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会儿,免樠受到了刺激,突然身子直了起来,“哇哇哇”几声,接着张开了嘴巴,就呕吐起来。
于是,席子上落入不少免樠的呕吐物,气味怪异,在场的众人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有人还往后躲了躲。
见免樠呕吐后,蚡在又指导说:“速,速取来温汤,放少许盐,让其饮咸汤,让其漱口。”
季杏拿起簋,赶紧去烧水。
蚡在看到很有效果,免樠呕吐出来了不少东西,呕吐物里肯定有一定量的鹤顶红。
他伸手指着免樠的嘴巴说:“蒇,继续,继续让其呕吐,呕吐得越多越好。”
蓫蒇又一一照着蚡在说的做了,用手指尖刺激免樠的舌根,还伸到她的咽喉处。
免樠又呕吐了一些,但呕吐物明显减少了。
蚡在又催促说:“继续,继续让其呕吐。”
蓫蒇又用手指挠了挠免樠的舌根。
免樠要呕吐,可呕吐不出什么东西了。
蚡在晃了晃手说:“可止,可止,让其稍休息片刻,等温汤来之,让其饮下。”
看季杏还没有将温水弄来,大家都很着急。
“来矣,来矣!”
季杏用簋端来了温水,一边跑一边喊。
蚡在看了看簋里的水,用鼻子闻了闻,小声问:“汤中放盐乎?”
季杏点头说:“放了少许。”
蚡在摆了摆手,示意让免樠赶紧饮下。
蓫蒇接过季杏递过来的温盐水,用那只空着的手掰开免樠的嘴巴,慢慢喂入她的口里。
由于免樠没有自主吞咽,温盐水部分进入了她的腹内,一部分溢到外面,弄得她下巴上,脖子上,“襦”上,全是水。
蚡在看蓫蒇灌入了不少温盐水,他皱着眉头说:“此时若是再有解毒之药就妙矣!”
伯楝一听,赶紧说:“哎呀,一急便忘了,我家里理当有其解毒药哩。”
众人一听,立即喜出望外。
季杏赶紧说:“在何处,我去取之。”
蚡在赶紧问:“你处是何种解药?”
伯楝想了想说:“我妻荣分娩之后所排之气血,我阿媪说那物可解鹤顶红之毒,便收集晒干贮存之。只是,我阿媪已亡故,不知将其放置在何处。”
蚡在激动地说:“是,就是此物,名曰‘恶露’,其可解鹤顶红之毒。速,速去寻找,尽快取来……”
季杏想了想说:“阿媪贮存之,理当在他们居住之处,我去找寻。”
伯楝点头说:“是的,你须细心寻找。”
“好!”
季杏说着就往放置纺织器具的那座树上木屋里奔跑。
众人看季杏去寻找解药去了,便处于焦急的等待之中。
公子通看了看免樠,小声对蚡在说:“有了解毒之药,此有救矣!”
蚡在点头说:“若服其解毒之药,患者即可慢慢醒来矣。”
蓫蒇抱着免樠,不停地叫喊着“免樠”,还问“为何要如此?”
伯楝分析说:“她许是听叔旦说,你和季杏等人被楚国士卒所掳,成为了楚国之‘人鬲’,归来希望渺茫,她一时想不开,就饮鹤顶红矣!”
蓫蒇看免樠身子抽搐着,眼睛竖着,不能言语,他忍不住哭泣起来。
公子通也急得在木屋里不停地转着圈,连连小声自语。
他说:“若是在蚡邑就好矣,我们有巫医,还有解毒之良药。”想了想又说,“但愿……部落里真有此种解毒药……”
蚡在晃了晃手说:“勿急,若此时找来了‘恶露’,尚可有救。”
蓫蒇着急地说:“解药为何尚未找到乎?”
伯楝等不及,他也跑去寻找。
过了好一会儿,季杏和伯楝都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不停地叹气,不停地摇头。
看到他们二人垂头丧气地样子,众人都将心悬了起来。
公子通赶紧问:“如何?”
季杏看了看蓫蒇怀抱里一动不动的免樠,哭着说:“未曾找到,不知我阿媪贮存于何处矣。”
“呜呜呜——”
没有找到解药,就没有办法救免樠了,蓫蒇失望地失声痛哭起来。
公子通想了想,大声说:“我们速将其送至霄邑去。”停下看了看众人,他又说,“乘‘桴’,多让几人在岸上拉绳子拖‘桴’……”
蚡在晃了晃手说:“此为下策,路途太远,再者,患者身体虚弱,经不起如此折腾。以我之经验,部落里理当还有人家里贮存有此解药,我们赶紧在部落内寻找,如此才便捷。”
伯楝一拍双腿说:“哦,对了,‘觋’家里必定有此解药!”想了想,又摇着头说,“只是,只是……‘觋’此时带着众巫还藏匿于黄仙穴……”
蓫蒇他们被楚国士卒俘虏,是叔旦回部落告诉众人的,他看到免樠饮了鹤顶红,他感到很内疚,所以,他虽然一直在场,可就是没有说话。
此时他急了,就对伯楝说:“湫敖,此时我让‘虎贲氏’吹响牛角,让此时尚在部落里的人皆在家里寻找其解药。”
时间不等人了,伯楝连连说:“可,速吹牛角!”
叔旦跑出去没好一会儿,就听到“嘟嘟嘟”一阵牛角号响起。
留在部落里的人都被召集到了免樠居住的木屋下面,叔旦迅速布置了任务,让大家回去寻找能解鹤顶红的药物。
蚡在看众人都领旨散去了,他称赞说:“如此才为上上策。”
很快就有来禀报,说家里没有此解药。
以后又陆续听到不好的消息,有的人家本来就没有,有的就是有,因长辈和妇人不在家,又不知在何处,没有找到。
听到这些消息,围在免樠身边的众人都失望了,个个唉声叹气的。
季杏也跪到了免樠的身边哭泣起来,嘴里不停地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找不着解药,蓫蒇是失望之极,他抱着免樠,不停地喊着“免樠”,哭泣得更伤心了。
这时人免樠,经过呕吐,用过力,好一番折腾,她的精神更差了,除了身体还是热的,四肢时有抽搐,其他的都没有反应了。
公子通看免樠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对蚡在说:“是否将其送到霄邑?”
蚡在摇着头说:“迟矣,迟矣!”
众人已经彻底失望了,连蚡在也心灰意冷,甚至放弃努力了。
不料,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