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试探的人是有福的。”————《雅各布书》
由于历史和政治等多因素原因,很多西方国家都对中国人保持一种淡漠和不友好的态度,虽然在民间仍有像埃布尔,劳伦斯太太这样的人,但依然还是有歧视,排华的人存在。格雷森作为传统的英国警官,一直保持着高人一等的盲目,对其他国家,尤其是不同人种,都抱有一定的歧视和怀疑。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在看到郑蒙的第一眼就把他列为嫌疑人的原因之一了。
由于站在街外太过显眼,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埃布尔等人便把格雷森和瘦个子警官邀请进了房子里。劳伦斯太太给教友打了电话致歉,今天教堂的礼拜也不去参加了,她特意去厨房为两位警官端来热茶。郑蒙则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气呼呼的也不知帮忙招待。埃布尔生怕郑蒙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只得和郑蒙挤在一起。
格雷森警官接过了劳伦斯太太递来的茶,道谢之后并未立即饮用,而是将其连托盘放在手上。他看了一旁的瘦个子警官一眼,后者识趣的拿出记事本和笔准备记录,他这才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大概在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左右,住在附近的五个年轻人从妖精酒吧喝完酒出来,然后在酒吧附近的巷子里遇害,有四个人死了,还有一个人重伤昏迷,救醒之后神经错乱,给我们调查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妖精酒吧距离你们这里不足两百米,所以我们今天早上接到报案后特来找你们,想问一下在昨天晚上是否发现异常。”
埃布尔心里嘟囔着,异常说有确实有,不过是一群蝙蝠撞死在家门口,并且死蝙蝠的幽灵还飞进了我家客厅这算不算异常?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对别人说,而且别人听了只会把他当做疯话。但仔细想想,除了这些‘异常’,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十一点钟?那个时候我们都回房睡觉了,妖精酒吧虽然和我们这里近,但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
格雷森警官深深的看了埃布尔一眼,“也就是说,你们在昨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都在各自的房间里,谁也不知道谁在干什么是吗?”
“是啊。”埃布尔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紧接着便察觉不对,“不是,我们……”
“那么这个小伙子,请问在昨天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格雷森没有理会埃布尔,直接问向郑蒙。
“在房间里写学术论文,那是假期作业。”郑蒙生硬的回答道,“有什么问题么警官?”
“没问题。”格雷森淡淡说道,“不过我能看一下你的学生证和护照么?”
郑蒙恼怒的看了格雷森一眼,然后便转身噔噔噔的踩上楼,没过多久又噔噔噔的下楼,径直扔给了格雷森一堆证明材料。
格雷森也不气,拿起那些证明一个个看了起来,甚至还用学生证上的照片跟郑蒙做起了比对。这架势任谁也看得出格雷森不信任且怀疑郑蒙,“原来你是中国人啊,来伦敦多久了?”
“你自己不会看签证时间么?”郑蒙显然不想搭理格雷森。
“现在我是在对你例行公事!如果你不想答,可以跟我回警局!”格雷森突然喝道。
郑蒙怒视着格雷森,嘴唇抿成一线,坚持不开口。倒是埃布尔看不过去,生怕格雷森真会把郑蒙带到警局里喝茶,那个时候要是搞不好,估计就是个遣送回国的下场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格雷森要刻意针对郑蒙,但郑蒙要是因此得罪了对方收到惩罚,那简直就太冤枉了。他悄悄拉了拉郑蒙的衣袖,提醒他冷静点别冲动。郑蒙察觉到了埃布尔的小动作,眼神也立时清明了些许,“六月十七号到的伦敦。距今有半年了。”
这时候劳伦斯太太插嘴了,“郑蒙一直是个好孩子,这一点我可以担保。如果要询问情况的话,我觉得警官先生刚才的表现并不是个令人赞赏的行为。而且,我觉得从法律上讲,警官先生还没有权力将无辜的人带进警局。”
“我这是在正常询问,试图从中找到可能的证据,至于带到警局,我想是可以让其在里面接受调查的。”格雷森解释道。
“但这需要你们部门长官的准许,作为曾经的任职格尔雷士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相信我还是没有忘记吃饭的老本行。”劳伦斯太太鲜有的用犀利的言辞回击着格雷森,对方的表现就连脾气温和的她都有些受不了。埃布尔在一旁听到,暗地里给劳伦斯太太怒竖了大拇指。
听到对方曾经是个律师,格雷森脸色有些难看,只得从鼻子哼了一声,不在答话。
“咳,那个,”见格雷森吃了瘪,默默记录的瘦个子警官插话了,他说话很慢条斯理,不像格雷森那样咄咄逼人,“格雷森的性格一向是这样,并不是针对个别人,如果有什么冒犯,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哼,冒犯的多了。”郑蒙没好气的说道。
格雷森脸色一变,正想说话,却被身边的瘦个子戳了一胳臂肘。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后,瘦个子笑道,“如果真有冒犯的地方,我只得向你表示歉意。让我们言归正传,重新确认一下,对于昨晚发生在妖精酒吧的这场命案,你们没有出门,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对么?”
