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说什么浑话呢!”陆晚连呸三下。
慕祁嘴角勾起来,自嘲:“我生来本就如同浮萍,这十几年的人生多数时候也过得无趣得紧,本想着死了也就死了。哪知遇上你这个好朋友,现在就觉着能多活一日便多活一日,这样也是好的。”
陆晚一阵酸楚蔓延上心头。
和这个人最开始认识,是在那么仓促的情况下。后来慕员外说让他们成亲,她心里万般不情愿,对慕祁多少带着不屑。
随着后来阴差阳错的认识之下,他们竟然变成了好朋友。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和别人交什么知心朋友,这慕祁的家境和性子更是和她天差地别。但就莫名其妙地,那一日夜里,慕祁的那一问,让她后来生出了愧疚。
还有上一次的出手相救,他们现在也应该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好朋友了。
慕祁的这句话,听在陆晚耳里,万分感慨。
她沉声道:“你别难过,法子多的是。”
男人不说话,兴许这种话,慕员外和慕府的下人没少和他说,陆晚便转了话题。
她说起今日来要问的事情。
“有件事情要来问问你,可愿意听一听?”
“看来我是一个很好的谋士,让你专门跑这一趟。”慕祁真心高兴起来,脸上多了些气色。
陆晚前臂放在桌上,侧头看着他深邃而清明的眸子,问:“那日王秀文被带回府衙,知府大人这是说让我们等着。我觉得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使了计让王秀文变相承认事情是她作为主谋,派人干的。知府大人又那么重视自己的官印,那他知道幕后黑手的第一时间,不是应该立马审问吗?怎么还拖拖拉拉的。”
慕祁认真听着,波澜不惊道:“万一只是大人累了呢?”
知府有什么累的?他的责任不就是办案么?何况那个时候又不是什么深更半夜,正是青天白日,他上工的时间。
陆晚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男人脸上依然没什么变化,用淡淡地口吻道:“你过来要人之前,我便提前去会了会大人。他看起来很疲惫,昨日一整晚应当是没睡的。”
“嗯?”
陆晚来府衙借人的时候,有他在场,便被分散了注意力。
加上面见有官职的人,她也不敢怎么抬头看人家,没怎么注意到那知府神情到底如何。
慕祁坐在圆桌的另一面,和陆晚面对面,拿起桌上的花生拨开。
椭圆的红皮花生滚进宽大的掌心里,慕祁低头吹了吹,把手伸过去,问:“吃吗?”
陆晚摇头:“不吃。”
男人也没客气,自己捻了花生放进自己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咽下去:“那知府或许在你去衙门要人之前,就已经被收买了,或者他也是作案人当中的一员。”
陆晚张大了嘴,不敢相信。
王秀文是何许人她最清楚不过,那女人也就只不过是有些手段,不过在她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些吓唬人的小手段,哪里能有那本事收买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