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在场之人皆露出诧异的目光来。
连老夫人也皱起褶子,面露厉色。
“你这贱婢,还不如实道来?!”楚文涛怒不可遏道。
楚萱咬牙切齿扯起绢子,脸上怒意难掩。
显然是沉不住了。
楚宴瞧着几案旁人的反应;“我确实放入过药材,不过是些散热有助嫣儿早日康复的。”
话罢,又转头看向大夫道;“若不信,一问大夫便知。”
“你骗人——”
楚萱猛然站起身,恶狠狠道;“你放入的分明是五凌散!”
“大夫以为呢?”楚宴浅笑反问。
大夫诧异点头,“三小姐……所言不假。”
楚文涛震怒,直接一巴掌扇上去。
“你这孽女——”
楚文涛老脸铁青;“陷害嫡亲长姐不说,竟也舍得对嫣儿下这么狠毒的手!”
楚文涛气得几欲吐血。
楚萱也被掌掴傻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
“老爷……”
窈氏眼眶腥红,心疼不已。
显然也未成想楚萱做出骨肉相残的事来,陷害自己长姐。
瞧,这便是自己的好妹妹。
楚宴心寒,面露苦涩。
三言两语便被人套出话来,也难怪最后被楚盈给算计。
主位上,老夫人怒色尽显;“这三丫头不过是才十二岁,竟生了这般歹毒心思,若还姑息难道是要养虎为患?”
“来人——”
“将三丫头给我拉出去,仗责三十大板,反思己过!”
什么?三十大板?!
这不是要楚萱的命吗?
“婆母……”
窈氏欲言又止,瞳孔腥红。
老夫人冷哼一声,最是厌恶窈氏这姿态。
楚玦蹙眉,正欲开口,楚宴道;“祖母也说了,三妹才十二岁,定然是想不出这招数的。”
“若没这丫鬟指使,又怎会想出这法子来?”
终归,楚宴是不忍看窈氏伤心。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霎时面露异色。
绿衣缩着身子,还要辩驳,楚宴笑;“这丫头心思歹毒,之前因为犯错被我仗责后,想着定是要报复我。”
“巧在三妹与我不合,这丫头便指使三妹蓄意陷害。”
“三妹说,是与不是?”
楚萱大震,瞧着楚宴的目光越发复杂。
楚萱是脾气犟,性子高傲的。
但想着三十板子后的皮开肉绽,还是低声应了。
这番话确实说得过去。
毕竟,楚萱终归才十二岁。
“这贱婢……”
老夫人怒目切齿,虽对楚嫣儿没多少喜欢。
但后院毕竟出了这些污糟事,终归是要查清楚的。
以免传出去,败坏家风!
“老夫人明鉴,奴婢没有,老夫人……”
绿衣惶恐,全身发颤。
显然没成想,最后倒霉的会是自己。
老夫人震怒,还没开口,楚宴笑;“祖母息怒。”
“这丫头到底也是我身边的,如今出了这么大差错,孙女罪责难逃。
还请祖母将这丫头交给我来调教,将功补过。”
老夫人不愿理这些烦心事,倒是应允了。
绿衣脸色煞白,哭嚎道;“不,不老夫人不要,不要……”
若是落在楚宴手里,自己非得被拔层皮不可。
“公子,公子,公子救我,公子……”绿衣哭喊着。
但楚玦却丝毫没理睬,反是看楚萱的目光深了些。
历经一事,老夫人也乏了。
瞧着绿衣被拉出去,老夫人遣了楚萱去祠堂反思己过。
至于窈氏,方才担心过度早已被楚玦搀扶回去。
楚宴出了院子,拐过长道,正好撞上楚萱,身旁守着两位嬷嬷。
“你站住——”
楚萱怒目切齿道。
楚宴转过头,髻上凤冠攒丝璎珞垂着左右涤荡,更让人看不真切。
“我这么做不过是不想母亲伤心难受。”
“若你还这么不思进取,硬要骨肉相残,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丢下这句话,楚宴头也不回离去。
楚萱捏起拳头,目光越发毒辣。
楚宴去院子探望窈氏,左不过是相劝楚宴不要与楚萱计较。
楚萱年纪小,难免被人当枪使。
但其实,窈氏又怎会真看不出这事是楚萱的主意。
楚宴苦笑,却明白窈氏的心酸。
楚萱出生时窈氏病弱,没养在身边一天便被楚文涛抱去给苏姨娘。
这些,对于窈氏来说。
难免是觉得亏欠了楚萱。
“小,小姐我错了小姐……”
回了兰院,楚宴坐在软塌上,把玩金钗。
绿衣瞧着越发心虚,哭道;“小姐,这事真不是奴婢的主意,是三小姐。”
“三小姐承诺我,若我真想法子将小姐赶出家门,便让我成为公子的妾室。”
“小姐,奴婢真的没害你之心,全是三小姐指使奴婢的。”
为了活命,绿衣立马道出主使,将自己撇干净。
但楚宴却丝毫没动静,良久才道;“太吵,拉出去将这贱婢舌头割了。”
什么?!
绿衣霎时瘫倒在地上,哭嚎着扯住楚宴衣角;“小姐,小姐,奴婢好待侍奉小姐一场,念着奴婢对小姐的衷心,小姐怎能这么对我!”
“衷心?!”
楚宴嗤笑,一把将绿衣甩开。
道;“你的衷心,便是这么联合三妹这么对我的?”
楚宴没心思与绿衣多费话,直接招上人来将绿衣拉出去。
“不,不要——”
院子里,凄厉霎时传来,萦绕在这座大宅院里。
碧落不寒而栗,不敢去瞧。
末约半会,家丁拿着玉盘,装着东西进来回禀。
碧落瞧着越发胆寒发竖,差点昏过去。
“将这东西,丢去喂狗。”
楚宴头也不抬冷声,但心里却怒狠滔天。
记得上辈子,自己便是被这贱婢割掉舌头。
如今,还历历在目。
但对楚宴来说,这些……
还远远不够!
碧落如今瞧着楚宴也是复杂万分。
小姐如今这手段,当真是越发泼辣了。
但碧落却没丝毫畏惧,反觉得楚宴这么极好。
至少,能保护自己了。
楚玦知道这事时,正在书房练字。
“这丫头,如今还真是狠辣。”
话罢,又让人去做好些膳食,独自往祠堂去。
楚萱心里还是怨狠楚宴的。
若不是因为这女人,自己也不会被祖母责罚。
“三妹妹……”
屋子被人推开,楚萱抬头去瞧。