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河婆氏处。
千河婆氏在整个大妟是神秘而低调的。早在五百多年前,大妟国第一女王--妃骋一统江山,建立大妟国时,就有一位能沟通神鬼的巫族人就站在女王的身侧,他是女王最忠诚的裙臣、幕僚和追随者。婆,是女王赏的姓。
之后经历了很多变故,大妟国的地位一落千丈,母系的权势在被越发强的父系取代,虽女王尤在,凤歌尤存,但实际上,不过存在名义,实权已亡。而当年风光无限的婆氏,也早在五百年前因一次政变,举族离开了王都凤歌,淡出上层权势的角力中心。他们碾转过很多地,最后定居于此,那时候的乌函,可还没有如今这般富庶,更远远算不得城,那时的乌函,不过是三四户人家的小村落。
乌函在岁月里逐渐的富庶了起来,然婆氏在世人中,却渐渐的淡退了去,如今,下民百姓不知世有婆氏,然婆氏的影响力在上层世家中,却是极响的存在。尽管其低调神秘,但上层世家都会交代下一代人:莫惹能沟通神鬼的婆氏,可敬之远之,不可惹之!
乌函富庶如此却能不被大封地强并,有乌函蓄养剑客的原因,但婆氏,也是重中之重。至于千河是何意,大多人都以为是婆氏以前的封地,然五百年前女王死后,婆氏迁离凤歌的那段历史是空白的,是无人知晓的,其封地是否名千河,便也无人知。千河婆氏中的千河具体为何意,也就成为一个秘密。也许,只有婆氏人自己才知道。
此刻,在千河婆氏居住的宅子里,有那么一处幽静的院子。院子里载的,全部都是高大的、皮青如翠、妍雅华静的青桐。除此外,便是一间古朴粗旷的茅草屋,一名头发胡子全都花白,皮肤满是皱纹,色泽如松皮的老叟就坐在青桐下的草团上,其手间,正慢悠悠的编制这草鞋,一只已成型,就穿在其右脚,一只,就是他如今手上这只。
在这白发老叟的身后侧,站着曾见过绵姜的那名老叟。两人的年纪看上都苍老,但编鞋之人身上却有似有着勃勃生机,而那见过绵姜的老叟,却是带着浓厚的腐朽味。见过绵姜的这老叟名婆千一。
而坐着编制草鞋的,是婆氏的最高之主:婆千鹤
“主,我已见过她,并将当年续命一事,与她说了清楚,并也按照您的吩咐,告诉了她一切!”婆千一万分恭敬的道。当年他故意的去接触绵姜母女,并主动的去为绵姜逆天改命,是受的婆千鹤的令。
婆千一不知道原因所在,他也不会问原因所在,只要是婆千鹤的吩咐,那么他,就会义无返顾的去执行,哪怕逆天改命使的他不落轮回!使得他身体在腐朽、魂却不得归于黄泉!
听完婆千一的话,婆千鹤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坐在那继续认真的编制草鞋,而婆千一等待了片刻后,则退出了院子。
婆千鹤则是依旧在那坐着编制,一片青桐叶被风从枝头吹落,它打着旋落到地上,后又被风吹向那古朴粗旷的茅草屋的木台阶下,茅草屋的门未关合,从门中便一眼能看到,其屋正中的墙上,挂着用木板雕刻的画。雕画的是名女子,身着仙裙,头戴王冠,其后背景,是一轮含有金乌鸟的圆阳。而女子身左侧,站着广袖长袍的男子,男子面容俊美,目光温柔,他含着笑,看着着仙裙戴王冠的女子。
一模一样的模板雕刻画,世上仅仅二幅,一幅在婆氏这里,一幅则是女帝所在的帝都凤歌!而画中人,女子正是开国女帝妃骋,男子则是当年辅佐女帝的巫族婆氏第一代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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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我们的东西被人翻动过,但东西并没有少!”地伯在回到食庐院子后按照绵姜的吩咐将包袱都检查了一遍。地伯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有些震惊的,因为在离开院子前,绵姜就明确的告诉了他地伯,说有人会来翻他们的行李,让地伯按照她的吩咐来放置东西。
无论是在那吴俊面前的张狂从容表现,还是一开始就预料到有人要来翻行李而安置好拓印了禹氏嫡系玉牌的纸张的事,都让地伯对绵姜刮目相看了。似这般先几大步算计人的本事,在地伯心里,原本是唯有自家主公晋阳公子才有的。
“东西不少就成,今晚上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就离开这里!”绵姜道,说着她又看看竹隰,“你也早点去歇息吧!”
