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通、蚡在和芃被引到蓫蒇曾和季杏居住的屋子里休息。
季杏重新捕了席子,为了显示对公子通的尊重,还特意找来了簟铺上了。
看季杏离开了,芃抱着那把剑说:“公子,此剑如何办?”
公子通皱着眉头说:“尚未与湫部落首领谈及归顺事宜,不得先将此剑赠予他。”
蚡在笑笑说:“先赠予他也无妨。”看公子通不明白,他又说,“在部落之外看到滴落二百余拥戴公子,我认为归顺之事已成功一半矣。”
公子通想到在部落外的情景,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他说:“未料会有如此情景,他们虽为‘野人’,可重情讲义。”
蚡在四处看了看,小声说:“如此重情讲义之人,公子可挑选一些至蚡邑做私卒。”
公子通笑了笑,还点了点头,没有直接说“好”字。看得出来,他非常乐意接受蚡在的建议。他居住在蚡邑,他也想壮大自己的队伍,何况楚君坎也允许。
他想了想说:“刚至湫部落,未料遇到有妇人服毒自尽,更未料还是蒇之妇人。不然,我们此时已在与部落首领谈归顺之事了。”
芃担心着蓫蒇的妇人,他小声说:“不知此时蒇的那个妇人是否已经醒之?”
蚡在认真地说:“勿挂念,以我看,其妇定能醒之。”
公子通笑了笑说:“没想到蒇失踪未多时,竟然有了二妇人。”
芃说:“公子,我们此次从湫部落回蚡邑时,是否允许蒇带其二妇人回去蔫?”
公子通叹息一声说:“唉,只能言其好合,岂能言分离?二妇人既然为蒇拥有之,岂能让他弃之?当然允许他将二妇人带回去矣。”
芃讨公子通的口风,还担心他不允许蓫蒇将二妇人带回去。
蚡在认真地说:“公子此次为营救蒇,颇下了功夫。不仅救他一人,还救了湫部落二百余人,还让君上放弃对湫部落追究罪责。”
芃也说:“偷袭我楚营,可是不可赦之罪。”
公子通眨着眼睛说:“君兄对我仁爱,只是丘嫂庸媂一直以我为她心中之患……此次君兄如此给我面子,若是让丘嫂知晓之,肯定会不依不饶矣……”
提到公子通与君夫人庸媂的矛盾,蚡在不再答言了。他是公子通的老师,不愿意卷入他们的家庭矛盾之中。
楚君坎的嫡夫人庸媂一直对公子通怀有戒备之心,因为楚君坎身体不好,太子微年龄又小,她担心公子通以后会成为儿子继承国君大位的绊脚石。
所以,嫡夫人庸媂一直给楚君坎吹枕头风,说公子通的坏话,想办法阻止楚君坎器重他,不许委于重任。
以前公子通也居住在霄邑,就是君夫人庸媂不停地怂恿,天天说公子通的坏话,楚君坎不得已,才下旨让公子通迁到蚡邑去居住的。
嫡夫人庸媂的目的是想让二兄弟保持距离,从而使两人的感情疏远。
不仅如此,还以公子通年龄尚幼,不允许他参加国家的重大活动。
上次同意公子通参加“夏苗”,是楚君坎的贴身“侍人”那几给嫡夫人庸媂出了一个主意,想借公子通参加“夏苗”之机,将其推到山崖灭之。
不然,庸媂是不会同意楚君坎让公子通参加如此重要的活动的。
没料到公子通身边有蚡在这样有智有谋的人,他发现在“夏苗”围猎野兽时,那几和他的几个手下举止反常,引起了他的警觉,担心公子通的安危,于是就给公子通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带着芃和蒇中途离场,跑到邓国去了。
蚡在谎称公子通三人摔下山崖不见了,还装模作样地带人寻找了多日。
得知公子通摔山崖了,楚君坎非常伤心,可嫡夫人庸媂却非常开心,她以为是那几所为,将公子通灭了,终于除去了心中之患。
没想到公子通突然回来了,这让楚君坎非常高兴,所以公子通提出的要求,他基本上满足了。
看蚡在和芃此时都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公子通想了想又说:“蒇在‘桴’上曾说,此首领有一仲弟,性格鲁莽,脾气暴躁,对于归顺之事,恐要作梗,不知为何,至此尚未见到其人?”
蚡在四处看了看说:“公子,你未发现,湫部落此时不见老弱妇孺者,只有壮士乎?”
芃小声说:“湫部落首领似乎对我们尚有戒备……”
公子通也担忧说:“此部落此时异常,我担忧会有人对我们图谋不轨。”想了想又说,“在部落外时,我看到部落首领身后的那些持兵器者,个个俨乎其然,凛若冰霜,如临大敌。”
蚡在却很坦然,他说:“勿担忧,在此部落,我们有二百余拥戴者,若遇不测,他们定能保护公子。”
公子通皱着眉头说:“蒇说用二法,我们的慰抚之法已经开始用之,只是他的恐吓之法尚未开始。”
芃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说:“蒇在救他妇人,未至此陪伴公子,为何部落首领亦将我们皆凉在此处?”
蚡在笑着说:“快要到‘晡时’,他们还未膳夫,部落首领正处于焦虑之中,恐无法分身到此陪伴公子。”
公子通也感觉湫部落的做法欠妥。
他皱着眉头说:“让我们三人在此安歇,他们不闻不问,非待客之道矣!”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下面热闹起来。
芃伸出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觋”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不少漂亮的巫女。
他高兴地说:“他们部落里的‘觋’带着巫女归来,正要为蒇的妇人做法事,我看那妇人醒之有望矣。”
公子通伸出头一看,果然一个打扮怪异的“觋”正在做法事,此时已经到尾声。
只见“觋”挥舞着一支“烛”念念有词,发出的声音像鸟叫一般。
公子通缩回头,回到簟上。
他问:“那个‘觋’何时归之?”
蚡在和芃也缩回头坐在席子上,听到公子通问话,都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下面传来歌唱大司命的巫歌声:
神衣飘动啊长又长,玉佩闪烁啊放光芒。
一阴一阳啊变幻莫测,我做的事啊众人怎知详。
折一枝神麻的玉色花朵,送给你这将离去的神灵。
衰老已经渐渐地到来,不亲近就更要疏远感情。
我乘着龙车车声辚辚,高飞冲天啊直入重云。
手持一束桂枝久久伫立,愈是想念啊愈是伤心。
伤心哀愁又有什么用,但愿像现在康健无损。
人的寿命本来有定分,死生离合啊怎能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