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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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那帮生意人走出门后,抱着我的董氏和养父也都回了屋里。世界在表现它残酷无情的一面时,我们不过是正好充当了看客。诸如此类的事情,在以后的生活中还会经常发生并且被人当做闹剧打发时间。我们三个回到房间后,董氏指着屋里的一把椅子对养父说:“你先坐下,我去收拾收拾东西。店家人都在为他们掌柜的吊丧,早饭可能是没得吃了。我们趁着天色还早先上路,看能不能在路上弄点儿什么吃。”养父往门外看看,店家人烧纸烧得满店铺都是烟雾缭绕的。他扶着门框起身往外走去,走时对董氏说:“把小昭雪给我抱吧,你好好收拾一下东西。”董氏看了看尚还熟睡在她怀里的我,又抬头看看养父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能应付过来。”说罢,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养父并不勉强,兀自关门走了出去,他的心绪多少受了方才情景的影响。虽则店家死的突然,可他毕竟死在了自己想死的地方,并且在他死后还有这么多亲人难过。生好葬好,人这一辈子不就图的这个么?他又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随时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家世回不去了,亲人也都没了,唯一能勉强沾亲带故的我又还那么小……心事重重的养父,跺着脚步不觉来到车夫住的房屋前,便抬手敲了敲门。车夫揉着眼睛开了门,见是养父,自己也精神了不少:“哎呦,是你啊大官人。我刚才见店家人都在哭丧,寻思着再睡上一会儿,好攒足力气接着赶路用。怎么着,我们这就出发?”养父点点头,边往自己房间方向走边说:“是啊,你准备准备,我也去准备准备。店家人都在忙着,我们自行赶路,就不要麻烦他们了。”养父对着车夫说完话,自己便回到了房间内整理铺盖。

车夫按照养父的意思,整理好了自己的房间,又去后院牵过了马车,在店门口候着。董氏一手抱着我一手提着包袱走出房门口,来到了车夫门前。她看门是上着锁的,心知车夫和养父或已赶出了店铺,便转过头来下了楼,没去看养父的房间。下到一楼,董氏慢步踱到店小二跟前,对他说:“看你们都在忙着,我们就自己收拾了一下屋子。昨天已经结好了账,今早我们这就先走了啊。叨扰你们这几天,多余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店小二看看睡在董氏怀里的我,又看看董氏,只点点头也没说话。董氏见店小二点了头,便快步走向了门口。等在门外的车夫看是董氏,挥手喊道:“哎,在这里呢。”董氏看到了摇手的车夫,脸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她小跑着走出了店门口,和车夫寒暄了两句便上了马车。

车夫帮着董氏把包袱拿下来,问蹬上马车的董氏:“咦,怎么只有你们俩?大官人怎么没一起呢?”车夫的疑问让董氏也是疑惑不解,她掀开车篷布,看到里面空无一人,转过头来问车夫:“不对啊,我以为你们俩是一起的。”车夫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右手上下晃动着说:“嗯,大官人一定是还在屋里等着我们。你们先上马车里待会儿,我去去就来。”车夫把包袱和鞭子一起放在马车前头,又附在马耳边嘀咕了几句,便又跑回店里。董氏抬眼瞧着车夫身后扬起的稀稀落落的灰土,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她明白自己是杞人忧天,可心里头就是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从早晨惊闻客店掌柜的暴毙时起,就如癌细胞般剧烈膨胀。董氏正这样出神的忧虑着,一阵旋风刮起的冥纸忽然贴到她的脸上来。只那么一瞬间,她就如被箭击中般的放大了瞳孔。

正趴在地上哭得三心二意的店小二,听到有人咚咚咚的上了楼,便偷偷扬起了趴着的头颅。当他看到是刚才已经走了的车夫时,心里好生奇怪:“这人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看他跑得慌里慌张的,兴许是落下什么东西回来取了。”在店小二目不转睛的窥视下,车夫上了楼。等车夫看到一间间的房门都类似,一时花了眼,他忘了养父住在哪个房间了。这个意想不到的失误让他在楼上漫无目的的跑过来又跑过去,跑了一阵子他便想起了一个笨法子。他伸手数了数房间,才不过六间。这就好说了,他从最东头,一间一间的一直敲到了最西头。幸亏这时房客都已结账走人,不然非被车夫弄疯不可。车夫如是依次敲过了遍,仍然不见房门有人打开,这可把他急坏了。

