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这话，魏言惊讶地抬起头来：“为什么？”
我转头问五二：“你们抓到他的时候，他怎么说的？”
五二回忆了一下：“他一开始不承认，后来就承认是他杀死了诸葛靓和熊玛琥。”
“那你又是怎么从一句话里追查到他身上的？”
“你说你老爸说了‘凶手是个疯子，一直躲在水里’，我就专程去排查了失踪的疯子。”
“他有没有说他躲在水里？”
“好像……”
五二转过头问封澜：“你还记不记得他有没有说过？”
封澜摇头：“不记得了。”
独孤孝跳出来：“我记得，他说过。”
成又雪也跳出来：“证据！证据呢？”
独孤孝掏出一直录音笔，里面传来魏言的声音：“……我在水里弄死他的……”
众人摇头：“算不上证据。”
那就当他没说过好了。
“所以我们来做个假设。”
“如果没有我爸那句话，那么已经完全成立了。”
“魏言谋杀了诸葛靓，并且在她自杀的时候还不放心，亲自下去下杀手，然后在杀人中途吓跑了。”
“深思熟虑，行动果决，善于保护自己。”
我不禁吐槽一句：“真踏马是个人才。”
所以问题来了。
我们找到了一个凶手。
凶手也承认了。
但是和之前的线索对不上了。
非常尴尬。
那么凶手还是不是凶手？
追根溯源……
五二问：“王朗，你爸的消息从哪里来的？”
我想起了我爸当时的眼神，模仿着他的口气，把那句话再次说了出来：“你以为，真的是查不到真相吗？”
五二愣了愣：“你是说，有一部分人其实已经掌握了真相？”
这就是我觉得五二很苦的地方，他千辛万苦，最终得来的是别人早就知道的，更甚者，他知道的还是别人透露给他的，最过分的是，他知道的还可能……是假的。
我的心仿佛也和眼睛一样变成黑色的了。
心情如此低落。
然后我听到了呼噜声，我一看，是魏言。
只是一个已经结案的疑案而已。
问题已经从“自杀+他杀”变成了“凶杀现场到底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
如果有第三个人还在水底，那么他做了什么，才能被称为“凶手”？
先来假设一下，假如魏言真的是凶手。
水底下的人杀了诸葛靓，吓跑了魏言？
如果魏言不是凶手，那水底是凶手，水面上的又是谁？
不对，水面上的如果不是凶手，那他跳下来想干嘛？
自杀？
救人？
假设是自杀，那就被吓跑了，说得通。
假设是救人，也被吓跑了，还是说得通。
那么再回过来，魏言承认的是水面上杀死了诸葛靓，那他到底还是不是凶手？
所以关键在于那句话，“凶手一直躲在水里”是不是真的。
我当时就打了电话过去。
“你那天说诸葛靓的死，是凶手一直躲在水里，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天愣了一下，又想了一下，叹息一声：“你想知道？”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想知道。”
于是他说：“熊玛琥是个黑客，他和诸葛靓一直有联系，那天他们约了见面，诸葛靓率先跳水，他跟着也跳。不料水里有人，把诸葛靓几刀捅了，熊玛琥慌乱推开诸葛靓，逃之夭夭。在你把诸葛靓救起来的时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熊玛琥也被水里的人杀死了。”
最后，他说：“这个水里的人就是魏言。”
“事后，他安排好一切，大摇大摆去自首。”
“一定会有人发现他安排好的熊玛琥的尸体，所以他一定会出来。因为新发现的证据，足以让人们确认熊玛琥杀死了诸葛靓并且自杀。”
“你被卷入只是一个意外，魏言早已经准备好了杀死诸葛靓并且让熊玛琥顶罪。五二卷入却并非是意外。但魏言早已关注了五二，用五二来给自己做了最后一重保险。”
魏言突然凑过来，大声问：“真的只是意外吗董事长！”
那边的话停了一下：“原来他在啊。嗯……”
“这么说吧，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得这么清楚吗？”这我一直想问，但又不敢问。
“因为这个事情啊……不好说啊，怎么说呢，在你被作为嫌疑犯审问的时候，魏言找到了我，并且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他说，“我特意去看了你，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种求死的想法，只是不被逼迫，你依然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魏言知道你，了解你，明白你，他不想让你真的入狱，那样他会一无所有。”那边的老男人剧烈咳嗽了几下，“我问过你，你有没有杀人，你说你没有。于是我答应了魏言，让他去自首。否则，他根本不需要出面，没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我感觉越来越听不懂了。
老男人叹息了一声：“你真的不懂吗？他，喜欢男的啊！”
噗！
呸！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呕……
快把我拉开！
魏言你离我远点！
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电话里老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认为诸葛亮必须死，一切都是宿命。王朗和魏延，直接和间接死在诸葛亮的手下，因此，他把你作为潜意识的盟友，而你和诸葛靓的几次争吵，被他当作证据，他认为这就是天意，天意你们都是受害者，在打倒加害者以后，你们会在一起……”
我一阵恶寒：“鬼才在一起，握草啊！要死了！”
老男人无奈地呵呵笑道：“这个，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多说了。”
呸！
便太！
老男人果真便太！
要搞事啊！
我想起他刚才的咳嗽：“你又感冒了？”
他闷闷地答了一声：“嗯，最近没太注意。”
“你多注意身体啊，活久一点，啊，要开心啊，加油！”
“嗯。”
所以说，这算个什么事儿？
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
我转头问：“五二，你智障么，为什么会信魏言？”
五二耸耸肩：“怪我咯，我被诱导了，还以为是自己的想法呢。”
我真傻，真的。
好绝望。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马里亚呢，为什么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