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战争毫无悬念,西疆重甲连续突破三道防线,攻入桑南国内。
桑南国面积小,周边山脉多,但若是除去山脉只算都城,桑南不过四座大城,国都星城,阿勒塔,苏克,喀德。
三城拱卫星城,互为犄角之势。
所以西疆重甲势如破竹打进桑南国内,反而不好打了。
若是强攻,必然死伤重多,得不偿失。
桑南屡派使者求和投降,大周的条件很简单,说出楼兰二十万大军藏身之处。这场战争发动的理由就是桑南不顾两国交好,私自为敌国楼兰提供粮草军备,藏身之处。可是打来打去,桑南都要亡国了楼兰大军还是没有出现。
大周很纳闷,你来犯我国威,我不打的时候你天天在外叫嚣;我出来打了结果你人不见了。
大将军楚泰心生警觉,立马通知各地边军小心戒备,做好防备。
可桑南每每来到大周军营都是同一个说辞:
我们大部落的王子被楼兰拐走了,如果说了楼兰军队藏身之处,王室血脉便会断掉。
呸,俗话说戏过三遍无人看,桑南用这个借口都多少遍了还在犟嘴。
大将军说了,既然桑南执意要和大周为敌,那就打!
三道防线,宋恒带着他的五千精兵破了前两道,最后一道防线由楚泰亲自指挥,呈现碾压式的胜利。
元秋正在中军大帐外鬼鬼祟祟,时而贴耳至帐边偷听将军们谋划,时而摇头叹气,门口的守卫都被元秋烦得不行。
几个月来元秋几乎没有什么任务,探察敌情、绘制地图的事情全让第一斥候小队给做了。他们每天就跟着重甲军们训练,夜晚吹吹风。李显莫名其妙就归属了元秋小队,闲暇时候**一下李显武功,由此可以看出元秋他们是有多无聊。
元秋终于忍不住了,他要战斗!
军帐门口的护卫甲:“我的千总大人,你可别瞎转悠了,老老实实在门口呆着吧”
护卫乙:“宋将军参加完会议自会出来,着急没用。”
护卫甲:万一你趁我们不留神熘进去了我们可是要负责的。”
元秋:“两位大哥放心好了,我很老实的。”
然后又把耳朵贴在军帐上。
“直取……勿虑楼兰”
“阿勒塔可…破!”
“三军齐……胜矣”
零零碎碎的声音传到元秋耳朵里。
护卫甲:“元千总,你再这样我可就要请你离开了。”
元秋嘘了一声,让护卫安静,他们一吵他就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了。
护卫乙:“请你自重!”
忽然帐内安静下来,元秋感觉不妙。
吕世界喊道:“外面吵什么呢”
护卫甲:“回将军,元秋偷听军中机密,被我等阻拦!”
吕世界走出来,见元秋果然在帐外,元秋朝他咧嘴一笑。
吕世界:“楚将军让你进来”
两人随后进入大帐。
楚泰笑道:“你为何在外偷听,可知道偷听将军们谋划重则砍头,轻则罚俸”
李晨昊一看来的竟然是元秋,态度恶劣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级别就敢来这丢人现眼,这里是将军们集思广益的地方,你这种粗鄙武夫也能来?”
宋恒:“李校尉这是在指桑骂槐吧,众所周知,大将军就是用一把朴刀起家。我看你反心快藏不住了!”
白真真:“宋将军何必牵强附会,军中议事本来就素有规矩,五品以下不得参与。李校尉只是言辞严厉了些。”
宋恒冷笑:“我宋某人打的哪一场仗需要你们两个鹰犬来集思广益。”
白真真闻言,眼神阴霾看向宋恒:“宋恒,口无遮拦从不是什么好事。我与李校尉是谁的鹰犬?都是陛下的臣子!非要说也是陛下的鹰犬!我为陛下效力,为大周效力,这难道有错吗?!”