数日来的相处,使得车夫和养父间达成了良好的盟友关系。两人对马共有的深厚感情,又让这种盟友关系更进一步。车夫敲遍了房门也不见养父的回应,不禁提心吊胆起来。他想起养父欠恙的身体,神情更是百般焦灼。靠着墙面车夫抱头蹲了下来,为自己的没用深深自责。这种自责很快转化了愧疚,愧疚又生出愤怒来,愤怒又使他砰砰砰的用脚把楼上六个房间的房门全给踹了开。这双平时踹木柴用的飞毛腿,踹起门来简直是以石击卵。踹到第四个房间时,车夫看到屋里的养父身子趴伏在地上,右手往床的方向伸展着。木质地板上模糊的残留着几道手指抓挠的痕迹,将这些痕迹复原以后就可以清楚的拼出养父昏迷前的挣扎。车夫知道养父可能重度昏迷了过去,昏迷前还试图躺上床去。他赶紧跑过来往床上拉养父,嘴里“大官人,大官人”的喊着。

膀大腰圆的养父身子结实的如同磨盘稳稳的扣在了地面上,瘦的像根树苗的车夫没能搬动他。智慧总能在人力山穷水尽的时候,发挥出它独有的价值。车夫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擦着擦着想起了楼下的店家人,便起身往门外跑。店小二这时已经来到了楼上,刚才砰砰砰的踹门声让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车夫看到店小二拉着脸色在一间一间的查看房间,便朝他喊道:“小二啊,你快过来,我家大官人昏倒在地上了。”店小二听罢车夫的喊声,赶紧抬脚跑了过去。保证住客的人身安全,这是身为小二的起码职责。两人费力的架起躺在地上的养父,把他搬到了床上,并用被子盖好。车夫倒好了茶水,想要给养父喝,被店小二拦住了:“先不急喂水,还不知道他什么情况。我下去找管账先生过来看看,他以前做过跑脚郎中。”

店小二跑出门口朝楼下呼喊管账先生,同样带着黑袖口的管账先生听清店小二喊叫的内容拔腿跑上了楼。这么多年的蹉跎岁月,没有让他降低对生老病死的忧患。一个称职的医生,永远都能都能做到侠骨柔情。管账先生在店小二的引路下,来到了养父所在的房间。持续昏迷不醒的养父,像是一剂毒药那样刺激着管账先生医生毒瘾的迅猛发作。管账先生用右手食指按住昏迷不醒的养父的人中,按了一会儿并不起什么作用。围着的几人,脸上的表情过山车的由悲到喜再由喜到悲循回转换。“给我弄碗水来,要快。”管账先生放开按着养父人中的手,回身对车夫说。他的面目上依然没有表情,语气中也听不出急迫,似乎眼前的这条与他毫无瓜葛的人命并不能够引起他的足够重视。

然而很快,他越发颤抖厉害的右胳膊出卖了他。极度克制的最终结果只能是全局崩盘,这和开闸泄的道理如出一辙。车夫便把刚才倒的那碗茶水端给了他,他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对着养父的面孔“噗噗噗”的喷了几口。喷完水后,又赶紧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按住养父耳根下方。围观的几人这次吸取了前面的教训,脸上没有过多暴露无知的期盼。但这次奇迹出现了,养父像是睡醒了似的睁开了惺忪的眼。自然他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睁眼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揉眼。车夫看到养父醒了来,兴奋的狂呼不已:“哎呀,大官人啊,你可吓死我了。”养父躺在床上,看着围着他的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夫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不是已经上路了吗,怎么还在店家里头?”

车夫给养父解释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养父听罢脸上大惊失色。他忙要下床,抱拳感谢管账先生的救命恩情。管账先生阻拦了他,把他劝回到床上躺着:“哎呀,都是出来跑江湖的,哪来的这么多俗礼节。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都是邻居了自然不必再多客套。这几天你的身子目前不宜走动,还是多休息为好啊。”说完,管账先生和店小二都起身出门下楼去了。他们刚走,董氏抱着我就赶进了房间。车夫迎上前去,对董氏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董氏吓的长吁口气,赶紧跑到床前问候养父:“我说刚才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你们下来,就知道事情可能有变。现在你感觉可还好啊?”养父惨白的脸颊上挤出一丝苦笑,算作回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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