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虞臣过来接了安幼下班之后。
公司里就开始盛传,安幼有一个富二代男朋友。
长得又高又帅,人很温柔,还超级有钱。
这要放在以前虞家还没倒的时候,安幼倒是承认这话有一半是对的。
可现如今,除了这第一条,虞臣跟其他说法倒是丝毫不沾边。
他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让安幼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曾经在未来见到过那个暴虐狠戾,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男人。
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和现在这个虞臣画上等号。
是因为预定事件轨迹发生了偏移,才导致他性情大变的吗?
难道所谓的蝴蝶效应,在过去和未来的事件中,影响会格外巨大?甚至波及到每一个人?
安幼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但虞臣真的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开始风雨无阻的每天到公司,准时准点接安幼下班。
每天早晨定时给她送早餐。
安幼不论怎么拒绝,他都充耳不闻。
她甚至连“你应该把精力放在正事上”,这种程度的话都说了。
可虞臣依旧丝毫不受影响。
他温柔细致的连安幼周边的同事都被感动了,一个接着一个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
有事没事就在安幼面前说他的好话。
前座的李姐,转头空档就要时不时跟她吐槽一句。
自己的老公是多么的直男癌,结婚二十几年,从来没说过他一束花。
吐槽自己老公的同时还不忘夸一下虞臣,“之前我还觉得这有钱人不靠谱,可是你看看你们家那位。”
“又细心又温柔,也没架子。”
“真是我年轻的时候梦寐以求的男朋友呀!”
“可不是吗。”临座几个姐姐闻言纷纷侧过头。
“你从哪认识的呀?”
“他脾气真的好好,天天下楼时候遇到还主帮我倒垃圾!”
“我找他要微信,他很温柔的跟我说要幼幼批准!”
“呜呜呜,好忠犬好暖男,我爱了!”
安幼在旁边听的头皮发麻。
这要放到以前,有人跟他说有一天虞臣会主动帮人倒垃圾,她一定会怀疑那个人脑袋坏了。
可现在,虞臣做这类小事做的是顺风顺水。
自然到公司没有一个人怀疑他有可能是装的。
即便现在安幼有心给其他人揭他以前的短,大家恐怕也都不会相信。
后面不知哪一次,有人问了送花的事,虞臣笑着承认了是自己送的。
于是他就从舆论中安幼的追求者。
变成了她常年在外地,为了安幼又调回来的男朋友。
“男朋友”对庐山真面目大家见识到了。
身边同事一个二个哀嚎着,纷纷盛赞安幼一天闷声不响的,当了最大的人生赢家。
她有心给虞臣甩冷脸,看这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
当天被安幼过激的言语,刺激的摔了手上的花扭头就走。
第二天又能笑盈盈的带着小笼包和豆浆,站在她楼下截住她道歉。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虞臣这个样子,安幼跟他说了几次狠话,也实在是下不去嘴了。
硬碰硬可以,但回回撞在软钉子上,安幼无可奈何。
她的性子本身就软,如果不是后来那些不可思议的境遇,恐怕挣扎一辈子也翻不出虞臣的手心。
现在虽然改观了些,但遇上这样的虞臣,安幼隐隐约约又有了那种被别人掌控的不适感。
虞臣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无孔不入的照顾,在旁人看来是蜜糖,是难得的好运气。
但在安幼心里,就像一张温柔编织的网,最终的目的没有变。
仍就是把她这只不再温顺听话的猎物,拢进自己的猎区里。
“你别再跟着我了。”安幼记不清自己这句话对他说了多少次。
虞臣温温柔柔的笑着,好脾气的应声。
“这一片小区住的人太杂,我送送你,安全一点。”
“你没有事情可忙吗?”安幼抬眸望向他。
“你母亲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
“逃到国外去了。”虞臣依旧笑着,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现在债务都在我身上,我缠不了你太久了。”
这句话一出,安幼硬起来的心又有些动摇了。
“你有什么打算呀?”她叹了一口气,“贷款是谁追?银行吗?”
“是银行。”虞臣浅笑着望向她,“不用担心我。”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柔起来,能让被望着的人心都化掉。
安幼局促的别过眼,不再跟他对视。
只是低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那也要抓紧时间想办法,我这里有一些钱先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虞臣浅笑着拒绝了。
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有几分感动。
安幼不自在的别过眼,“你就别推脱了,我这儿钱不多,可能也派不上什么大用。”
“嗯。”虞臣歪着头想了想,冲她点了一下头。
“如果可以的话,先给我15万吧。”
安幼被他的话惊了一下,“15万可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我只有1万多。”
虞臣扬起唇角,委婉的拒绝。
“那就暂时先不用了。”
安幼:……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来我们公司门口接我了。”
安幼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虞臣在她门口站了片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安幼照例到点儿了,从公司离开。
可以一门口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虞臣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来。
安幼按耐住心里的不安,出门打了个出租车回到的公寓。
简单去厨房弄了点吃的,安幼吃过晚饭后洗干净了锅碗。
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虞臣一条信息也没有发。
直觉事情有异,安幼本想趁这个机会不闻不问,让虞臣彻底对自己死心。
可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拿着手包匆匆出门了。
打车刚到花店门口,安幼就察觉的不对。
原本摆在走廊两侧整整齐齐的盆栽,被踹得东倒西歪。
几株修剪完好的长生树也被人折断了。
前两天下班回家的时候,虞臣还有意无意跟她说起过。
这几棵长生树是个大客户定的,他花了很大功夫去养护。
安幼心里一沉,脚步匆匆的推门而入。
花店里面精致的内饰被砸的一片狼藉。
有个人正弯腰在捡地上的碎瓷片。
“梁青,怎么回事?”
正在整理的人,正是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小店员。
梁青是虞臣从附近一所技校里招来的学生,平日里他不在的时候,就由这个小店员负责店里的工作。
“安安姐。”梁青听到声音转过头,一副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安幼被他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姐,前面来了一伙人,把店砸了。”
梁青啪的扔掉了手中的簸箕,匆匆走到她跟前。
哭丧着脸跟她说,“虞老板跟他们起了冲突,受伤了,在里间躺着呢。”
“无论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去医院,但我看着他伤势还挺重的……”
“我知道了。”安幼深吸了一口气,掀开帘子问他。
“人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