏睡,现在饥饿感排山倒海袭来,花漪只觉自己前胸贴后背,能吃下一头牛。
她去到燕空房间敲门:“你吃饭了吗?”
燕空淡淡道:“见你睡着,就没让小二立刻上菜。”
花漪笑答:“那太好了,”叫住路过的小二上菜,接着进入燕空房间,“一起吃。”
登堂入室,宛若主人。
燕空原地站了两秒,若无其事关上门,问花漪:“施主的仇人在何方?”
花漪摇头:“不知道。”
燕空拧眉。
“不过,”花漪笑说,“他会出现在两个月后,新任武林盟主的大赛上。”
原剧情里蒋昭在武林盟主大赛上拔得头筹,坐上新一任武林盟主的位子。
笃笃笃,小二敲门,端饭菜进来。
色香味俱全,花漪顿时亮起眼睛,急忙拿起筷子夹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香辣可口,好吃!
“这两个月里,”花漪对燕空道,“我会努力变强,等到了武林盟主大赛上,我会打败蒋昭。”
她摇头:“不,我不仅会打败他,我还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受过的苦,他也要受,要百倍千倍地受。”
花漪从不以德报怨,她只眦睚必报。
“你呢,”花漪问燕空,“你要去哪儿?”
燕空拿筷子的手微顿,片刻后抬头,定定注视花漪,好一会儿才道:“你。”
花漪迷茫:“我?”
燕空:“小僧此次下山为历练,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
他望定花漪:“小僧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你,我想……你应就是我需破除的障。”
花漪喃喃:“我是你需破除的障,”她挑起眉梢,“小师傅,你这般说,很容易让我误会。”
揶揄:“我们两个都还年轻,所以生老病死这苦暂时还尝不到,那——我是你的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
燕空摇头:“施主,你着相了。”
花漪愣住。
燕空问:“施主想让我爱你?”
花漪:“……”
燕空弯唇:“我爱你的,因为我爱众生,而你是众生的一分子——”
“停。”花漪夹一筷子素菜怼进燕空碗里,咬牙切齿,“食不言寝不语,我们吃饭。”
被告白了,但并没有感到开心。
花漪大口吃饭,化抑郁为食欲,暴风吸入。
吃饱喝足,花漪放下筷子,听对面的燕空试探:“你生气了?”
花漪皮笑肉不笑:“没。”
燕空思忖几秒:“施主……想让小僧不爱众生,只爱你?”
花漪拒绝:“我不需要。”
燕空一呆。
“你说了,”花漪似笑非笑,“我是你需破除的障,那你只爱我就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通过只爱我体会情爱,然后勘破情爱,以更好地爱众生,侍奉你的佛。”
盯紧燕空:“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