“是的,我们当时都在房子里,因为大门有些老旧,所以打开的时候会发出声响,但昨天晚上我并没有听到有人开门出去的声音。”埃布尔看出这两个警官里虽然格雷森的官衔比瘦个子要高,但是从刚才的动作来看,格雷森明显是忌惮这个瘦个子。所以他急忙向瘦个子强调自己和郑蒙等人没有作案的嫌疑,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瘦个子打断了。
“不不不,我们没有怀疑这场命案跟你们有关,因为这场命案比较特殊,我们经过初步调查发现,杀人犯并不是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人。”瘦个子摆摆手。
“特殊性案件?”劳伦斯太太职业性的问道,“是变态杀手?”
“嗯……”瘦个子沉吟了一下,突然问道,“不知道太太是否认识一个叫杰克·克拉斯霍尔的年轻人?”
劳伦斯太太愣了片刻,在脑中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是住在下一条街的克拉斯霍尔么?我认得他的奶奶,她跟我是多年的教友。”
“那就是了,这个年轻人就是昨天那五个人受害者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其实这种特殊性案件是不能向你们透露的,但介于这种事闹得十分大,那些记者又不知怎么拍到了案发地点的照片。所以就算我们不说,你们也可以从报纸电视上知道。”瘦个子将记录本收了起来,“四个死者的肚子都被人用某种工具掏开,内脏被取走。他们表情都是非常的惊恐,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而且他们的脖子,胳膊上都有一道道的血痕,事后法医报告是说那些抓挠的血痕都是他们自己抓的,因为法医从他们自己的手指甲里发现了各自的表皮。但这并不算是太特殊,但他真正离奇的地方就在于,案发地点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肚子被掏开了还没有血迹?会不会是被事后清理了?”埃布尔突然剖开肚子的杀人手法好像听说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不,我的意思是,无论是案发地点周围的地面,还是死者身上,都没有任何血迹。就连他们的身体里,也没有一滴血液。”瘦个子严肃的说道。
四个没有血的尸体,和一个疯了的受害者,还有不翼而飞的人体内脏以及统共几十公斤的血液。虽然没有见到现场,但埃布尔还是忍不住脑补了一番,然后立即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弄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凶手怎么听上去像开膛手杰克?”劳伦斯太太想起了那个恶名昭彰的杀人犯。
格雷森立即出言否定道,“开膛手杰克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这些都是市井谣言。”
“好了,如果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就算了,这个案件我们警局将会保持高度关注,最近凯布尔街的居民在出行的时候最好不要太晚,要多加小心。”在与埃布尔等人简单的问答了几句后,瘦个子似乎觉得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于是叮嘱了几句,打算就此离开。“我们还要继续查访,非常感谢诸位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好的,我们出行会留心的。”
“有什么发现你就直说,要知道你所察觉的都可能是我们破案的关键线索,比如发现有人形迹可疑,或是半夜听见响动,都可以跟我说。”在走的时候,格雷森特意在门边停了下来,有意无意的盯看了郑蒙一眼。
郑蒙气得拉长了脸,险些又要发作,劳伦斯太太和埃布尔见状赶紧把两个警官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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