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君凌烨睁开眼睛，看着带着笑意的月长明，轻笑一声:“不及你，长明书店于京中开了这么久，本王还不知原来长明书店的老板月长明是这般的能人。”
说话间，君凌烨手中已经开始运气了。
这一点月长明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冷眼开始打量君凌烨，君凌烨应该是早就已经醒了，装昏迷是想试探他？
君凌烨在沈念晚进门的时候就醒了，他本来是想逗一逗沈念晚的，却没想到沈念晚这人她不按套路出牌。
但是……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月长明这么不简单……
看着君凌烨，月长明冷笑一声:“王爷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动力的为好，要是伤口破开就不好了，而且王爷是聪明人，应当知道现在的自己与我交手有几成胜算。”
月长明这是在警告君凌烨。
现在的君凌烨伤势为愈，与月长明二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胜算确实不大。
而且……就算君凌烨不曾受伤，面对眼前这人，他也没有十成的胜算能打得过月长明。
想着，君凌烨收敛了受伤的内力。
“王爷既然醒了，便将药喝了，我好给王爷换药。”
听罢，君凌烨行动得干脆，将床边的药端起来，一口喝了。
君凌烨的听话月长明很满意，这可比刚才沈念晚的冲动要沉稳得多。
若是刚才换一个人这般对月长明，沈念晚早就去一个死人了。
“王爷倒是比沈姑娘看得通透些。”
君凌烨眉头微蹙，定睛看着月长明刚想说什么，却被月长明双手按住，转了个身。
月长明慢慢解开了君凌烨身上的绷带。
君凌烨身上的伤不少，但是很多都是轻伤，偶尔有几处算的上是皮外伤，刀口浅浅的，除了血流得多些，并没有什么大碍。
伤得最重的地方是在背部，那是他替沈念晚挡刀时受的伤，那一道伤口触目惊心。
伤口直接从左肩处一直划到靠近右手腰部的位置，而且……伤口还很深，莫约有一寸。
该值得庆幸的事，君凌烨这伤并没有伤到要害部位，不然现在也不用劳烦月长明在这为他治伤了。
“嘶……”
不知是不是在报复自己君凌烨觉得月长明下手极重，没忍住疼出了声。
“疼吗？忍着，英雄救美的把戏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闻言，君凌烨未再回话。
如今的他寄人篱下，又受了重伤，即便他对月长明又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在心里。
好在换药的时间不算长，也就一刻钟而已。
窗外北风呼啸，沈念晚立于雪地之中等待着月长明从君凌烨房间出来。
沈念晚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才发觉他们现在处于一出隐秘的地界。
在这房子的周围尽是竹林，四周看起来也像是没有出路一般。
这样的地方，适合隐居。
想着，沈念晚忽然觉得，若待这些事情解决之后，她也要寻一处这样的居所独自生活，有最亲的人和……和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她心下一凉，嘴角挂起自嘲般的笑容。
君凌烨……你我之间还会有可能吗……
静待此处，耳边传来竹影摇动的声音，带着些许冷意。
刚才心中所想尽数消失，经此，她也算清醒了些许。
“他醒了。”
闻言，沈念晚心中的担忧全是彻底消失了。
“我知道了。”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连要去看一看君凌烨的意思也没有。
瞧着沈念晚这个样子，月长明心中泛起疑惑:“你和君凌烨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和君凌烨之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在这些事情中，大部分都被痛苦占据着，若是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想着，沈念晚转身看着月长明，露出一丝冷笑，笑意中还带着嘲讽。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和他的事情？月先生不觉得在问别人的私事之前应该先亮明自己的底细吗？再不济……也要我信任你，月先生自问这两样，你占了那一样？”
“我竟一样没占吗？那日不是同沈姑娘说好的，要做朋友了吗？再者……沈姑娘，我可救过你两次了，你不觉着你这般行径太过忘恩负义了吗？”月长明冷言道。
沈念晚眸心微冷，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月先生这朋友我怕是不太敢交，第一次见你……京都爆乱，第二次见你，说是给我送礼，结果却送了张催命符给我，第三次见你……我便被刺杀，月先生不觉得这几次你得出现都太过巧合了吗？”
闻言，月长明笑了。
他本想看一看这个沈念晚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些事情的端倪，却没想到，沈念晚……要比他想的聪明得多……
“沈姑娘说的不错。”
月长明大方承认，没有一丝要隐瞒的意思:“不过……沈姑娘，若不是我的‘礼物’你又几成把握能查清楚这件事情？”
这个人，当真狂妄！
可月长明说的没错，没有那张图……她没有把握能查到真正想对付中州的是北疆之人，北疆这么做想来也是想让中州和南疆鹬蚌相争，最后他好收得渔翁之利。
