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又雪这个圆胖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叫一声：“笨啊！当然是因为他姓马咯！别忘了魏延是死在马岱刀下的啊！”
“那既然马里亚就可以‘自杀’，为什么诸葛靓已经准备自杀了，还要多此一举，用自杀的方式残害两个人？”
“而且，为什么魏言会知道‘黑客’的事？他们互相之间联络应该很隐秘才对啊。”
“除非，他也是黑客。而且等级更高。他之前的话都不可信，我觉得更应该靠谱的解释是：诸葛靓和熊玛琥相约自杀。魏言发现了这一点，然后埋伏在这里，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独孤孝一板一眼，摸着下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魏言“啪啪”鼓起掌来：“完全正确哦，小朋友，你说得几乎是全对的。”
独孤孝皱眉看他。
魏言站起来：“只有一点，诸葛靓是在我引导下走向自杀的，而熊玛琥，并没有和她约定自杀，他们只是约定见面，但诸葛靓已经决定自杀了，那一天她情绪非常激动，熊玛琥想劝她却根本来不及，她一来就跳了，完全不讲道理。但，这所谓的‘不讲道理’的行为，完全在我预料之中。”
魏言狰狞地笑起来：“我原本非常想像刚才同你们说的那样，在桥上看她去死，或者下去‘帮’她死的，但很可惜，这个熊玛琥要和她见面。我只好安排好一切，去潜伏水下。”
我问：“为什么要杀人？”
魏言转头问三成：“有烟么？”
五二扔给他一只烟，他接过来，点燃，陶醉地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世道乱了。我只是帮他们提前解脱而已。”
疯子！
他缓缓说道：“如果说，诸葛靓是必死无疑，熊玛琥是殃及池鱼，那马里亚就是咎由自取。”
“马里亚知道我的身份，甚至隐约知道我的计划。在得知诸葛靓和熊玛琥都死了以后，他向我挑衅，约我见面。”
魏言在烟雾朦胧中抬起头，翘首四顾：“这不是找死么？”
他自顾自道：“某种程度上，他的死还能扰乱视线，我凭什么不杀他？”
我耸耸肩。
五二摊了摊手。
众人摇了摇头。
呃尘进来：“时间不早了，都洗洗睡吧。”
五二把玩着手里的小刀，走到我旁边停住，看着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也看着他：“你是说……巫云？”
五二点点头：“是啊，这个刀，有些门道啊，而据我所知，这种刀是巫云弄出来的。”
我接着他说：“三个死者死于同一种刀下，本来就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这个刀的生产人，如此神秘。”
五二点点头：“还有这把刀，你说那个四季丢了这把刀脸色很难看，想必这把刀在他心中地位不低，另外那个雇佣盗窃团伙偷这把刀的人，也很值得玩味。”
“你还想查？”我问他。
五二点点头：“当然。你不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吗？”
我摇摇头：“我倒是觉得你才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魏言，围巾，巫云，封澜，这一群人，几乎都和五二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眼前这个工坊，呃尘，三成，还有带我们过来的尹天颂。
五二，是个很神秘的人啊。
围巾姐姐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封澜没有过来，他和三成似乎是认识的，正和老实人乐呵呵地拼酒。
成又雪和独孤孝两人，则躲在一旁，不知嘀嘀咕咕什么，间或还往我这边指指点点。
被确认为杀人犯的魏言老老实实坐在中间，眼睛倒是一直朝我这边看来。
左右无事，我走过去。
在确保安全的一个距离停住。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开口。
我干脆去打量那些挂在墙壁上的手杖。
手杖非常精美，而且多为木制，节点上都有包铜，中空，可以拧开，里面可能是打火机，可能是牙签，也可能是钞票。
挺好玩儿的。
魏言终于开口：“我没有骗你，诸葛靓为你做了很多。”
我答：“我知道。”
魏言继续说：“她后来瘦不回来了，就开始绝望，自暴自弃。”
我答：“我知道。”
魏言说：“她经常登录你账号，看你的动态还有隐藏起来的东西。”
我点头：“这很尴尬。”
魏言说：“你们成为笔友以后的通信，她在绝望的时候都烧掉了。”
我点头：“我也是。”
魏言突然道：“其实我喜欢的是诸葛靓，我不喜欢男的。”
我点头：“可以理解，得不到的不让别人得到。”
魏言摇头：“我只是帮她解脱。”
魏言终于说到正题：“你们那天相约见面，到底说了什么？”
我沉默。
魏言自嘲笑笑：“不想说就算了。”
我仰头想了想：“也没什么，大概……嗯，聊了聊各自这些年什么的。”
魏言：“不欢而散？”
我：“尽兴而返。”
魏言沉默。
他抬起头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残忍？”
我：“不是‘有些’，是‘很残忍’。”
魏言：“诸葛靓和熊玛琥死还可以理解，马里亚也死就有些过分了，你是这个意思吧？”
我呼出一口气：“你对自己太残忍了。”
魏言终于笑了起来，怎么形容呢，像是真正发自内心的那种笑，我知道那个形容不太合适，但我还是要说出来——像是花开一样。
魏言笑着说：“你果然和我是一类人。”
我对此进行了修正：“我可没杀人。”
魏言深深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对，你不杀人。”
三成晃晃悠悠过来，对我说：“疯风丰锋峰蜂烽封澜说要玩个游戏，你来么？”
他喝醉酒讲话可比平时流利多了。
我跟他走过去，老凤兰正扭腰摆臀摇头晃脑骚气四溢地介绍着游戏规则：“……每个人哦，我说的是每个人哦，接到小球……球的时候，一定要回话……嗝……”
呃……
反正听了半天，感觉有点像“击鼓传花”什么的，由老板呃尘随机选取一段短暂铃声，同样由呃尘提供一只红布球，由诸人传递，铃声停，球在谁手上，由传球人问被传球人一个问题，必须回答。
此时的呃尘，没有了白天的浮躁，沉静地坐在一旁，翻看着手机。
三成凑到我耳边告诉了我真相：“老板有一个习惯，听铃声和工作时一样认真，所以不用在意。”
我一听：“三成，你不结巴啊？”
三成红着脸：“白天人太多，紧张，胆子小，晚上，喝了酒，嗝……感觉就好多了。”
呃，果然是很强势。
三成胸，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