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那两个人是把目标跟踪丢了,正在四处搜寻目标。
他们用木棍在荆条坐戳了戳,还小声虚张声势。
一个人说:“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了你们的性命。”
棍子戳到了叔石,他忍不住小声叫了一下,吓得那两个往后退好几步。
已经暴露了,叔石和蓫蒇索性跳了出来,一人对付一人,各自夺起那两个人的木棍来。
四个人打成了一团。
没想到这时有一个人说:“叔旦,住手。”
叔旦按住的人原来是伯兄伯朝,他立即放手站了起来。
他说:“伯兄,你为何追到此处来了?”
叔旦的仲兄仲昼正按住蓫蒇,他听到叔旦和伯朝说话了,他也放开蓫蒇站了起来。
伯朝指着地上的蓫蒇说:“你为了救他,把我们一家都拖下水了,不得不跟着你们逃了。”
叔旦看了看仲昼说:“伯兄,你说一家人皆逃,怎么只见你和仲兄呢?”
伯朝说:“阿翁、阿媪和季夕,在你去救那个‘国人’仲蒇之时,他们就已经离开部落了。”
仲昼也说:“我和伯兄担心你解救时有误,我们去接应你,没想到你们那么容易就跑出来,害得我们跟着你们跑了好远。”
蓫蒇听他们说话,知道是叔旦的伯兄和仲兄,赶紧站起来致谢。
他拱着手说:“连累伯兄、仲兄了!”
伯朝晃了晃手说:“你从‘於莬’之口救过我叔弟之命,我们再救你,那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一行四人在夜幕里走了起来。
叔旦说:“伯兄,仲兄,我要去救我的恩人仲蒇,你们不是反对的么?嘿,怎么你们突然又支持我了呢?”
伯朝叹息一声说:“唉,你去劫湫敖乙枨的狱,谁吃了豹子胆敢公开支持你呀?”
仲昼说:“你这是跟湫敖乙枨作对,跟部落作对,你不知道么?”
叔旦认真地说:“我听说湫敖乙枨明天要对我恩人仲蒇行‘大辟’之刑,我就急了,什么也不想管了,心里想的是救恩人的命要紧。伯兄,仲兄,没想到你们想得比我周到,还准备接应我,还让全家人都转移了。”
伯朝说:“这是阿翁的主张,他说,你去营救恩人是对的,我们全家皆应该支持。黄雀还知结草衔环感恩呢,何况我们人类,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蓫蒇很感动,他说:“你们一家皆为我的恩人。”
叔石晃着手说:“恩人不得如此说,你救我之时,明知我们是跟随叔石来攻击你的,想吃你的肉的,你还是救了我,还给我‘裙’,让我遮羞。”
伯朝说:“你们皆不要说了,以后只要我们在一起能同甘共苦即可了。”
他们走了一会儿,叔旦问:“阿翁他们此时何处,我们如何寻找他们呢?”
伯朝说:“勿担心,我们事先约好了,他们在花山口等着我们。”
他们加快了步伐,不再说话,一门心思地赶着路。
因为是在夜晚,他们一直警惕着,不仅要防备“虎贲氏”们追来,还要防止遇到凶猛的野兽。
他们紧赶快赶,一直没有停歇,终于赶到了花山口。
可感到奇怪的是,花山口什么人也没有,非常安静,只有风吹树叶发出的响声。
这时,已经到了深夜,季夕带着阿翁和阿媪到哪里去了呢?
他们四个人都坐到了地上。
走得太急,现在感到好累,是得歇歇了。
听到说花山口,蓫蒇指了指山里面说:“里面就是花山吧?”
叔旦点头说:“是的。这山里面的生长着多种野花,我们部落称之为花山。”
蓫蒇又说:“花山离‘於莬’山不远吧?”
叔旦点头说:“是的,走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想了想说,“对了,你不是就在‘於莬’山居住过么?你就是在那儿救的我。还有,你在那儿和叔石格斗……”
蓫蒇看了看天空,他说:“没准季杏他们一家此时就呆在那儿呢!要不,我们找他们去。”
叔旦赶紧晃手说:“不可,此时太晚了,那儿是一头‘於莬’的领地,我们此时去不得。若是强行闯了‘於莬’的领地,它会攻击我们的。”
叔旦和蓫蒇坐在地上说着话,可伯朝和仲昼却为见不着阿翁、阿媪季夕而着急,他们二人都坐卧不安,先后站了起来。
伯朝往山里面看了看,猜测说:“季夕不会带着阿翁和阿媪进山里面去了吧?”
仲昼晃着手说:“怎么会呢?事先约好了,谁先到,谁就在花山口等待的。”
叔旦站起来说:“走,要不,我们到里面寻一寻,没准在里面哩。”
他们四个人走进了花山里,果然到处长着野花,满是浓浓的花香。
走了一会儿,伯朝招手让大家停下了。
他说:“我们还不能往山里面走,我们得遵守约定,到花山口等待他们去,切勿弄得等阿翁、阿媪、季夕他们找来了,我们又不在此地。”
叔旦转过身子,往回走了走。
他突然说:“他们不会还没有出部落吧?若是让部落的人遇上了,问他们这半夜里要往何处去,他们如何回答呢?”
仲昼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们准备去接应叔旦时,季夕就带着阿翁和阿媪出发了,早出部落了,会遇到何人呀?”
叔旦叹息一声说:“没遇上就好。可他们应该在这花山口等着我们呀,为何不见他们呢?”
他们四个人又走到了花山口,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可每个人的心都悬着。
蓫蒇跟着他们三兄弟,说话很少,他感到因为自己,弄得他们一家人都不得安宁,特别感到对不起他们,很抱愧,很内疚。
他想到了季杏惨死的父母,真担心他们出什么事情,不想同样的悲剧再发生。
几个人坐在地上没有说话,都为阿翁、阿媪和季夕揪着心。
突然,他们听到了一种行走的声音,都欣喜地站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只有一个人,虽然天黑看不清楚,但看模样,并不像是季夕。
伯朝赶紧伸出双臂,示意大家都蹲了下来。
只见那人快速地只顾自己走着,并没有发现蹲在地上的四个人。
大夜晚的,天又黑,又在这深山野林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们四个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