沈念晚蹙眉，虽然现在的她已经猜到了月长明真正的用意，可是……她还是想不明白月长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沈念晚一言不发，月长明迈步向沈念晚行去，附身于她耳边轻声道:“沈念晚，你当真比我传闻中的有趣得多，甚至比君凌烨还要有趣几分。”
听罢，沈念晚正想开口说什么，便忽然感觉眼前有一道人影闪过，随即她感觉自己的手被谁拽住了。
待她反应过来时，君凌烨已然来到她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君凌烨满眼怒意的看着月长明，双拳紧握，似乎想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一般。
瞧着君凌烨的样子，月长明眼中闪过一丝情愫，像是……失望……
还不等沈念晚仔细端磨，便听月长明冷脸道:“君凌烨……你这样的人不该有弱点的。”
言下之意，沈念晚已经成了君凌烨的弱点了。
若是遇见什么事，只要有人拿捏住沈念晚，便抓住了君凌烨的命脉。
“劳烦月先生关心本王的事了，不过是弱点还是盔甲本王自己知道，不需要别人来指摘，还请月先生自重些，晚晚毕竟是女子，与你一男子太近了，终究是不好的。”
君凌烨毫不客气的回怼月长明，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闻言，月长明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不过这笑容却冷了几分。
“王爷这话说的对，王爷不也是男子，不也离沈姑娘这么近？既然王爷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那最该远离沈姑娘的不就是王爷吗？”
君凌烨心中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他只想将月长明狠狠揍一顿。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两人于积雪未化的庭院中打斗起来，就连周围竹枝上的雪也被二人震下来不少。
“君凌烨……”
沈念晚还来不及阻止，刚回过神来便看见君凌烨生生挨了月长明一掌。
顿时，君凌烨一口献血吐了出来，将原本雪白的雪染得通红。
沈念晚慌张的来到君凌烨身边:“你没事吧？”
君凌烨轻轻摇头，若不是他现在受伤了，才不会输得这么狼狈。
看着君凌烨那不服输的模样，月长明收了手:“二位……闹也闹够了，该消停了吧？”
月长明语气很冷，完全丢了刚才那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
“我既然救了二位，便断然不会再对二位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还是二位在此养伤期间能明白寄人篱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若是二位当真想同我动手，我自然奉陪。”
言罢，月长明长袖一甩便离开了。
君凌烨任由沈念晚扶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月长明离开，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刚才与月长明交手的时候，君凌烨能清楚的感觉到，月长明对付他就连三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用足。
虽然现在君凌烨身受重伤了，可是……即便他不受伤，与月长明交手，他也没有十足的胜算。
“我先扶你回去。”
沈念晚将君凌烨扶回房间以后便要离开，却被君凌烨叫住。
“晚晚……”
沈念晚停住脚步，不太愿意转身看君凌烨。
现在的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君凌烨。
“晚晚……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这句话让沈念晚整个人都绷紧了，她紧张的现在原地不回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君凌烨的话。
“那天你说的哪些话我都听到了，如今的我也算是在生死之间走过一遭了，昏迷这几天，我梦到的一直都是你，我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晚晚……我想跟你在一起……”
这已经是沈念晚重生之后君凌烨第三次向她陈情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却又最不想听这样的话。
她怕这样的话她听多了，会忘记上辈子的教训，会又在此不顾一切的奔向君凌烨。
她也怕……会重蹈覆辙。
她输过一次，输怕了。
“王爷说的话，臣女听听也就罢了，日后还是王爷不要在说这些了。”
“晚晚……”
君凌烨还想说什么，却又听沈念晚道:“那日我说的哪些不过都是曾经而已，既然是曾经的也算是过去了的事情了，现在若是再提，便也没什么意思了。”
沈念晚说着这些绝情的话，却没听到君凌烨的任何回答。
“王爷……若是可以，臣女……最想的……便是与你两不相欠……”
可是，他们二人之间发生过太多的事情……
若想两不相欠，难……
但是，无论怎么算……君凌烨总归都是欠着沈念晚的……
“该说的，臣女已经说完了，王爷好好休息，臣女先走了。”
身后依旧没有声音，沈念晚放心不下的转身，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慌了。
“君凌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