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湫敖乙枨尖叫一声,身子一动不动了。
季杏蹲下将手放到老湫敖乙枨的鼻子下面感受了一下,的确感受不到呼吸了,说明他已经断气了。
她做一下怪脸说:“他……他已经死了!”
可季杏在老湫敖乙枨身上寻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没有寻到伤口,也没有看到溅血,只见脖了上有一道没有破皮的新鲜划痕。
季杏笑了。
她摇着头说:“吓死的。”笑了笑又说,“乙枨……只是嘴上好汉,可实为懦夫。”
蓫蒇一听,看季杏不屑的笑容,他一恼怒,又举起“锸”补了一下。
这下终于溅血了,都溅到了墙上。
季杏的身上也有少量的血滴。
这才算是真正发了一次狠,不过是对已经死去了的人。
季杏抬起头看着蓫蒇,准备伸出手指点赞的,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蓫蒇自己把自己的嘴巴吓歪了!
不管怎么说,蓫蒇已经杀人了。
蓫蒇拿着“锸”像一个雕塑,是一动不动的了。
季杏赶紧站起来,用双手捧住蓫蒇的下巴,一用力,让歪着的嘴巴还原了。
蓫蒇这才回过神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问:“乙枨……是否死了?”
季杏转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湫敖乙枨,只见他鲜血往外流。
她笑着说:“死了,是你用‘锸’砍死的!”
“我杀人了?”
“天啦,我杀人了!”
蓫蒇看了看“锸”,只见上面有血,他拿“簟”上的葛布擦拭了几下。
季杏点头说:“你今日很强大,你很强大!”
地上躺着的几个女人,有老湫敖乙枨的妻,也有两个妾,个个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蓫蒇看了看季杏,看季杏抿着嘴巴笑,他想赶紧离开此地。
他说:“我们回去吧!”
季杏笑着说:“此事情已经大功告成了。”
走了几步,看到那几个奴隶还在搓麻绳,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
蓫蒇感觉他们才是高人,竟然能遇事不惊,面对杀人,他们也泰然自若,仍然在搓麻绳,他在心里有点佩服他们了。
他一时兴起,把他们脚上的绳子都解开了。
他指了指外面说:“你们自由了。”
三个奴隶,一个年纪稍大,两个还很年轻。他们不敢相信,个个傻子一般看着蓫蒇和季杏,什么话也不说。
季杏加重语气说:“你们自由了,不再是‘臣’了,跟我们一样了。”
蓫蒇也说:“是的,你们此时跟我们一样了,可以有家,有妻有妾,生孩子了。”
看他们还愣着,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蓫蒇想了想,跑进里面屋里。
他看到一个女孩子,用手拽住了她的手。
那女孩子以为蓫蒇要杀她,吓得腿子一软,瘫到了地上。
可蓫蒇认真看了看那个女孩子,我的天,好漂亮!
她眼睛大大的,鼻梁高高的,嘴唇红红的,额头上还没有“雕题”,也没有“黑牙”,他有点舍不得了,把她的手松开了。
他说:“你也是‘臣’吧?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的主人死了,我得为你找一个好去处,跟大家一样过安稳的日子。”
放开漂亮的女孩子,蓫蒇又找了找,看到愁眉苦脸的老湫敖乙枨的妻,没有拽她,她的年纪有点大了,他有点嫌弃她。
蓫蒇把老湫敖乙枨年轻的妾和两个女奴弄到了三个男奴隶呆的小木屋里。
他笑着说:“这三个女人,你们一人一个。”
他说着把三个女人分给了三个男奴隶,来了一个乱点鸳鸯谱。
自然,蓫蒇把乙枨的妾给了那个年纪稍大的奴隶,两个年轻的女奴给了那两个年轻的奴隶。
三个奴隶就像木头人,对眼前的女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蓫蒇让三个奴隶都有了老婆,其中一位还老湫敖的小妾,以前算是他们的半个主人。
他笑着说:“你们的主人死了,你们也自由了,还有妻了。我跟你们说,你们不得让你们的女人闲着,还得生孩子,生多多的孩子。”
三个奴隶各自牵着一个女人,他们的表情仍然很木纳。
尽管女人们都不是很愿意,但迫于蓫蒇手里的那把“锸”的威慑力,谁都不敢表露出不愿意的迹象,已经成这样了,还能活着,那就是万幸的了。
蓫蒇用脚踢了其中一个奴隶的屁股,笑着说:“快找屋子过日子去。”
看他们还是无动于衷,面对突然到来的自由,他们还难于相信。
没办法,蓫蒇干脆为他们安排好了各自居住的地方。
笑着说:“你们得记好,要生孩子,生多多的孩子。”
其中一个奴隶突然对蓫蒇和季杏说:“谢‘主父’大恩,谢‘主母’大恩!”
“主父”就是男主人,“主母”就是女主人。
蓫蒇听到奴隶说话,他吓了一跳。
他瞪大眼睛问:“你们会说话?”
三个奴隶都傻傻地笑了笑。
蓫蒇晃了晃手说:“我们并非是你们的主人,你们从此时起获得自由了,跟我们一样了,任何人皆不是你的主人了。”想到老湫敖乙枨的尸体还没有处理,他说,“你们到部落外面找一个地方挖一个坑把你们的前主人掩埋了吧!”
三个奴隶都说:“好。”
蓫蒇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子还趴在地上,他拽起来说:“好,我们为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季杏看蓫蒇处理问题有条不紊,觉得他才有首领风范。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要把这个女孩子如何处置。
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知道蓫蒇要把她弄到哪里去。
她胆怯地说:“‘主父’,你要‘奴婢’到何处去?”
蓫蒇心里有安排,他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季杏,就想笑。
他对那个女孩子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好去处的。”
不知是什么好去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皱着眉头,心悬着了。
蓫蒇小声问:“你多大岁数了?”
那女孩子认真地说:“奴婢可负薪了。”
蓫蒇又听了这个熟悉的说法,看了看季杏,她应该和季杏差不多大。
看蓫蒇似乎没明白,那女孩子又说:“刚过‘及笄’之年。”
“及笄”,指女子已经过十五岁了。
蓫蒇又问:“你叫何名?”
女孩子看蓫蒇问得细,她也偷偷打量蓫蒇来。她感到他很英俊,忍不住想笑了。
她小声说:“奴婢叫樠。”想了想又说,“奴婢原本为免部落之人,你可叫我免樠。”
免樠说着脸就红了。
没想到这时里面突然有一个女孩子大声叫喊起来。
蓫蒇和季杏跑到里面一看,只见老湫敖乙枨的老婆把一根绳子的一头拴在树枝上,另一头拴了自己的脖子,回头看了看木屋里面躺着的老湫敖乙枨的尸体满面泪水。
她大声说:“‘良人’,你等着我,我随你而去矣!”
她说着眼睛一闭就纵身一跳,于是,她的身子便挂在了树枝上,很快就伸出舌头,蹬了蹬腿,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