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感到没有一点希望时,没想到峰回路转,隅和昳带来了惊喜。
他们听叔旦说免樠饮了鹤顶红,急需“恶露”解毒,他们想起以前的湫敖乙枨家里曾经有过,只是不知放在什么地方了。
当时乙枨的妻让人收集来“恶露”后,就让他们放在阳光下晾晒。
记得那是夏日,在太阳下晒了多日,晒干了,变成黑色的了,最后用一张荷叶包了,又用一个麻布裹好了,塞进了一个粗竹筒之中,然后交给了乙枨的妻。
隅和昳都经手过,应该放在乙枨家里的什么地方。
乙枨的家由隅、昳和那个年纪稍大的曾经的奴隶三家人居住。
乙枨的一家人都死了,那个年纪稍大的奴隶的两口子和他们二人的妻都到黄仙穴躲避去了,现在只有隅和昳二人在家里。
他们二人开始在家里寻找,各自将自己居住的屋子里全寻了,没有寻到。
他们二人一想,那个年纪稍大的奴隶的老婆曾经是乙枨的妾,没准那个解药被她收藏起来了。
他们二人一合计,便进入了那个年纪稍大的奴隶居住的屋内,在屋内进行了认真寻找。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一个墙角发现了几个陈旧的竹筒,他们看了看,其中一个就装着那个叫“恶露”的鹤顶红毒解药。
他们二人非常高兴,总算可为蓫蒇做一点事情了。
免樠曾经和他们一样是乙枨家里的奴隶,同病相怜,而蓫蒇就是自己的恩人,要不是他,他们二人恐怕至今还是奴隶,更不用说有老婆,有家了。
他们二人拿着那个竹筒赶紧往免樠居住的地方跑。
跑到目的地,还没有上木梯,他们就在下面喊:“有‘恶露’,我们找到解药矣!”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在众人的耳朵里就像一声惊雷。
伯楝站在树上木屋外面大声说:“快,快拿上来。”
隅拿着那个颜色有些发黑的竹筒,看了一眼昳,昳示意他上去,他便快速跑了上去。
“解药‘恶露’,解药‘恶露’,可解鹤顶红之毒!”
隅一走到木屋外就连连说。
蚡在接过隅手里的竹筒,迅速将里面的东西拽了出来。
他又及时打开了麻布,接着又打开枯黄略黑的荷叶,立即看到里面有一些棕黑色的东西。
他先认真看了看荷叶里那东西的颜色和形态,他用手指捏了捏感觉了一下,又闻了闻气味,他闻到了不太大的腥臭味。
蚡在点了点头说:“好,正是晒干了的‘恶露’。快,赶紧让患者服用之。”
季杏用手揩了揩眼泪,接过“恶露”,弄水,在蓫蒇的帮助下,掰开锅撒的嘴巴,让她服用下了“恶露”。
看免樠服用了解药,围在四周的众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们都看着免樠,希望快速出现奇迹。
等了好久,免樠也没有反应,希望发生的奇迹也没有发生。
伯楝急了,他看了看剩下的“恶露”,有点怀疑了。
他苦着脸说:“为何未见疗效?”摇了摇头说,“此真为解药乎?”
公子通也急,刚到湫部落,正事还没有谈,只是刚与部落首领接触,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
他蹲下看了看那“恶露”,没见过,不认识,闻到难闻的气味,他皱了皱眉头。
看解药对免樠疗效不彰,蚡在纳闷了。
他又拿起那“恶露”看了又看,皱着眉头说:“理当未错矣!此正是可解鹤顶红的‘恶露’哉!”
蓫蒇抱着免樠,更着急,他用哭腔说:“为何效果不彰乎?”
公子通想了想,对蚡在说:“师保,是否将其送至霄邑,让巫医救治!”
蚡在看了看免樠,摇着头说:“勿急,稍等候!送至霄邑,巫医亦只能是如此,未有更奇妙之方法。”想了想又说,“以我之经验,患者饮下鹤顶红并不多,此时已将腹中鹤顶红呕吐一些,又服用了解毒之药‘恶露’,理当可救之。”
伯楝苦着脸说:“是否还须让‘觋’做法,让其巫女唱巫歌,跳巫舞,祈祷东皇太一与大司命,方可让其起死回生?”
楚地人都信奉东皇太一,还有大司命和小司命,经伯楝一提醒,众人都支持。
公子通性急,他说:“你们部落里的‘觋’此时在何处,速将其唤回之。”
伯楝看了看叔旦,拽着他走到木屋外,小声说:“你速至黄仙穴去叫‘觋”速归……”
没等伯楝将话说完,叔旦说:“我伯兄伯朝已经带人至黄仙穴接部落里老弱妇孺矣。”
伯楝又说:“速令人到部落外相迎,若遇‘觋’,让其立即带其巫到此。”
叔旦下去令人到部落外迎接“觋”去了,伯楝走进木屋里,只见蚡在又用手在免樠的鼻子前晃了晃。
蚡在感觉了一下,锁紧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他认真地说:“解药已经彰显效果,只是有些缓慢,我已经感受之,患者此时之气息比初始时强了许多。要恢复至正常状态,尚须一段时间矣。”
蓫蒇一听,也对免樠苏醒过来充满了信心。
他看公子通不停地在屋内走动,他对伯楝说:“伯兄,公子为我们部落之尊贵之客人,不得怠慢,此时请公子与师保、芃去安歇,‘晡时’之时,备上酒肉款待公子等人……”
公子通立即客气地说:“勿急,救人要紧。”
蚡在看了看免樠的情况,只见她的皮肤慢慢有了血色,变乌黑的嘴唇也在慢慢变淡,总的来说,情况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只是等时间了。
他认真地说:“患者病情已稳定,此时救之,就是让其静养……众人不宜在此处逗留,仅留下一二人即可。”
芃拿着国君赐给湫部落首领的剑,感到责任重大,他站在墙角很少言语。
蓫蒇抱着免樠,吩咐季杏说:“你将那件闲置之房屋收拾一番,请公子、师保、芃去安歇。”
季杏点了点头,用手揩一下眼泪,到那间空房子收拾去了。
蓫蒇又对伯楝说:“伯兄,公子为我部落之贵客,‘晡时’之时的宴上之食,皆以熟食为主……”想了想,立即皱起了眉头,他又说,“丘嫂尚未归来,由何人烹饪之?”
“食时”为一天中第一餐的用膳时间,又称“朝食”,而“晡时”为第二次用膳时间,又称“夕食”。
公子通第一次来到湫部落,又是尊贵的客人,当然要按时设宴款待。“朝食”已经在霄邑吃了,在湫部落只是吃“夕食”了。
伯楝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老婆荣此时不在部落里,没有人来做饭,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