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是像你这般爱流泪吗?"头顶上不合时宜的声音,让我泪眼婆娑地狠瞪一眼,只是声音里没有惯常的邪佞与戏谑,换成一种正经又无奈的口气。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爱哭。"说完不知死活地把眼泪鼻涕极不雅观地往他袖子上抹。说我爱哭,我就哭给你看。
很多年没有如此大哭一场,后来才发现原来哭是如此耗费体力的事。渐渐由大哭变成小声啜泣最后干脆陷入困顿。睡着前的一瞬,似乎有人轻轻抱起我,温柔地为我擦干脸上的泪痕,手指很温暖很温暖...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荡荡只有我一人。盯着房顶发呆半天,想起昨晚菱谨寒异常的温柔举动摇摇头,一定是我做的梦。
看道镜子里的自己还真的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脸色苍白,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嘴角泛出苦笑,我这样究竟是惩罚谁呢。
"小姐,韵紫来给您更衣。"门外响起韵紫的声音。
"进来吧。"
韵紫挑了件翡翠色的罗裙给我换上,坐在梳妆台前双手灵活地盘好发髻。
"韵紫,你会武功吗?"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的手一滞透过铜镜观察我的表情。"只是单纯地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只会些皮毛。"
"今天起我教你使用暗器和轻功,再由你教会桃衣她们三人。"
"小姐这是..."她莫名地问我,手终于重新开始工作。
"韵紫,我不想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所以,你们必须要有自保的本事。"早上韵紫进门时,这个想法便在我脑内出现雏形。
不知道为什么思涵出事之后,潜意识中不安的成分越积越多,没有一颗让我安生。所以,我要做好万全准备,只有我打起精神才能保护他们。
"韵紫,你陪我去芊晟宫。"
"碧儿,思涵好些了吗?"看到刚从屋内走出的碧儿,我赶忙上前问道。不敢直接进去,是害怕看到思涵绝望的眼神。
"翎妃娘娘,来得正是时候。今个儿皇上早朝之前来看过我家娘娘。娘娘刚用过早膳现在心情很好。"
"斐雪姐姐。"思涵走出屋外看到我,恢复往日的神采,只是脸色的血色还是很少。"我们去花园走走吧。好久没和姐姐一同去了。"
上前赶忙扶住她虚晃的身子,慢慢向芊晟宫外的御花园走去。
"姐姐想知道我怨皇上吗?"她幽幽开口,我扶着她的手微微一颤。"思涵很爱皇上,胜过爱自己从未谋面的孩子。即便有一天他赐我的不是堕胎药而是一碗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只是..."她的声音突然细如蚊蝇,"如果他不爱我,我该怎么办?"
"不愿皇上,那你怨我吗?因为我才害你..."我没有勇气说下去。
她目光笔直地看着我,那一刻呼吸都快停止,她的目光就像一双枯槁的手死死扼住我的咽喉。我以为她会说怨,最终却听到她说:"不怨。"
左迁之终于回来。自四国之赛时趁所有人都关注赛事,我让他去调查一些事情。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眉目。
"迁之哥哥消息可靠吗?"
"九成可信。"
"我知道了。你知道芙蓉师姐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她的任务已经结束。大概现在回去了。"
"一个月内务必把她带到这来。"
"可是..."他面色一沉,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拦住,"迁之哥哥不用担心,然墨还在这里。况且冥月近期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况且,还有你去把这封信交给谷主妈妈。"
"皇上!"守在门外的白箐一声惊呼传来,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
"你快走,记得我说的话。"把信塞到他手中嘱咐,他打开窗看我一眼转过头迅速消失不见。
"你在看什么?"背后沉沉的声音,倏地让我转过身,菱誉清面色不佳地站在门口,想起上次和他的争执,只好故作冷漠地回身坐下。
"皇上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他的脸色缓和许多,语气里透出几许落寞,"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
"那现在看到了。我很好。皇上没有事请回吧。"不看他受伤的眼神,为了思涵我不能心软。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摇头,他瞬间黯然的神采被点亮,"那你喜欢我吗?"
同样摇头,缓缓道:"皇上,臣妾不讨厌你,因为在宫中你是臣妾的天,臣妾没有资格讨厌你。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而言,我同样不会喜欢你。在臣妾心中皇上只是皇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在你心里我什么也不是?告诉我!"暴敛的气息席卷而来,他狠狠扣住我的肩,我淡笑无视肩膀阵阵传来的疼痛:"对,什么也不是。"
这句话一字一字狠狠剜着他的心,刺激他更加大力地把握拽进怀里:"我要你爱我。我命令你爱我。此生此世,你都注定要爱我。"霸道的宣言对我的占有,在我想要反驳时狠狠压上我的唇,那不是吻而是一种凌虐,对我对他都是折磨。
脑子越来越沉,不是因为被他抽干空气所致,而是从胸口毫无征兆地窜起的一阵灼热气息所致。胸口,脑子好像要被诡异的热浪吞噬,疼得好像要被撕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