地伯三人离开后,绵姜也躺到了床上,只是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出现那个婆氏老叟对她说的话。
那老叟说,“你的命,本是五岁当绝的,你母亲用万金让我替你续了命!你如今占着她人的命格是违背天意的。而天意向来不可违。如此为了将一切回归正道,你定是会遇到很多的磨难,也会有很多的人因为你死去!但我既能违背天意,自然就不怕天。天地讲究的是一个正字。小姑子,从今起,你做事要从天下苍生为先来考虑,只要你能救天下苍生,那么你就有了正气,那么就是天意也奈何不了你!你,可要记下了!”
“天下苍生!”绵姜睁开眼,喃喃着这四字。她完全没有去想过什么天下苍生,她所求的很狭小:帮父亲和兄长争回禹氏!拥有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在。如果还可以,那就是弄明白第一世的死因!
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的绵姜索性的起身点起油灯看书,父璀是教过绵姜识字,但因为在周梁时的身份关系,绵姜几乎不太可能接触到书简,很多书都是父璀说一句,绵姜和辛武记一句。在这食庐的院子里到是有几卷木简,虽写的是些风月风雅事,但绵姜也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天却是亮了。
绵姜才伸了个懒腰,地伯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郎君醒了!”
“进来吧!”绵姜道。
地伯推门而进,见绵姜双眼充满了血丝,心下一惊,“郎君一夜未睡!”
绵姜只点了下头,将手上的木简一卷后站起来,“收拾收拾,上路吧!”
“郎君,昨晚那位吴家郎君今天未亮就来了!”地伯道,“昨夜城里不怎么太平,太阿湖那边更是发生了大事。”
看来是强盗的事情更上一世一样的发生了,上一世吴俊是被强盗抓走的,如今他平安着,想来是昨天自己的提醒他听进去了。
绵姜想着,让地伯去请了那吴俊过来。地伯离开后,食庐管事亲自己带着美姬过来伺候了。
洗簌完毕,摆上早点,吴俊也恰好的来了。
正跟竹隰同桌用食的绵姜看了眼吴俊,伸手请了他落座。而竹隰则是站起身回避开去。
“吴俊谢过禹家郎君的大恩啊!”竹隰一避开,吴俊就站起来对着绵姜抱手一拜。
绵姜用棉巾擦拭一下嘴,淡淡的看了吴俊一眼。
吴俊礼后坐下来,将昨夜太阿湖发生的事情细说了起来。果真跟上一世一样,当月亮被乌云遮挡,当风月曲目在夜色里开始表演时,强盗们也开始动手了。只不过因为有吴俊的暗中准备,强盗们才亮出兵器就被吴俊安排的人的给拿下来。一切发生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连带着在漓江上候着的强盗船,在今早也已经拿下,其上的强盗全部被歼杀!
“若非郎君提醒,我定是要被那些强盗捉了去的!”吴俊想想就后怕不已,越后怕就越是对绵姜感激万分。当然吴俊心里其实更忌讳的是:强盗要袭击太阿湖的事连他父亲都没有得到消息,眼前着禹家郎君又是怎么知道的?吴俊心里自然也有猜测,他觉得这禹家郎君看似只有四人,身后怕是还有隐藏起来不露面的高手高人。
“吴三郎并没有将我的情况告诉你父亲吧!”绵姜的眼神里没有喜怒,他听完吴俊的话后,却是这样来了一句。吴俊脸色顿时一白想要解释,绵姜却是手一摆接着温吞吞的解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虽是嫡三子,但也不甘心只是做个纨绔。其实这样的野心,很好!我不介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帮你一把,但我很介意自己被人利用!”
吴俊这里绵姜没有什么刻意要算计的东西,她这些话说出来,无非是给自己的兄长辛武结交一些人脉。吴俊除了好男风外,其它的都不差,虽是嫡三子,但聪明并有野心的人,就算不是嫡长子也能有建树。吴俊显然就是聪明有野心的,而且从他没有将绵姜是禹氏嫡系的事报上去能看出,吴俊的能力是不小的,要知道绵姜是在好几人面前说自己是禹氏的人的,吴俊如果没有能力,他能压下那些人的口?
吴俊人又站了起来对这绵姜一拜,他确实是有小心思的,他是想把强盗的事情全部归功与他自己,也是想独自跟绵姜结交。禹氏的情况他不是很了解,但也不是丁点的不了解。他前后只有都想过,只要他立下这功劳再结交得到禹氏,那么这乌函的城市位置,将来未必没有他的份。他可是知道千河婆氏昨天也有见这个禹家郎君的。向来不见外人的人能见这禹家郎君,想来他在禹氏的身份定是不一般的了!
此刻他的心思被绵姜半隐晦半明白的点出来,吴俊心里对眼前的人更是看重了。他当下明确的表示自己想要结交绵姜。他甚至表明,如果绵姜有需要,他能在财力上大力的支持他,吴俊还暗下的点了点那个未来禹氏家主的位置!
绵姜勾唇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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