听见这些声音楚泰就头疼,每次议事这样的戏码都会上演,主演还不变,他既不能杀谁又不能附和谁,他厌倦了,自己轻揉太阳穴缓解压力。
元秋不顾其他人,只管向楚泰行军礼:“大将军,我有一计可破楼兰”
楚泰:“说”
元秋面露难色,看了看四周。
楚泰明白他的意思,说道:“这都是我西疆的将军,对我大周忠心耿耿,直说无妨。”
元秋摇头:“大将军,我当然知道在座的各位将军都是立下汗-马-功-劳才走到今天的,忠心不容怀疑。只是我怕某些人会管不住自己的嘴,知晓我的谋划之后四处散播,到时候就连星城里的桑南王都知道了,这种战我可打不了。”
元秋说道汗马功劳的时候,语气加重,毫不隐晦地看向李晨昊,
宋恒当即笑出声来。
楚泰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不过很快收住,说道:“那你可敢当着诸将军的面立下军令状”
元秋显得自信无比,直说当然。楚泰让参谋写了一份军令状,元秋干脆利落画了押,说道:“大将军请放心,如若此计不成,我当军法处置。”
楚泰:“诸位也都听见了吧,各自回营”
李晨昊走前恶狠狠地看了元秋一眼,还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等着看你的脑袋是怎么掉在地上的。”
元秋置若罔闻。
等待帐中只有他与楚泰,再次作揖:“多谢大将军信任”
“无妨,你且说来”
“大将军借过一下”
元秋十分大胆地挨着楚泰走过,指着桌上的沙盘。
“大将军请看,桑南国大半是山,这一小半是城。我军现在已突破防线,驻扎于桑南腹地,此地名为丁沙,桑南语中是平坦的意思。但想必大将军已然想到,此地不可久驻。”
楚泰明知原因却仍然问道:“那你说说为何”
元秋说道:“桑南人世代居住于此,山脉上修建了不少小型要塞,如今因要抵抗我军进攻所以调兵防御,要塞上才空无一人。可这些要塞本来就不是防御工程,当年桑南初来到此地,各部落之间内斗时,修建要塞的目的是便于进攻,而不是防御。战败可退于山上驻兵调息,战胜可下山追击。”
元秋指向西疆军所在之地:“大将军请看,这是我军所在。”
又指向周围山脉,用双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大将军,有没有感觉像一个盆,而我们就在盆的中央。若是我们久攻不下,让桑南人喘过气来,他们便可分兵上山,居高临下,或火攻,或以滚石,或以箭雨,纵使我军有天大的力量也使不出去,只能任人宰割。”
楚泰:“可这块地方是唯一可驻之地,我军有十万人数,又有庞大的军备辎重,除了丁沙再无地方可取。莫非你的意思是撤兵,想退回平阳城?”
元秋:“当然不。此地不可久驻,所以我们不但要打,还得速打,只要打下桑南一座城池,自然有了供给与住所。所谓兵贵神速,让桑南没有反应过来就让它亡国。”
楚泰听到这,认为元秋的计策就只是到这,不过小小年纪能想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楚泰并不认为元秋真的会有什么破敌之策,这孩子才打过几仗,来边军才几年。在他看来,元秋来找他莫过于表现一下自己,他当然是支持的,年轻人嘛,是要鼓励的。至于军令状的事只要他不提,也没人会去追究。
于是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元秋愣了,说道:“大将军,我还没说我的计策呢。”
楚泰眼皮一跳,说道:“刚刚你说的不就是你的计策么,速攻。我已经知道了,你很不错。”
元秋:“不不不,那并不是我的计策,我只是在给您分析当前的形势。”
楚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想看看元秋还有什么花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元秋:“我军在丁沙,位于东边,桑南四城之外。桑南以阿勒塔,苏克,喀德三城拱卫国度星城,互为犄角之势,一方有难,三方支援,看起来牢不可破。”
“可桑南所依仗的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一方有难,三方支援,那如果三方有难呢?”
楚泰在沙盘上摆弄模拟双方军队旗帜,过了一会儿,摇头说道:“似乎可行,但并不可行。”
元秋笑了,笑得高深莫测,说道:“所以才需要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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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咱们有仗打了!还是大仗!”元秋跑回队伍兴奋地喊道。
胖子:“什么大仗,让你这么开心”
元秋站稳,立正,发号施令:“列队!”
“从今天起!第十四斥候小队,改编为本人的亲兵队”
“满讼为亲兵队队长”
“今晚启程攻打星城!”
“解散!”
解散后众人飞奔到元秋面前,个个神情激动,除了李显。
胖子:“快说说我们怎么就变亲兵队了”
贺翔:“怎么打星城快说说计划”
李显有点忧愁,不管是斥候小队还是亲兵队,加上他都只有十一个人,十一个人就敢打星城,不是失心疯就是神经病。他碰了碰曾多余,问道:“我们就十一个人,怎么打啊”
曾多余不满地看着他:“老大说怎么打就怎么打,你操什么心,听话就是了。”
李显想哭,真不知道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