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樠哭了一会儿,自己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蓫蒇的脸,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又赶紧离开了。
蓫蒇用双手捧住了免樠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他小声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免樠不敢跟蓫蒇对视。
她小声说:“你在‘谿’边为何不让妾系‘裙’?呜呜,在姊面前现丑了。”
蓫蒇笑着说:“你模样好看,我想看呗。”要脱樠的“襦”,她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脱。他瞪大眼睛问,“你生气了?”
免樠低下头,眼睛看着席子说:“呜呜,妾那样子,不想让姊看。”
蓫蒇歪着头说:“为何?你没她会‘凫水’,可你比她的模样好看,会纺线,会织布,会缝制衣裳,比她聪慧,比她能干。”
他说着又要为免樠脱“襦”。
这次免樠没有阻挡,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尽管脸上还有泪珠子。
她小声央求说:“以后若是再和姊在一起,你不得如此欺侮妾。”想了想又说,“我不想让姊看到妾狼狈的模样。”
蓫蒇将从免樠身上脱下的“襦”放到了墙角,又要去解她的那块麻布。
免樠抓住蓫蒇的手,小声说:“你从楚国霄邑归来后,妾要你教妾学‘凫水’。呜呜,悄悄学,不让姊知晓。”
看蓫蒇点头了,她才松开他的手。
蓫蒇解开了免樠腰里的那块麻布,拎起来看了看,还吸了吸鼻子做了一个怪脸。
免樠身上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她跪坐着,不躺下。
她又提要求说:“妾要你……以后必须保护妾,不让他人捉弄妾。”
蓫蒇又想到免樠溺水,“腰舟”的绳子突然自己开了,和免樠分离了,太蹊跷了,一定和季杏脱不了干系。
他怀疑季杏了,可没有对免樠说,这样会让她们二人产生矛盾的,自己得左右逢源,把两个人都哄好。
蓫蒇哄免樠说:“不会的,你是我的人,谁敢捉弄你?”
免樠不说话了。
蓫蒇低下头亲吻着免樠,不一会儿,二人身子一歪,躺到床上了……
在隔壁那间屋子里,季杏也没有睡觉,她在“谿”里让免樠溺水,她感到很过瘾。
不知为什么,季杏现在老是想欺负一下免樠。
说实话,免樠并没有招惹季杏,几乎对季杏是言听计从,不喊姐姐不开口,事事讨好季杏,就是这样,季杏还是感到不爽,总想怎么折腾她一下。
今天总算是如愿了。
睡不着,季杏坐了起来,她听听蓫蒇和免樠在一起时的动静。
奇怪,他们二人在一起,难道只是睡觉,什么事情也不干么,为什么叫不到免樠的叫声呢?
没有听到声音,季杏又躺下了,没想到一伸手摸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麻布。
她拿起来抖开看了看,虽然没有亮光,但她还是看出是一件“襦”,看大小应该是免樠为蓫蒇缝制的。
这是为蓫蒇到楚国都城霄邑准备的行头,相当重要。不过,还没有让蓫蒇穿过。
季杏又想逗一下免樠,想让她再着一着急。
于是,她对这件“襦”动起心思来。
她先是想把它拆了,让免樠重新缝制一遍,可想了想,担心做得太过分,引起蓫蒇不高兴。
她把这件新做好的“襦”重新叠好,还放在躺下压了压,压得平平的了,就放到自己的“襦”里藏匿了起来,然后就躺下睡觉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季杏听到屋里有动静,她醒了。
当她看到是免樠在心急火燎地寻找东西时,又把眼睛闭上了,继续装睡。
虽然闭着眼睛,但耳朵是张开的。
她听到免樠着急地自言自语:“奇怪,我清楚地记得是放在此处,为何不见了呢!”
免樠在屋子里寻找着,还小声说:“不知姊是否见过。”
看了看季杏放在屋角的“襦”,看起来似乎跟平时不一样,想伸手去翻一翻,可又不敢。
她嘀咕说:“为何姊还不醒来呢?”
听得出来,免樠想叫醒季杏,可又不敢叫。
季杏偷偷睁眼看了一下,只见免樠傻傻地坐着,唉声叹气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越是看到免樠发愁、生气,季杏越是高兴。
没想到这时蓫蒇过来了,他看了看季杏,推了推她,见她装睡,他用手掐了掐她。
季杏故意装出吃惊地样子说:“你为何不和免樠在一起,欲做何事?”
蓫蒇又掐一下季杏的肌肉说:“为何还躺着?”
季杏坐了起来,看到免樠,她故意惊讶地问:“耶,你何时来到此屋的?”
免樠指着蓫蒇说:“我为他缝制的‘襦’找不着了。姊,你是否曾见过?”
季杏一听,又躺到席子上。
她说:“我又不会缝制,到何处见去‘襦’?”看免樠着急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她又说,“你不会还没有缝制吧?”
免樠皱着眉头说:“缝制了,昨日特意回来放到此屋里之后,才随你们到‘谿’里‘凫水’去的。”
季杏笑着说:“我不曾见过。”
免樠叹息说:“唉,到何处去了呢?”
她说着又在屋子里爬着寻找起来。
蓫蒇没有说话,看着两个女人的表情,他已经看出名堂来了。
他看免樠还在焦急地寻找,就笑着说:“免樠,你不用找了。”
免樠直起腰,看着蓫蒇,眨了眨眼睛,小声问:“为何?”
蓫蒇指着季杏说:“她不愿意穿‘襦’,我穿她的即可。”
免樠傻傻地说:“姊的‘襦’太小,不合你身。”
蓫蒇按住季杏的身子说:“拿出来。”
季杏笑着说:“我从何处拿?”
蓫蒇安住季杏对免樠说:“她若是不愿意拿出来,你就打她。”
免樠岂敢?
她摇了摇头说:“她是妾之姊,我愿意尊敬她……”
蓫蒇松开季杏,认真地说:“放在何处?快拿出来,切勿误了大事!”
季杏坐了起来,拿起自己的“襦”,用力抖动,看出一件新“襦”来,因为叠得方方正正的,压得又扁,不认真看,看不出来。
她笑着说:“你忘记放在何处了。”
免樠明白了。
她看到“襦”失而复得,也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
她从席子上拾起“襦”,认真地看了看,除了叠得比以前叠得更服帖,没有什么地方损坏了。
她高兴地递给了蓫蒇,让他穿上看看。
因为是为心上人缝制的,免樠缝制这件“襦”时,做工很细致,用针大小几乎一样,非常紧密,整齐。
蓫蒇穿上“襦”,大小刚好一身,他笑了笑,一手抓住季杏,一手抓住免樠,得意起来。
他牛逼哄哄地说:“你们二位,一个让我吃饱,一个让我穿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