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庆春看着余笙伤心背影本想追上去,却被冷澈拦了下来。
冷澈弯腰捡起地上碎掉的发簪,紧紧地握在手里,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血一滴滴的往下流,他却没有察觉。
“冷大哥。”
“多谢庆春姑娘,你回去吧!”
“那小姐她……”
“给她点时间,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四皇子元玉得知准侧妃身体不适,特向宫里请旨调派了太医入了余府,一日三次的请脉。
庆春依旧回了余府,但是不在余笙身边伺候了,余夫人给她安排了别的差事。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年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余笙经过几个月的调理身子也好了许多,遵圣旨入了四皇子府邸。成亲那天冷澈混在人群中一路将余笙送到了王府门口,那天夜里他喝了好多好多酒,用老道士的话说最后就是醉死过去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一年就过去了。余笙虽是侧妃,但是在四皇子府里人人都知道,四皇子特别宠侧妃娘娘,免了她日日参拜正妃的礼数,一切吃穿用度也不必经过正妃。今日,元玉刚回到府里就照例去了余笙的院子。
“看什么呢?”
余笙站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月亮,听到元玉的声音,起身行礼:“殿下!”
“早就说过了,只有你我的时候不必行礼。”元玉伸手扶起她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礼不可废。”
“你啊!”元玉无奈,负手同她一起看着空中,“我倒有许久没这么看过月亮了。”
“殿下公务繁忙,哪有这闲工夫看星星看月亮的。”
“那本殿今儿个还是托了笙笙的福了?”
余笙低眸笑了笑复又抬头望向天空,“这么亮应该可以照亮许多归途之人的路了吧?”
“是啊!笙笙喜欢月亮?”
余笙摇了摇头,“比起月亮,我更喜欢这漫天星辰,散若满天火种,即便没人在意,也日复一日的散发着微弱的光,咳咳……”
“怎么又咳了?可是冷了?”元玉拍了拍她的背,对着后面的丫鬟说道:“去把王妃的披风拿来。”
丫鬟赶忙进屋拿来披风,元玉接过来给余笙披上,“怎么伺候的?”
“奴婢该死。”
“与她们无关,是我自己不当心。”余笙使了眼色给跪在地上的丫鬟让她们下去。
“你就惯着她们吧!”元玉无奈。
“咳咳咳!咳咳咳!”
元玉见她咳的厉害,赶忙唤人,“来人呐!让府医过来。”
“这么晚了,别惊动大家,我没事。”
元玉没听她说完就直接打横把人抱进了屋。
府医把完脉出来给元玉回话,“回殿下,侧妃娘娘还是从前落下的病根,一直没有根除,如今气血两亏。”
“不是一直用着药呢吗?怎会没有根除,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元玉听完起身吼道。
“回殿下,药是一直往院里送的,可是……娘娘是不是没有服药啊?”府医想了想只有一个可能了,不然这方子也是按着宫里太医的方子开的呀!
“你们俩说怎么回事?”元玉指着两个伺候的丫鬟问道。
“回殿下,药之前一直吃着的,前些时日,正妃娘娘说府里的银两流水的太快,大多是用在咱们娘娘的药上,还说咱们娘娘身子如今看着硬朗的很,停个时日也不打紧。”
“为何没人来与本殿说?停了多久?”
“娘娘不让奴婢们跟您说,她说您公务繁忙,不能再为这些小事烦心,停了已有月余。”
元玉听完踹了一脚跪在地上丫鬟:“蠢东西!府医你接着给娘娘用药,来人!拿着我的令牌去宫里请御医来。”说完元玉就出了门。
第二日一早,府里就传开了,昨儿夜里正妃娘娘跟四皇子吵架,被四皇子扇了耳光,扬言要休了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很快也传到了宫里。
转眼入了秋,余笙的身子却一点没见好。太医一波换着一波的往府上跑,都说侧妃是郁结于心,导致病根难除,用药也是治标不治本。
“咳咳咳!”
“笙笙。”元玉听到余笙咳嗽从书桌上跑了过来,扶起她递了水。
自打余笙病发后,元玉只要没有公务在身就待在院里,把一切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搬来了。
“多谢殿下。”看着丫鬟又端着药进来了,余笙皱眉:“唉!太苦了。”
“听话!好好吃药。我让人给你备了蜜饯,你喝完药含一颗就不苦了。”元玉哄道。
余笙一口气喝完,含了一颗蜜饯,果然好了很多。望向窗外,自病发以后就被元玉要求静养。
“院里的枫叶红了,殿下,妾身想去看看。”
元玉看着她的眼神不忍拒绝,让丫鬟给她穿好衣服后,就把她抱了出去,放在院中的榻椅上,元玉挨着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一阵微风吹过,枫叶随风飘了下来,余笙抬手接住了一片,“真好看!”
“笙笙,好好吃药。”
“好!”
“快点好起来。”
“好!”
“来年父皇说春猎可以带家卷,你自小喜欢凑热闹,到时候我带你去。”
余笙笑了笑,“什么叫自小爱凑热闹?殿下这话说的怎么像在说我不够淑女。”
“我初见你时你在钻狗洞,后来还打了我。”元玉想起从前种种不由得嘴角上扬。
“是吗?您说的这人指定不是妾身,妾身自小温婉贤淑,干不出这事来。”
元玉见她耍赖也不与她争辩,只笑着回道:“那兴许是我记错了。”
“嗯!指定是殿下记不住了。”
二人沉默了许久后,余笙又咳了起来,元玉担心秋风瑟瑟,劝她回屋。
“妾身想再看会儿,我怕会这次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别胡说,明儿个我抱你出来,可好?”元玉声音有些沙哑。
随侍的丫鬟也捂住嘴不然自己哭出声音来。
“好!那殿下明日可得叫我。”余笙看了一眼丫鬟,又说道:“殿下,别怪她俩儿,正妃断了药的事儿是我不让她们跟你说的,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吃不吃药也就是早晚的事儿,咳咳咳……。”
元玉把人往怀里拢了拢,怕她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